田父嘆一口氣,催促田秉:“還不快去讀書!”
田秉趕拎著書箱走了,田父泡了一壺濃茶坐在院子里發呆。
田薇帶著邵璟在一旁描紅,描著描著,平安進來道:“謝家舅爺來了。”
接著,謝璜快步走,喜氣洋洋的:“妹夫,看我帶什麼來了!”
田薇瞟眼去瞧,只見謝大老爺手里拿著一個漂亮的黑漆螺鈿匣子,看著輕飄飄的,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便笑瞇瞇地過去請安:“舅父好!”
謝大老爺又想的頭,手到一半,大概想起之前曾經避開他的,就又收手:“阿薇你看這個匣子好不好看?”
是個嬰戲紋樣的黑漆螺鈿匣子。
瞧著是蠻致的,但田薇收過邵璟送的更加致貴重的螺鈿家私,并不怎麼稀罕,只客氣道:“很好看。”
謝大老爺把匣子往手里塞:“將來留給你做嫁妝。”
“?”田薇不大明白,怎麼就扯到的嫁妝上了,于是抬眼看向田父。
田父微皺眉頭,接過螺鈿匣子,沉聲道:“阿薇還小,我勢必多留幾年的。”
“那當然了,誰不知道你寵孩子。”謝大老爺不以為意,拿過螺鈿匣子親手打開,拿出幾張銀票:“這是我給妹夫的賠償。”
田父略一算,說道:“多了。”
謝大老爺搖頭:“不多,你我之間的義何止這個價!你若不收,為兄真是愧死了!”
田薇撐著下頜在一旁觀察,謝璜是為了表示誠意和悔意,還想繼續和田家好,態度蠻誠懇的,但自家爹是真實在。
兩個大人在那推來推去,折騰許久。
田薇看不下去,悄悄扯扯田父的袖子,不是說好謝璜送錢過來就收下,他吃個教訓的麼?怎麼又這樣?
田父抱歉地看一眼,十分猶豫。
謝氏突然從屋里走出來:“大哥來了。”
謝大老爺有些尷尬:“嗯,來了……”
田父也尷尬,不過中間還帶了幾分討好:“你好些了?”
謝氏沒搭理田父,手接過銀票,說道:“這個錢我們收下了。”
“好!好!”謝大老爺大笑:“就該這樣!好了,這事兒翻篇了啊,我以后加倍小心,妹夫你也不許記在心上。”
田父微微一笑:“行。”
謝大老爺沒有久留,很快告辭,臨行前跟田薇和邵璟打招呼:“過幾天去舅父家里玩。”
謝大老爺一走,謝氏就板著臉往屋里走,田父追上去:“你都知道啦?”
謝氏臉更加沉:“知道什麼?”
田薇心說不好,老爹要餡謝璜的事,父兄雖是顧慮謝氏的才有意瞞,但謝氏恐怕會認為是不被信任,從而更加生氣。
卻聽田父道:“你知道我憨厚老實,從不做對不起人的事,臉皮又薄心又,所以你來幫我?”
謝氏臉皮緋紅,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悄悄看向田薇和邵璟,低聲道:“你憨厚老實?你臉皮薄?”
田薇一看又要吵起來,仔細一琢磨,子還在邵璟上,便道:“爹,娘,我帶阿璟出去走走!”
田父和謝氏忙著扯皮生氣,不得他們趕離開,齊齊道:“快去!”
田薇牽了邵璟的手往外走,聽得后傳來田父和謝氏抑的爭吵聲,便輕輕嘆了口氣。
或許是重生回來的緣故,有些事走向和之前不大一樣。
不知道前世謝璜有沒有賠阿爹的錢,阿爹有沒有收下,或是收了多。
但謝氏此刻表現出來的,明顯是很在意阿爹,很護阿爹的,所以后來為什麼會發生那種事?
“咱們村里從前只有兩姓人,朝廷南渡之后來了好些北人,這就雜了,怕有好十幾個姓呢。”
田薇領著邵璟往村里溜達了一圈,沒著什麼人,就帶著他往村邊的地里去:“大家都在地里拾麥穗呢,我們也去,若是拾著了給你做餅吃。”
邵璟抬起黑溜溜的眼睛看向:“沒有麥穗。麥子這麼貴,肯定早就被拾了。”
田薇當然知道沒有麥子,但的目的并不是這個:“你認認路也是很好的。”
邵璟不再反對,牽著的手往前走。
一群小孩子在地里拾麥穗、豆子、捉蛐蛐玩耍,看到田薇和邵璟出現在地頭,就都停下來盯著他們看。
田薇只管帶著邵璟下了地,像模像樣的找麥穗。
幾個半大孩子慢慢聚在一起,走到不遠盯著邵璟,竊竊私語。
田薇不聲,只用眼角余關注著靜。
突然,一塊泥砸到邵璟茸茸的小頭上。
接著,一群孩子拍著手笑起來:“小北蠻!小和尚!沒爹又沒娘!討口要飯小花!喲喲喲~”
邵璟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默默地被砸得生疼的頭皮,再將掉落在上的塵土拍掉。
還沒拍干凈,又是一塊稀泥砸過來,堪堪砸在他干凈的青布裳上,留下一片明顯的污漬和一尿味兒。
天氣晴朗,縱觀四都找不到一片的地兒,所以這稀泥是特意和了對付他的。
太過分了!田薇然大怒:“你們干什麼!”
自覺樣子很兇惡,然而落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白凈甜的小丫頭在那虛張聲勢,一點都不嚇人。
孩子們毫不怕,嘻嘻哈哈繼續編順口溜嘲笑邵璟,有幾個膽子大的更是繼續往邵璟上扔稀泥。
田薇把邵璟往后一拉,也顧不得惡心,順手拾起一把稀泥狂沖過去,一把薅住帶頭那個孩子的頭發,趁他鬼,塞了他滿尿拌稀泥。
的作太快,以至等到邵璟反應過來,看到的就是田薇圓睜雙目,一手揪著人頭發,一手掐著人脖子,雙膝在人上,兇悍無比的樣子。
他趕追過去:“阿姐!阿姐!”
田薇以為他要勸自己別手,就瞪起眼睛準備罵人這是忘了之前和他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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