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誰?除了阿姥,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假陸遙遙冷笑一聲,“就你這相貌,想讓本仙子繼續偽裝下去,還嫌降低了自己的品格,不得已罷了。”
說著,“啵”的一聲,化消失,還原出本來面目。
不是阿姥是誰?
什麼時候出去的?陸遙遙和伴們完全不知。可見這冷宮結界還有其他出。
陸遙遙目一閃,從這句簡簡單單的話里聽出好幾個意思。
首先,阿姥自稱仙子,也許真可能是正派修仙者出。不然,也不可能用帶著正氣的陣法,還有那雙詭異的青春年手。
第二,之前也許很,所以才看不上陸遙遙的皮囊。
第三,阿姥變的模樣出去,是為了蒙騙青冥的。
最讓陸遙遙震驚的,其實不只是五材,是阿姥連的神都模仿得非常像,簡直就像復制粘似的。
要知道哪怕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只是神舉止間略有不同,還是能看出很大差別的。就連同孵雙胞胎,親近或者細心的人,也能一眼分辨出。
看阿姥的樣子,就是知道生學上的娘沒有認出這是個假貨,足見這偽裝有多麼功了。
只不過,心里雖然擔心偽裝后果,表面上卻還裝出對容貌的在乎。
“不要說人了,萬都會衰老,我絕不會歧視。”陸遙遙心念一轉,重重哼了聲,“可您老畢竟一把年紀了,在我看來,這話就是胡吹大氣。”
“激我?想知道我從前的相貌?”阿姥冷笑,“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那你變我的樣子干嗎?”陸遙遙瞬間暴跳,不想顯得太冷靜。
阿姥看到要炸的樣子,果然心好多了,卻又重重哼了聲,“你明明已經猜出我去做什麼了,何必再多問?”
“你跟國主說什麼了?”陸遙遙又撞了下結界壁,磕得額頭生疼生疼的。
“也沒什麼,就說了句:娘,真言病勢沉重,阿姥太值得懷疑了,我得親自盯著,這幾日你暫時不要過去,免得打草驚蛇。但您不要擔心我的安危,我每天會找機會出來一趟報平安。什麼時候真的手,我會提前發信號。”
老太婆的模樣,卻用了陸遙遙的聲音,給這院中的鬼氣又加了好幾分。
“你知道我們懷疑你了?”陸遙遙問。
“即便不知,你試探真言的時候就也知道了。”阿姥冷冷地道,“母同心,你知道了,你娘還能不知道?哼。”
陸遙遙退后幾步,好像一個被識破謀的人,很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真言之境除了阿姥這個真言奴的聲音,什麼也無法穿。也就是說,外界本不知道被困住。在里面折騰出多大靜,外面也不會被驚。
而,確實想不出破界之法。
那麼只要唬住青冥七天,就化飛灰了。
那時,阿姥再帶走真言,或者殺掉真言,自己則遠走高飛,和的就永遠也沒人知道了。
“至國主是安全的。”待阿姥再度轉消失,陸遙遙收回那又憤怒又不甘的神,輕聲對自己的伴們說。
“還說和你娘關系不好,都這樣了,你還惦記。”塑料花在旁邊咕噥一句。
“國主有事,我那個多的爹,不得直接殉啊。”陸遙遙翻了個白眼,才不會承認對青冥漸漸有了。
不想的,可緣是個奇怪的東西,就是巨大的羈絆,想躲都躲不開。
“國主安全?主人的意思是?”珠珠憨厚,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問回正事。
“這個老太婆的修為定是極高,至比我們幾個高。”塑料花說起這事就憤恨,“但是肯定高不過紅姐姐,能控制住紅姐姐,是早就知道紅姐姐的弱點,又用了出其不意的手段,于是破了我們最厲害的招數。”
“控制紅姐姐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用了大半法力,就附著在那玉笛之上,于是就再沒力氣對付我們了。”相三接過話來,給珠珠解釋。
珠珠只是腦筋轉得慢,又不傻,聽到這里也明白了,“所以只能把我們困住,可就連困住我們的結界,也是利用了真言所制造出來的真言之境。這也意味著,無余力對國主手,不然可能直接殺掉國主,也不用變化主人的樣子,跑去坑蒙拐騙了。”
貓堅強和大浪煞有介事地點頭,好像他們聽得懂這些復雜的人類,而且是大人們的心機似的。
哪怕是在生死關頭,反正不是立即就死,陸遙遙看到貓兒子和鳥兒子這付小模樣,也不覺得好笑。
但很快又收斂想把兩只抓過來擼一下的心思,對幾只說,“也不只是關于力量的權衡,必然還有其他原因。這死老太婆為真言奴,能得到歷代國主的全心信任,除了會偽裝、擅長潛伏忍耐之外,只怕也有什麼咒誓的約束,比如不可對國主反噬手之類的,不敢違誓。”
臥榻之側,豈容猛虎相伴?為真言奴,多是有修為的。
沒有牢不可破的約束,怎麼放心讓阿姥做真言奴,照顧這樣重要的神?
不然,帝王心是假的嗎?怎麼以可能如此輕信于人?
帝王,往往是全天下人中最多疑的那類。
“主人就是聰明,肯定有這一層原因。”相三點頭贊許。
塑料花雖是上古仙種,但一直困在藏寶閣的寶畫中,其實不太了解平凡的世界。珠珠天純良,另兩只還小,始終沉默的匹諾曹更是從沒有沾染過人類的惡習,都看不這些。
但相三在外流浪很久,又經歷過那樣的背叛、陷害和排,不管在妖族還是魔族,日子過得都不舒坦,太見識過人心多深,特別是帝王之家了,所以他懂。
“即便沒這一層,為國主的,又豈會沒點自保手段?”陸遙遙的目穿過殘破的前殿,向黑漆漆的后殿,“老太婆若國主,必定引來注意。是有的人,多一事不如一事,能騙的就不會撕破臉,除了對我們。因為……我們是知道的人,就不能讓我們活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