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三也收起不愿之心,上前幫忙。
可就在這時,阿姥忽然上前,似乎要探一探真言里的管子,看它有沒有呼吸。卻不知怎麼,在心慌意之下,腳下忽然就絆了一跤,整個人向塑料花的方向撲倒。
也是有修為的,照理就算跌倒,也能自控。
但塑料花正在卷起枝蔓,相三正出蛇尾,這二位偏又有些不對付,靈氣不竄流。這對于修為低的人類來說,相當于各種怪力在推拉,于是阿姥撐不住,直接就摔了下去。
摔的地方還很特別,腦門直沖向那大榕樹的部。
那棵大榕樹已經很老了,老到部虬扎錯節,還在土地之外,看起來十分堅。
如果這頭直接撞上去,阿姥輕則頭破流,重則腦漿迸裂。
于是,在陸遙遙的驚呼聲中,離得最近的塑料花下意識地出一枝條拉住阿姥。
本就是和相三搞出的紛靈力推的這位老人家麼,不是普通的摔倒。若為此出了人命,立即就為了因果,對他們以后的修行都不利的。
畢竟是上古仙種,又借了濃郁的木靈氣,要攔住一個差點摔傷的普通人類有什麼難度?所以,真的及時救了阿姥。
可是忘記了,當時還有個重要的任務,是要阻止真言在手中被割掉的殘腳不落在地上。此番顧此失彼之下,在陸遙遙的驚呼聲中,那截掉的斷翅還是沾上了土。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瞬間化灰。
“完蛋!沒了病灶,我要如何研究真言的里到底產生了什麼毒素,導致它不能開口的?”陸遙遙幾乎尖了。
“可是這朵花是為了救阿姥啊。”這時候,相三倒為塑料花說話了。
本來塑料花蔫頭耷腦的,心虛又愧疚,此時又支愣了起來,“對呀,我也是無意的嘛,畢竟救人要。主人你別忘記自己說過的道德陷阱,難不為救一人要殺另一人麼?”
“明明是你失誤,怎麼還這麼多借口?”陸遙遙簡直氣急敗壞了。
“都是我老婆子不好。”阿姥站穩之后連忙道,“公主殿下再三告誡要小心要小心,我卻還是心急了。若不是我差點……又怎麼會……”
“阿姥不必自責,就是這兩個的鍋!”陸遙遙對自家兩個伴橫眉立目,“他們如果不搞得靈力竄,好好的,您又怎麼會摔倒的?現在害得我沒有斷肢可研究,就沒辦法找到真言不能開口的病因。難道,還有其他法子好想嗎?”
一邊說,一邊跺腳,可能太生氣了,居然轉就走。
離開,其他伴也不敢多呆,呼啦啦全走了。
……
“姐姐你兇我。”塑料花哭得答答。
“行了啦,戲過了。”陸遙遙把那小豆芽頭推得遠一些,畢竟都要上自己的臉了,“而且現在沒外人了,別裝了。”
“人家戲太深,出不來了,求抱抱安。”塑料花繼續哭。
“相三,來抱一下。”陸遙遙頭也不回地吩咐。
“臭蛇別過來,我已經好了。”塑料花秒恢復。
“不過你和相三今天配合不錯,能糊弄人的,晚上加!”陸遙遙忍不住夸獎了句。
“加什麼,我又不吃。老娘是上古仙種,只吃清風喝甘的。”塑料花撒潑。
陸遙遙卻不理會了。
旁邊貓堅強不停地拱相三:小三,不對,三哥三哥,給我!你那份兒都給我!
貓堅強不知道,即便是三哥,在他媽媽曾經生活的那個時代,也不是很好的恭維語言。
沒錯,塑料花和相三闖這麼大的禍,全是演出來的。
從真言上割下的殘肢確實落了地,也確實化了灰,但陸遙遙早在進行截肢手的時候,就已經收起了一小塊病理組織,放在塑料花凝結出的花苞里。
手法那一個快,旁邊又有相三故意阻擋視線,阿姥本沒看見。
說也奇怪,真言上落下的、沒有生命的東西,本備的靈氣確實與土氣相克,只要是遇到土石,立即就會消失。
土克水,難不真言是水系法?
因為陸遙遙懷疑了阿姥,所以故意要顯示出把殘肢弄沒了。
那樣就意味著沒辦法研究病因,也是給對方一個錯覺,覺得自己安全,不會因得太而警惕,繼而做出什麼事來。
敵暗我明,他們這邊什麼線索也不知道,全憑猜測之下,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帶著伴們回到自己的地方,陸遙遙立即著手檢測。
沒有顯微鏡,沒有試紙,無法做染印涂片,一切就憑著妖力灌注于雙眼之中,起到相應作用,其他就得靠經驗和判斷了。
耗費了極大的時間和力,覺雙眼都快用費了,疲勞過度令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時,陸遙遙這才大致有個診斷。
細胞質呈中度淡藍,邊界不清,梭形細胞的胞質不等和異核……
就是說,細胞學的表現與惡間充質細胞腫瘤一致。關節和腫塊的組織學模式,也顯示了浸潤的腫瘤增生。
“到底是什麼況?”見陸遙遙直起了腰,閉目令眼睛充分休息,塑料花不湊過來問。
“說了你也不懂。”陸遙遙皺眉。
“那姐就說點我能懂的。”塑料花問得鍥而不舍。
“總來說,就算真言自己摔斷了翅膀,若無外強行介到它的之,傷不可能惡化這樣。而且,因為外的介,才導致它因翅膀折騰而無法開口。”
沒錯,就是外傷加中毒,腫瘤只是呈現的方式,是現代醫學的認知。
從中醫的理論上來說,腫瘤就是氣郁、氣虛,瘀,阻形,當然也包括某中毒不化。
鑒于這個世界里沒有外科手,那麼到底是誰,又是什麼,刺了真言的翅膀,徹底融化,并造這種后果了呢?
也許能解毒,但查不到毒源卻是無能為力。
“總有刁民要害朕啊。”貓堅強的喵聲在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