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瞬間就明白了。
那樣堅強的人,在萬民面前流不流淚的,這時候卻忍不住淚染尹圖的襟。
尹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霍達堪大用,他會慢慢把掌門的權利甚至位子直接傳給徒弟。那時,他就能與長相守,而且不介意永遠躲在的后。
畢竟周饒國有國訓,國主不能親生子,這注定他不能公開稱作的王夫。
遙遙是個特例,因為是神鳥送還的掌上明珠。
可尹圖就不一樣了,他是男人,是相公。只要在位一天,他就無法明正大地立于人前。
尹圖為做到這個地步,從前相識相時就一切為,如今還是如此,欠他實在是太多了……
“我也會抓找到周饒國的儲君。”青冥把頭埋在尹圖的懷里,第一次吐心思說,“那時我們什麼也不管,就像從前我們說的那樣游山玩水去。天下這麼大,我們一起去看看。”
尹圖一聽就高興了,這擺明,青冥不再拒絕他,與他打算了未來,“對哦對哦,我們只羨鴛鴦不羨仙。”
青冥怕,擰了尹圖的手臂一把,坐直子,順著自己的思路說,“本來遙遙是個最合適的人選,子果敢,腦子又聰明,在重要的大事上不糊涂,統純正。尤其還有神鳥還珠的神跡在先,于民于朝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不行……”
關鍵是舍不得。
在這個位置上有多苦,比誰都清楚。還不能與心上人在一起,這本不是幸運,而是懲罰。
甚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削尖了腦袋要坐上那把椅子,甚至不惜謀反。
難道,權利就這麼醉人嗎?
都說為了皇位拋夫棄,豈不知并不愿意,當年也是被的……
“噯,你這是夸兒吧?你從沒夸過,天天橫眉冷對的,原來心里這麼贊賞。”尹圖就更高興了,“而且你這是心疼兒哪,舍不得辛苦。”
尹圖了解青冥,但這話說出來,青冥不有些吃驚。
不是覺得那壞丫頭不可嗎?跟也不親近。卻為什麼,忽然事事為著想起來,居然心頭還的。
“果然母天,是無法割舍的吧?”尹圖繼續喜滋滋。
“當初把送走,又有誰知道我的心如刀割?”青冥忽然不想裝冷漠了,“把送到我父親那里,囑咐了,等年再送到你的邊。封了的記憶,又不讓你知道,不管如今看來是對是錯,當時卻只是想為好。想讓做個普通的修仙弟子,不是掌門之,也不是國主之,就不在權力斗爭的中心。在你的保護之下,開開心心、普普通通地過日子。若有造化,修為高到擺了這生死,不是對最好的麼?”
“我知道,我懂,我都明白。”尹圖就安說,“只是遙遙還小,子又不束縛,野得很。但聰明,心眼兒又好,早晚會明白你的苦心。只是,我有點對不住霍達……”
尹圖抓抓頭發,“我想和你長久在一起,你又舍不得遙遙苦,可卻把重擔放在了霍達上。這孩子跟我一樣心重得很,雖也不喜歡爭權,卻一心要報答于我,必然不會拒絕。我還曾想把遙遙許給他做道,哪想到遙遙,唉,這孩子卻上了不該的人。”
“這點倒是像我。”青冥瞪了尹圖一眼,又心疼了陸遙遙一分。
若不是因為上尹圖,后來做了周饒國主,也不會有那些糾結和痛苦。自己所和責任,必須割舍一邊,那番心靈的撕扯,外人怎麼能懂?
不問了陸遙遙的事,得知這孩子居然上個死去的人,一位不起眼的師叔,更是又心驚又心疼。
居然比還慘!
“你什麼時候走?”最后青冥問。
“我收拾一下,越快越好。雖說霍達把人帶去了虛空懸崖的邊界,暫時沒有危險。但此事發生不知多久了,我師兄師弟都有傷,弟子們也有傷亡,再這麼拖下去于他們不利。”說到正事,尹圖嚴肅臉,“也不知苗金找的什麼外援,我也必須調查清楚,回去平。”
“苗金或者謝心月與誰暗中有來往,或者最近有什麼陌生人出沒在方寸山附近,我回頭搜搜那些線報,看看有沒有相關線索。”青冥就說,“但你要借助其他四大門派之力麼?”
“盡量不用,畢竟是我門之事。一則家丑不可外揚,二則我若連此事也解決不了,真是辜負我師父和歷代掌門的信任了。這麼些年,我頹廢夠了,做得不好,也正以此事來贖罪。”尹圖神堅定認真,“但我也不會為了面子就罔顧門派弟子的安危,真是理不了,就會求援,你且放心吧。”
青冥知道尹圖這麼說,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了解尹圖,也曾并肩作戰,太知道他的脾氣、驕傲和骨子里的堅韌。所以除非生死存亡,他一定不會借助外力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他是單槍匹馬,還是……
“要帶遙遙一起嗎?”青冥的心揪起來。
尹圖果斷搖頭,“不帶回去,畢竟會有些危險。”
那是“有些”危險嗎?危險很大好不好?
對方封了山,找了外門外道的幫手,門弟子除了苗金拉攏的,剩下的全躲在虛空懸崖,尹圖是即無人可用,也不知對方的底細。
他是一個人,卻要挑了整個叛變的門派……
“我手下有一批死士,原是各道的散修,人數不多,卻十分干,可借你一用。”青冥想了想說。
“留著你的人手,你這邊也需要保護。”尹圖想也不想地拒絕,“你這才平息叛,誰知道還有沒有殘留余孽?再說我不會自己與他們,不然他們中途狙擊我,我自信可以躲過,直接對上苗金,我也只能一對一,無法再兼顧其他。”
“那你……”
“我已經有了應對方案,難道你還信不過我麼?”尹圖就對青冥笑了笑,“我既不算傻,也不狂妄……”
于是把自己的想法簡略和青冥說了說,難為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