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際幾人也聽見了,心想著大抵是因為掌柜的和服都久久沒出現的緣故所以才派人出來詢問吧,但是沒想到開門簾出來的並非是某家的下人,而是一個穿著皇城服但眉眼深邃的異域人。
江崇際一見旋即微微皺眉,這人實在是眼的很,不只是江崇際,就連李梓言都覺得這人好像是從哪見過一般,還沒等開口說話就聽後面又傳來了更重一點的腳步聲。
這人還沒出現聲音就先傳了出來,「怎麼還沒有送來?連同屋的三件服,本王統統都……」
李梓言被這悉到幾乎融進的聲音瞬間擊中,心猛烈劇痛就像是被倏地吸到了暗無天日的黑中,而剛剛邊說話邊走出來的段璟祺也在看見李梓言的一瞬間心猛烈的震了一下,隨後怔愣在了原地。
兩個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屋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到了極點,而江崇際和李梓言此時也認出來了站在段璟祺前面的人正是大年三十當晚段帝為他賜婚的異國王妃畢迦沐。
李梓言瞬間心疼的無以復加,幾乎快要站立不穩但還是咬牙要堅持著決不能表出任何難過的樣子,為了堅持住這一點的指甲幾乎已經快要扣到里,就在李梓言覺得天旋地轉大腦中嗡嗡作響幾乎就要站立不住的時候一隻大掌忽然撐住了的手臂。
李梓言這才猛地回神,順著去,不知道江崇際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自己邊,江崇際上前一步擋在李梓言和段璟祺的視線之間,對著段璟祺微微的搖了搖頭,後者也像是被灼傷一般的猛地收回了目,只是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江慕靈不明所以,還以為兩邊的人劍拔弩張要打起來了,於趕忙上前一步指控,「祺王殿下你這也太不講理了吧,雖然說你們也看中了這件服但是有沒有定下來,別人怎麼就不能試了!」
江慕靈自從上次和唐夢打了一架之後就學聰明了不,今天這話說的看似很沖,但其實裏面更多的是委屈撒的味道,更像是在段璟祺面前訴不平,而非是找茬打架,畢竟也怕自己因為一件服而給哥哥在朝廷樹敵,這些分寸江慕靈已經學會了一些。
段璟祺強迫自己不再看向李梓言的方向,他咳了一聲才找回些自己的聲調,隨後沙啞開口,「的確是本王思慮不周。」
他顯然是心不在焉,只敷衍似的答了這一句就沒了下文,畢迦沐也是個機靈的,今天跟隨段璟祺轉了許久已經買了不東西,更何況自己還對段璟祺有求在先,定然是不能因為一件服而讓他難堪。
畢迦沐用不太地道的語調率先接上段璟祺的話對著江慕靈開口道,「你買吧,我不了解這邊的規矩還以為口頭預定也可以,」解釋完之後畢迦沐又展一笑,靈的出兩個酒窩來,「皇城的服比我想像的還要好看,實在是人目花繚。」
江慕靈噗嗤一笑,「什麼目花繚,那眼花繚!」所謂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畢迦沐都這麼說了還順帶把皇城誇了一波,作為將軍妹妹的江慕靈來說也不能太沒有風度了,滅了肚子裏的火轉而有些傲的開口道,「想不到你這個冰豈的公主還會說話,這服和你也是相配的很,讓給你吧,就算是皇城送給你的禮了。」
畢迦沐聽完之後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的確是喜歡這件服,雖然遠沒到非它不可的地步,但是既然這是江慕靈讓給自己的,定然是表現的要比心中的真實更要誇張,事實證明這招真的有效,江慕靈看到之後果然是比之前笑的開心了不。
畢迦沐地舒了一口氣,心說還好沒有給段璟祺惹麻煩,殊不知看段璟祺的樣子在李梓言看來就像是在給傷口上撒鹽一般,李梓言怕是平生第一次這樣真切的到了嫉妒的味道,甚至能理解一些善妒的當家主母為什麼會那樣兇狠的對待府中妾室了,因為這種剜心的疼痛實在是常人所能承。
但最終李梓言還是對面前這個異國的公主沒有恨起來,又何嘗不是無辜的呢,原本還有一口嫉妒的氣頂在口支撐著李梓言不要倒下,可是善良如本就不可能將此憤恨化作傷害別人的理由,所以在想通自己連嫉妒的能力都沒有之後,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多虧江崇際眼疾手快的將人穩穩扶住。
可就是這踉蹌的一下還是讓段璟祺心下一驚,同時也已經飛快的邁出了一步,但後來還是生生的止住了作。
「言兒你怎麼樣?」江崇際張的扶住李梓言,轉頭對段璟祺道,「祺王殿下恕罪我未婚夫人今日不適,臣先行告退了!」江崇際故意說『未婚夫人』這幾個字給旁人聽,同時也在不起眼的地方瘋狂的向段璟祺揮手,想要阻止他進一步的作。
段璟祺目不舍刺痛的從李梓言上移開,彷彿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才點了點頭,道,「準了。」
隨後甚至連頭都不敢抬,就用餘看著對面的三個人離開了店鋪,隨後畢迦沐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掌柜的把服包好隨後就帶著段璟祺也走了出去,徑直上了他們來時乘坐的馬車。
段璟祺始終低著頭失魂的被畢迦沐拉著袖穿過人群,直到上了馬車他還是那樣一副樣子,畢迦沐嘆了口氣剛想開口吩咐車夫回去就聽對面原本低垂著腦袋的人忽然開口。
「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
畢迦沐一愣,隨後毫不掩飾的開口,「原來你都注意到了,」看著對面的男人,眸中的悵然並不比他,有些自嘲的抬了抬角,喃喃道,「誰不想在草原上當歌縱馬無憂無慮,可是我人在屋檐下必須學會察言觀不是嗎,更何況你攥著的,是冰豈全族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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