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過窗戶照進了屋子,皇帝坐在那裏,雙眼微閉像是睡著了一樣,昭玥皇後站在他對面亦不語。
良久,屋外響起了報時的聲音,未時過了。
昭玥皇后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門口,皇帝睜開眼,輕咳了一聲,「此事便給你去辦。」
「臣妾遵旨。」
昭玥皇后微微屈膝,然後就退出了書房,綠竹上前攙扶著,垂下眼看著自己染著仙花的手指,「去把貴妃請來。」
剛回到晟宮不久,外頭就響起了宮問安的聲音,不過幾息,就有人掀了珠簾進來,昭玥皇后抬起眼皮去看。
一個穿著湖藍裳的子敷衍的行了個禮,「不知皇後娘娘召臣妾來可是有什麼事?」
「未時左右,溫貴人被人發現溺斃於荷花池。」昭玥皇后淡淡的說著,「義容貴妃覺得兇手會是誰?」
義容貴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冷笑一聲,「皇後娘娘這話問的糊塗,臣妾今日一直都在昭容宮裏,門都沒出,怎麼可能會知道溫貴人是被誰所殺呢。」
掏出帕子了臉,繼續說著,「說來也是,溫貴人肚子裏還懷著龍子呢,到底是誰這般心狠手辣,連個孕婦也不放過,皇後娘娘若是查出來了,定要嚴懲不能放過。」
昭玥皇后角勾起了一抹笑,「這麼說來,貴妃是不知了?」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您懷疑是臣妾做的?」義容貴妃皺著眉問道。
昭玥皇后沒看,「晌午時分,貴妃曾讓人往頌暘殿送一碗參湯。」
「那又如何。」嗤了一聲,「不過一碗參湯,這和溫貴人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太醫在參湯里檢查出了紅花。」昭玥皇后垂著眼看著自己手上的佛珠串,義容貴妃臉一變,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可能,定是有人蓄意栽贓,臣妾從來都沒有過想要害!」
「是麼。」昭玥皇后挑了挑眉,面無表的看著,「可你二人不合併不是什麼。」
「那是,那是因為……」說了半句話就頓在那裏,表有些難看,「可臣妾從未存過殺人之心,還請娘娘明鑒!」
「貴妃這話說的倒像是本宮著你認了一樣。」
「難道不是嗎?」義容貴妃面難看,語氣有些急躁。
「我說了沒做那就一定不是我做的,魏國公家的兒不屑於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定是不知哪個賤人鬼迷了心竅栽贓到我頭上來。」
話音剛落,昭玥皇后就怒目而視,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呵斥,「貴妃好氣魄,這般本宮倒想去問問魏老國公,你們魏家的兒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氣敢在中宮之主面前這樣大呼小!」
「那還不是皇後娘娘話里話外都指著是臣妾害死溫貴人,若無確切證據,娘娘您居然就憑一碗參湯就定了是臣妾做的,您就不怕虧了心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義容貴妃被氣得不輕,聽到昭玥要牽扯家人,瞬間就炸了。
「義容貴妃殘害有孕嬪妃在前,出言不遜衝撞中宮在後,即可褫奪封號打冷宮!」
昭玥氣極反笑,也不繼續和義容貴妃爭論,直接就了人來下置決定,後者聽到的話有些傻眼。
「我要見陛下,陛下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你今天若是真的把我打冷宮,這就是要讓開國老臣們心寒!陛下也一定會替我討回公道的!」
有壯的嬤嬤進來撥掉了的冠飾,拖著往外走,義容貴妃掙不開,紅著眼睛大聲喊著,不過一會聲音就消失了。
綠竹疊手低頭走了進來,輕聲道:「俞嬤嬤恐驚擾娘娘休息,自作主張打暈了貴妃,人已經拖走了。」
「如今已經不是貴妃了。」
昭玥皇后垂著眼眸抿了口茶,語氣淡淡的聽不出緒,綠竹低著頭沒有應聲。
貴妃因為殘害有孕的溫貴人,還出言頂撞皇後娘娘被打冷宮消息很快就被人遞出了宮送去魏國公府上。
魏老國公如今年過花甲已是滿頭白髮,他早年隨著先帝開疆拓土,鋒芒太甚,為保魏家百年無恙,他先是把自己最小的兒送進了宮,然後自己告老還鄉退避。
皇帝滿意他的識時務,一直都對義容貴妃十分寵,幾乎是除了皇后的第二人,如今怎麼就會突然進了冷宮。
魏老知道的時候差點暈過去,老管家冒犯掐了人中才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快,備車,老夫要進宮。」
昭玥皇后換好了服準備前往花園,外頭的宮突然來報,魏國公求見。
著簪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道:「老國公進一次宮不容易,先請他去偏廳喝杯茶吧。」
可是這茶誰喝的下去,老國公等了小半個時辰,昭玥皇后這才緩緩而來,他站起來,表有些著急擔憂。
「聽說老臣那不懂事的兒冒犯了娘娘,老臣在這兒替陪個罪,這打冷宮未免太重了些,不知陛下可知道這件事?」
一個兩個都拿老皇帝來,昭玥皇后挑了挑眉,表不變,「此事陛下已經吩咐過於本宮理,老國公這話是在說本宮不明事理麼?」
「老臣不敢。」老國公訕笑了一聲答道。
「事已經很明朗了,義容貴妃因為嫉妒殺了懷有孕的溫貴人,隨後又出言頂撞本宮,這哪一條拎出來都一樣。」
昭玥皇后理了理袖子,起,「本宮還要趕著去主持百花宴,失陪了。」
說著就往外走,老國公頓了一下,知道昭玥皇后離開了好一會,他這才轉出了晟宮的大門。
他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咬了咬牙朝著皇帝的寢宮走去,到了門口就直接跪了下去,守門的太監被嚇了一跳,正準備去通傳的時候,不遠又來了一群人。
守門太監認出了是晟宮的人,他咽了口口水,沒敢摻和。
那群人走到宮殿門口,看見老國公跪著,皮笑不笑的呵了一聲。
「老國公請回吧,貴妃娘娘這事洗不清。」
老國公不理他,目直視。
「老臣求見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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