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家大姐和謝夫人等人去後院時,就看到周大哥兒被娘抱著，嗚嗚的哭著，額頭上被按上了一條帕子，有鮮紅的跡從帕子裏出來。

而謝家的悟哥兒，也在一邊抹著眼淚哭著,一隻緻的紅繡球,在他的腳下已經被踩髒了。

「娘的心肝啊……慎兒快讓娘看看！哎呦……我兒苦了！」

謝大姐上前一步把周大哥兒抱住,一邊淚漣漣的抱住他安,一邊轉頭對著娘等人道。

「你們愣著幹什麼，趕找大夫過來啊！」

因為先前已經被謝奕的回復氣到，又被謝大姐抱怨著，謝夫人的臉很差,心也極鬱悶,果然兒都是債。

看到周大哥兒周慎言只是被打破了頭,謝夫人也算鬆了口氣，看向一邊的悟哥兒，口氣頗有點嚴厲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祖母過來了，悟哥兒淚珠子更是流個不停，乖乖巧巧的蹭過去,仰著臉噎著道，「我想看看錶弟的球……表弟不給……還罵我，我就推了他，都是我的錯……祖母。」

前因後果,路上的婆子已經和謝夫人等人分說了，就是悟哥兒和周慎言為了一個繡球，不知如何鬧將起來，悟哥兒便搶了球，又把要搶回來的周慎言推倒。

由於年紀相近，又都是男孩，悟哥兒和周慎言總是被娘安排到一玩，但是周慎言是周家唯一的嫡子，又是謝大姐的心肝寶貝，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養長大。

他子自然是不太讓人的，有什麼好東西只能自己玩，連親姐姐都不給的，更遑論是悟哥兒這個半生不的表哥。

而且無論是食還是玩，在周家一直是眾星拱月狀態的周慎言，待遇都是比悟哥兒這個庶子來的好，這也讓悟哥兒很嫉妒。

小小年紀的悟哥兒，爹娘又都不在邊，縱然謝夫人疼他幾分，但是下人們總還是看人下菜碟的多，對於悟哥兒這個庶子，總是不如對周大哥兒盡心。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敏的，也難免會因為自己和周大哥兒的待遇不同而有想法。

面上悟哥兒和周大哥兒玩在一起，實際上悟哥兒很討厭周慎言，他有太多自己沒有的東西了，有親娘疼，有好看的玩，有下人們心的伺候。

於是這點心思，終於在周慎言又得到了一個漂亮的繡球，不僅在他面前炫耀，還只顧自己玩耍，毫不許悟哥兒去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趁著娘們分神看像別的機會，悟哥兒把周慎言的球強行搶了過去，還把想要搶回來的周慎言推倒撞破了頭。

發生這種事，特別是看到周慎言的額頭撞破流，悟哥兒自己也很吃驚，心害怕，小小年紀的他也知道，他沒有娘親能抱著他安，只有祖母了，所以看到了祖母后，悟哥兒便立馬主過去認錯。

謝夫人本來想罵他一頓的，但是看著悟哥兒抹著眼淚這個可憐的樣子，又不忍心了。

周大哥兒有自己的娘親安，而悟哥兒則只有一個祖母，親娘被賣，親爹和嫡母又都去了老家，他一個孩子無依無靠的，若是祖母再不疼他，還怎麼過日子。

「唉……你這孩子……想要什麼和祖母說啊，不就一個繡球嘛，回頭祖母讓人給你做幾個！現在大哥兒快和表弟道歉！」

也許謝夫人算不上一個好婆婆，也算不上一個好妻子，但是對於子孫來說，卻是最護短的長輩，憐惜悟哥兒世可憐，謝夫人只是輕描淡寫的讓他道歉。

「表弟……對不起。」

看著周慎言的傷口被趕過來的大夫包好，悟哥兒期期艾艾的蹭過去，又把地上被踩的繡球抱著遞給周慎言，面上十分小心的道。

「你滾！」

周慎言長這麼大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依然賴在謝大姐的懷裏哭唧唧的，現在見了罪魁禍首的悟哥兒，更是憤怒至極，一隻手打過去，一下子拍掉了悟哥兒手裏的球，嚷嚷著。

他覺自己了委屈，悟哥兒搶了他的球還推倒他，簡直不可原諒。但是周慎言不比悟哥兒有心眼，因而靠著娘親懷裏，並沒有立馬就想到告狀。

只是因為傷口的緣故，哭哭啼啼的，現在悟哥兒過來道歉，也是滿心怒意只知道發泄。

悟哥兒則流著眼淚，傷心的重新回到祖母邊。

臥槽，這孩子太有心眼啊。

陳蕓全程圍觀后，對於悟哥兒的表現是服氣的。

才五六歲的孩子，就這麼有眼，犯錯後知道裝可憐，跟著祖母這個大靠山，能屈能的，真的很讓人驚訝。

當初讓人送給周慎言的那個球，就是為了讓兩人鬧出點矛盾，一個大人，不好直接對悟哥兒一個孩子下手，但是想讓謝夫人或者謝大姐來懲罰一下他，以報之前他差點燙到的仇。

但是悟哥兒的表現，還真的完啊，謝夫人連懲罰一下都沒有。

「以後離我家慎兒遠些！一個奴才秧子生的下賤庶子，也好意思碘著臉倒來欺負人！」

謝大姐也完傳了謝夫人的護短作風，看著自家兒子被欺負的慘樣，頭上劃破了兩公分長的口子，若是將來留了疤怎麼樣，心裏正急著呢。

因而此時看到流淚的悟哥兒，心氣更加不順的怒喝出聲，言語間充滿了惡意。

「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你自好好照顧大哥兒，悟哥兒也是無心的，何必和他一個小孩自己計較。」

親外孫和親孫子，在謝夫人心裏位置大抵差不多，但是外祖是兒肚皮里爬出來的，孫子卻是侍妾養的，謝夫人自己倒是也知道分寸，雖然不滿謝大姐說話太惡毒，但是看到外孫頭上的傷口，也是理解兒的心。

「哼，都是娘親慣的。一個庶齣子都捧在手裏，出了門別人家也要笑話。」

在謝夫人面前，謝大姐毫不用遮遮掩掩，率的想說什麼都行，因而表十分刻薄的道。

自從自家的紅玉將要產子，丈夫也要多個庶子，謝大姐對於天底下所有的庶子都心存鄙夷起來，便是悟哥兒沒有欺負周慎言，謝大姐還要翻個白眼呢，更何況悟哥兒還敢寶貝兒子，更是橫豎都看不順眼。

謝夫人知道兒的心結，也知道對悟哥兒是遷怒了，也不和爭較什麼，自己生的孩子，有什麼辦法呢。

被悟哥兒和周慎言的事一打岔，謝夫人對謝奕的怒氣也緩和了，再回去時，直接對著謝奕道。

「明月和浮嫣兩人沒福氣伺候你也就算了，到底你一個爺們兒邊沒有個侍妾伺候也不像樣，既然厭倦了舊人，回頭我再給你挑兩個好的。你還年紀輕輕的，子好好調養，應是無礙的。」

謝奕上次傷后，謝夫人也是一直關注著大夫的診斷，就判斷，謝奕的該是並無大礙才對。

「娘親不必了。兒子方才已經說了，不需要其他侍妾了，有陳氏一人在房裏也就夠了。」

看到陳蕓似笑非笑的表，謝奕覺擺手，拒絕謝夫人的慷慨饋贈。謝奕心裏有點急躁，他娘怎麼就是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呢。

「只有一個人怎麼能夠！面點的人家，哪個爺們兒邊不是妻妾群的，便是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考慮一下陳氏的名聲吧？做正妻的不夠大度，沒有主給夫君納妾，到時候一個妒婦傳出去，還做不做人了？」

謝夫人很生氣，這段時間也慢慢覺到，原先心的二兒子竟然有和自己離心的趨勢，一腔母被謝奕拒絕後，又氣又急之下，謝夫人的語氣有些生起來。

「這個母親倒是不用為兒媳擔憂，夫君主不要侍妾，和兒媳的名聲有什麼關係呢，別人家怕是只有羨慕我們夫妻互敬互，舉案齊眉的份呢。」

陳蕓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溫言語的對著謝夫人道。

「是啊，母親多慮了，此事兒子一力做主，和陳氏沒有關係的，況且兒臣有夫人珠玉在前，哪能看上其他出卑微，為奴為婢的子。」

夫人說話了，謝奕趕出聲迎合，因為陳蕓話音一落，謝奕就趕接著說，這份諂和討好，更讓謝夫人心塞了。

「娘親就不要再討嫌了，人家二弟妹福氣大著呢，有這麼好的夫君，自然不用再尋思什麼賢惠大度了。」

謝大姐在一邊酸溜溜的說著，和自家弟弟主拒絕納妾比比，那個寵狐子昏了頭的夫君，更讓謝大姐暗惱不已。

「你如今大了，翅膀了，不把我這個做娘的放在眼裏了，以後我便什麼都不管了。」

被兒子頂撞，比被陳蕓頂撞更讓謝夫人傷心，謝夫人眼圈泛紅，對著謝奕扔下一句話，就轉背對著眾人了。

謝奕著鼻子，對於屋裏的氣氛很不自在。他真的搞不懂，自己都不想納妾了，娘親幹嘛還要塞給他。

「娘親言重了，只是納妾之事，兒子實在無心於此，母親也不比為此憂慮了。」

謝奕繼續試著勸自己娘親，但是謝夫人聽后更是掉起了眼淚，繼續背對著眾人，口裏對他們道。

「你走吧，既然你眼裏沒有我這個娘，我還幹嘛討你們嫌。快走快走，別在我這個多餘的老婆子面前了。」

「想不到母親這般喜歡妾室，倒是兒媳不中用了，勸不夫君納妾呢，怕是不了您眼裏的賢惠媳婦了。只是若是夫君不能讓您滿意，不如您讓大姐努力做個賢惠媳婦，多給姐夫那幾個妾室，目前姐夫邊只有一個妾室，也是寒酸了點呢。」

看不上謝夫人和謝大姐這種人，陳蕓話里也沒有客氣，笑盈盈的著謝大姐，故意膈應們道。

謝大姐被堵的臉訕訕的，加上之前通過謝奕傳話，想讓陳蕓幫，也遭到了拒絕，謝大姐只能另尋他法，新仇舊恨的，讓謝大姐更加惱恨陳蕓。

等謝奕和陳蕓離開后，謝夫人狠狠捶著口，覺兒子和兒媳好這樣，自己簡直像失去了一個兒子，捶著口對著謝大姐抱怨，「你二弟現在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我看是被陳氏那個狐貍徹底迷昏了頭！」

「就是！陳氏給了二弟吃什麼**葯了，讓他現在這麼護著。」

謝大姐跟著謝夫人一同抱怨起來，完全搞不懂弟弟怎麼變現在這樣。

「我真是後悔啊，後悔。當初你爹要二郎娶陳氏，我就不同意，若是二郎娶了我娘家侄，你們的表妹秋菡，才不會有今日！」

兒子不聽從自己的意見納妾了，這是反抗自己的第一步啊，謝夫人後悔極了，更加埋怨陳氏，把一切都歸在陳蕓上。

「我看就全是陳氏在二弟耳朵邊吹枕頭風，讓他不要理會娘親，所以二弟才這樣對娘親的。既然二弟說不喜歡邊伺候的侍妾是出卑微的人，不若娘親從舅舅家選個表妹過來給二弟做一房貴妾，籠住二弟的心，免得他眼裏連娘親也看不到了。」

謝大姐從母親話里得到了靈，突然出聲建議道。

在謝大姐看來，陳蕓這樣的人，除了出好一點以外，簡直一無是，長相雖然過得去，但是有的是，又不缺這一個。

因而在看到自家弟弟被陳氏籠絡的服服帖帖時，謝大姐是真的又嫉妒，又覺得弟弟真心品位低下。

「那怎麼好，你舅舅家肯定不會答應。」

謝夫人猶豫了一下，心裏有點心，只是上仍然猶疑。

出旬州普通的書香世家，祖父和父親，都職七品，只是個不流的主簿，但是在小地方來說，也不算太差了，當初謝老爺的家境也就是世代耕讀，書香世家，配謝老爺綽綽有餘。

如今拖了謝老爺的福，謝夫人的弟弟已經至金曹，家裏幾代在旬州盤錯節，也是當地比較有名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