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璞將事經過說完,凌溯也對居上投去了贊許的目。
原本那群烏合之眾把高存意劫出修真坊,就可以當場直接拿下,但因還未釣出石璞,只得放任高存意自由行。
一個月前出現的長生結,已經為這次的行打了前站,只是幕后之人沒想到,居上會直接將長生結到他面前,饒是如此,消息還是傳進了圣上耳朵里。
定好的計劃不能變,延后到了千秋節,所幸他有這個耐心慢慢蹲守,特意囑咐凌洄,若事發,首先要把居上擇出來,卻萬萬沒想到,事會以這樣奇妙的曲線發展。
這應該不是凌洄想出來的主意,就是居上本人的風格,以的手段,打趴一個人不在話下。
高存意遇見這樣的青梅也算倒霉,糾結、兩難,對居上來說都不存在,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做出取舍,小時候再好,也不值得為此葬送全家人的命。
所以把高存意抓起來,給了來捉拿他的人,不管來者是石璞還是其他將領,憑此掌握了主權,在圣上面前,絕對可以漂亮地做個代。
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凌溯平靜地向圣上回稟:"凡與前朝東宮有牽扯的人,臣一直派人暗中盯著,僅憑他們的人手數量,不足以劫獄。
臣以為,此事背后有推手,究竟那人是誰,請陛下容臣查訪,定會盡快還陛下一個真相。
"圣上的臉卻并未有半分改善,垂眼看向漸漸有了蘇醒跡象的高存意,沉聲道:"找個侍醫醫治他,好生審問,解開今日的謎團。
"至于裴直,自然是大失,原本弄出這場變故來,是為了借機質疑太子,順便打辛家,誰知中途竟出了這樣的意外,辛家那郎簡直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還有那搖擺不定的石璞......早前借他之口彈劾太子,抖出東宮十率府勾連軍,意圖謀不軌,現在只怕也不了。
早聽說太子手眼通天,這長安城中沒有一樁事能瞞過他的眼睛,他起先還不信,事到如今無可奈何,果然是不信也得信了。
悻悻然,裴直涼笑:"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心下雖慌,但好在與石璞對接的另有其人,自己這頭勉強還能穩住。
辛道昭見他怪氣,心頭的火燒得熊熊,掖著手道:"左相認為這事是巧合嗎?我怎麼覺得這分明是心積慮,圖一箭雙雕呢?"他們又要爭辨,圣上已經心力瘁了,擺手道:"傳令嚴查,前因后果務必弄明白,朕要真相。
"一場掃興至極的壽宴,就此不歡而散了,皇后上前攙扶,"陛下累了,回去歇息吧。
"圣上點了點頭,但經過凌溯面前時,又頓住了步子,寒聲道:"你的婦人之仁,造就了今日的局面,不論真相究竟如何,你都應當好生自省了,太子!"一聲"太子",千鈞重般住了凌溯,他口中稱"是",心里卻忽然失,也許揪出幕后主使已經沒有用了,圣上對他的不滿逐漸累積,最初長子沖鋒陷陣為他打下江山的已經消亡,現在的自己在圣上眼中,恐怕只是個需要提防的篡權者。
正彷徨時,一只溫熱有力的手在他臂上抬了一下,老岳丈和聲道:"陛下之深責之切,殿下萬萬不可懈怠。
這一石二鳥的計謀并不高明,只要有徹查的決心,便一定能將宵小揪出來。
"一面說,一面轉頭瞥了裴直一眼,"左相剛才勢頭十足,要是不了解左相平時為人,我都要誤會左相趁機打政敵了。
"見裴直有吹胡子瞪眼的苗頭,辛道昭又換了張笑臉,"開玩笑、開玩笑......左相不要當真。
你我怎麼能算政敵呢,充其量不過政見不合,若果真蓄謀至此,那可是滿門獲罪的事,就連宮中的貴妃娘子,都保不住你。
"裴直一向恨人說他憑借帶關系,眼下辛道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挑釁他,著實令他火冒三丈。
回頭看,商王早就在圣上離開之時退出了花萼樓,這件事做得不干脆,商王必是先要自保。
裴直調開了視線,轉而對凌溯笑了笑,"此事于殿下來說影響甚大,還殿下謹慎承辦,切勿再讓陛下憂心了。
"說罷搖著袖子,大步向外去了。
站在一旁的居上看著石璞等人將高存意押出去,心里石頭才落地,快步趕到辛道昭旁,聲喚阿耶,辛道昭看了一眼,"這事辦得很好。
"其中原委不便在這里多言,辛道昭仍是和悅地囑咐太子:"忙了好幾日,殿下帶殊勝回去吧,今日也驚了。
"凌溯道是,復與眾臣道了別,方牽著居上走出花萼樓。
兩人沉默著坐在馬車里,凌溯一路都握的手,居上憋了好半晌才問:"存意這回活不了,是嗎?"居上慘然低下了頭,"存意其實倒霉的,遇人不淑。
"這也算有自知之明吧,凌溯心里一直有個疑問,試探著問:"若我在他的境地,千難萬險逃之后,第一時間想著去見你,你會怎麼對我?"本以為兩個人已經這樣親近了,對他應當是不一樣的,結果并沒有。
瞥了他一眼,"你要是這麼傻,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先要保全家,后才考慮兒私。
別以為自己很特別,該砸暈你的時候,我也不會手下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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