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年無糧，很大源頭在于雨水匱乏。可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備的況下，居然還是沒有生機。

 “來人，去給三小姐傳信，眼下時局，讓早日歸家。”

 底下的下人戰戰兢兢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出驚恐的神，蒹葭心底掠起一不安。

 “都愣著做什麼？”

 “郡主，菡萏小姐......不是已經在三年前，戰死了嗎？”

 “你們胡說什麼！我妹妹活的好好的，你們這些人......”

 蒹葭意識到不對，跌跌撞撞的沖出房門，迎面撞到了鈴蘭。

 “長姐近日神恍惚，是不是太累了，是又發生了什麼嗎？”

 “鈴蘭我問你，菡萏呢！你菡萏姐姐在哪？不是在外學藝嗎？說過要為像師父一樣的將軍，......”

 “長姐！你累了！”

 蒹葭狀若瘋癲，被一眾人攙扶回榻上。鈴蘭為蓋上被子，輕聲細語的講述著這些年發生的一切。

 “蠱蟲災病泛濫那年，思睿命懸一線，菡萏姐姐就已經回來了。

 三年前長姐取回冰蓮，水源終于是干凈了，可畢竟還是多年尋不到白羽一族蹤跡，災病一事一直時好時壞。

 也就是同年，紅楠國舉兵攻城，破了數座城池。朝中無人可用，菡萏姐姐披掛上陣，沒能回來。”

 蒹葭不可置信的搖搖頭，確信的腦海里本沒有這段記憶。

 痛苦的晃著頭，后來干脆大力的磕在墻上，嚇壞了不人。

 “長姐！長姐你振作一點，父親母親年事已高，還要靠長姐主持大局啊！”

 “你繼續說！菡萏是怎麼死的！”

 “三年前，菡萏姐姐領命南上，派兵支援涼城一帶，可那里的人......因為害怕，并沒有給姐姐開城門，一行五萬兵士，盡數被斬殺......”

 鈴蘭說著說著哭泣不止，這是宋府每個人揮之不去的噩夢。

 “繼續說！”

 “姐姐被......敵將砍下頭顱......尸骨無存。”

 “呵呵呵——這就是我宋家要守護的家國百姓！菡萏才十五歲！這些人全該陪葬，不值得我們如此付出。”

 鈴蘭接過侍手中的湯盅，輕輕舀起一勺喂蒹葭喝下。

 “長姐這般話說了數百遍，可看到那些難民時，還是會心。父親母親也是如此，可能我宋家人，天生就要為這天下勞吧！”

 “呵~再也不會了。”

 蒹葭眼皮越來越沉，外面侍的步子越來越急。

 “怎麼這般慌慌張張，長姐累壞了，這才睡下。”

 “四小姐隨奴婢去府外看看吧，那些刁民全聚在府外討要吃的，可我宋府開倉放糧三年，任憑金山銀山也都吃完了啊！”

 “別吵到長姐，給我就行。”

 說罷，宋鈴蘭快步走向自己院中。的滿屋名琴，也在天災人禍接連不斷的日子里蒙了塵。

 “到底是外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去找幾個丫頭，把這些拿去當鋪。”

 “小姐~”

 底下侍確實想勸些什麼，可們也再清楚不過宋府眼下的形勢。

 “小姐，我這些年在宋府做工，掙得比其他府邸多多了。郡主也時常打賞我們，眼下災年，也算我一份。”

 “還有我，左右我還不嫁人，這些......就用不著了。”

 “還有我的......”

 “還有我們。”

 一眾侍掏出了自己的小積蓄，放在這刻薄的世道里，這份溫暖足夠人久久不忘。

 “宋府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更不會收你們的錢，都收起來吧。”

 “采春，隨我去前廳。”

 鈴蘭步履穩健，每一步都走的堅定從容。府外確實圍了不百姓，他們大多盤坐在門口，頗有耍無賴的趨勢。

 “各位百姓，我宋府開倉放糧三年，已經沒有存糧。各位請回吧！”

 “不是！你們那麼大的府邸，怎麼可能沒有糧食，你們就是想死我們。”

 “對！當初說好的要放糧，眼下災年沒過，怎麼說話不算數！”

 “像你們這些大，平日里撈的油水都夠我們吃好多年了，怎麼可能沒有糧食，你不要蒙騙我們！”

 “我們是北辰的百姓，眼下朝廷不管，你們若不放糧，左右不過是個死！那我們就一頭撞死在你們門口。”

 “造孽啊！老天爺啊！你看看這是什麼世道啊！真是活不下去了。”

 不等鈴蘭反駁，蒹葭手提一把開刃的利劍出現在后。

 “我妹妹的話說的很清楚，世之中，我們幫是恩德，不幫也是理之中。你們這些刁民，吃我宋家三年白食，沒有毫恩，反而養出一幫狼心狗肺。

 我父親為清廉，災年之際選擇開倉放糧。我妹妹年僅十五，戰死沙場。我為解蟲災，上雪山求藥，以命搏命。

 這就是我宋家，護的萬民！你們不是求死嗎？今日來一個，我砍一個。來一雙，我砍一雙。

 記得到了下面，去跟閻王老爺告告狀，讓他老人家好生清算清算，是你們欠我宋府，還是我宋府欠你們！”

 眾人被的氣勢嚇得不敢開口，看的神，一副活死人樣子。

 “嚇唬誰呢！若是不放糧，我們怎麼都是個死。”

 “嘶——”

 劍出鞘聲響，蒹葭神沒有半點波，只有手中的劍，滴滴答答流下一串跡。

 “啊——殺人了！殺人了！”

 “還能喊，證明我宋家給你們吃了飽飯。可惜，喂了狗。”

 宋府大門一關，不再理會府外靜。世之中，人的惡顯現的淋漓盡致。

 消停不過幾日，街道上再次吵嚷起來。世人聚集宋府示威，只為鸞皇郡主嫁南疆和親。

 “南疆？是阿羽？”

 “長姐，南疆不可去，歷任南后死相其慘。”

 “若是南疆，我倒覺得嫁過去也沒有什麼不好。”

 “長姐三思啊，此事定有蹊蹺。傳聞南疆這次點名要長姐和親，還是用糧食谷以及種子去換。不知為何，各地干旱，唯有南疆產量極高。”

 蒹葭一時間也有些迷茫，這幾日醒醒睡睡，真是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

 “進宮一趟，所有事就都明了了。”

 “長姐不可，你忘了皇上有恙，眼下是太子臨朝。”

 “太子？不是死于治水？”

 “長姐你醒醒啊！近日起怎麼接連說胡話？你為何許多事都不記得了？太子確實在治水時掉海中，可是命大，沒有死。”

 說罷，鈴蘭又靠近了些，俯在蒹葭耳邊說道:

 “死掉的是二皇子，北辰淵啊。二皇子意外亡，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外面傳聞，恐是王位之爭。”

 蒹葭向鈴蘭，北辰淵？死了？可看到鈴蘭堅定的點點頭，的頭更痛了。

 ......

 北辰皇宮

 北辰帝躺在床榻上，越發沉重，已經沒有下榻的力氣。

 太子北辰朔屏退了宮婢，走到床榻跟前，向他說著朝事。

 “父皇，外面的大臣和百姓紛紛上奏，要汝汝盡快和親南疆呢！”

 病榻上的皇上氣的咳嗽起來，北辰朔掏出帕子替他拭著。

 “父皇莫氣，兒臣也不舍汝汝和親，可這天下若能用一人換來安定，確也劃算。”

 “逆子！自古.......自古以來，用子......換取和平......全是弱者！不......嫁！”

 “父皇眼下說話都費勁，卻還是心著汝汝的婚事，我們這些做皇子的，真是從未會過如此偏。

 對了父皇，二皇弟至今找不到，恐怕兇多吉，不過您放心，兒臣已經再派兵力去找了。”

 接連兩大重創，皇上已經咳嗽不止，那劇烈的腔起伏，宣示著他在承多麼大的煎熬。

 “父皇，其實我也不想汝汝外嫁。據說汝汝的心頭有多種奇效，甚至還能人起死回生......”

 “逆......子！朕......廢......”

 “廢太子嗎？這話父皇十三年前就已經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