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駱晴每天都在數著日子,估算著孩子什麼時候才能生下來。
這日一早,天還有些沉,駱晴用了早飯,剛要回屋的時候,墨瀾正好過來,打算給駱晴把把脈。
這才走在游廊上了,兩邊人就上了。
瞧見駱晴的一剎那,墨瀾先是一愣,然后就驚訝道:“你這肚子好像往下頭落了些,像是盆了。”
“快要生了吧?駱晴,你有什麼覺沒?”
駱晴搖頭,正好翡翠山莊那邊守門的人就過來了,說是鄭大都督又上山來了。
鄭夫人如今還在山上住著呢,大概是習慣了采東籬下的生活以后,覺得實在是悠閑肆意,就不舍得離開了。
如今靜和也快兩歲了,正是糯可的時候,加之又十分聽話,駱晴看著也喜歡,也就覺得,鄭夫人留在山莊上,也好的。
就是鄭大都督那里每回上山,總是一副板著臉的樣子。
據說上回南邊的事解決了以后,鄭大都督就打算,幫著皇帝掃掃尾,接下來的,就給錦林衛底下的人了。
好歹也是跟了他多年,培養起來的心腹,值得信任,同時能力也不錯。
有了兒,鄭大都督那是早就想著,要歸田園了呢。
這回嘛,鄭大都督上山,據守門那邊的人說,鄭大都督還特意帶了幾個錦林衛那邊的人跟著一起過來呢。
目的,就是為了幫鄭大都督搬東西上山的,這樣一來,鄭大都督和鄭夫人,也就能夠在山莊上面常住了。
“...”
駱晴聽門人說完,便道:“行了,知道了。告訴鄭大都督,住宿費,一個月十兩銀子,讓他準備好。”
“至于別的嘛,就是別在山莊里跑。尤其是后山,現在還在修繕,先別過去。其它地方,他陪著鄭夫人走走散散步還是沒問題的。”
“是。”門人那里回答著,就回頭去辦了。
墨瀾一直在邊上聽著呢,此時不免也瞪大了眼睛,小聲嘀咕道:“一個月十兩銀子,也太黑心了吧?”
可轉念一想,錦林衛的大都督,乃是皇帝邊最最信賴的人之一,這上的錢財想必也十分厚。
怕是駱晴這兒即使是要讓鄭大都督一次上十年的住宿費,也不在話下吧?
“還愣著做什麼?”
駱晴扭頭時,聽見墨瀾的嘀咕聲,又見墨瀾眼神直勾勾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出聲喊了一聲。
“哦——”墨瀾回過神來,忙就跟著駱晴進屋。
只是…
才走到一半的時候,駱晴腳底下的步子,就頓住了。
墨瀾剛跟上呢,進屋后見駱晴還站在那兒,就覺得奇怪,忙問道:“駱晴,怎麼你也站在這兒?”
“墨瀾,我好像…羊水破了。”駱晴說完,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墨瀾嚇了一跳,忙嚷嚷道:“桃子,快來扶你家王妃進屋。無月,無月,平王呢?快去將他過來呀!”
李曄其實還有點兒東西沒理完呢,這會兒前腳剛剛到了書房,后腳就聽見有人急吼吼地就過來他了。
李曄心里咯噔了一下,還以為又有什麼事呢,結果一聽竟是駱晴要生了,一下子就顯得更加張了起來。
產房外。
李曄到的時候,桃子已經在忙著招呼人燒熱水,還有準備一些藥,以及參湯之類可能用得上的東西了。
穩婆和母這些,是早就已經備好了的,此時產房里穩婆們正在教導駱晴應該如何呼吸,待會兒應該怎麼用力。
這才只是羊水剛剛破了而已,駱晴這是頭胎,距離生產,還有一陣子呢,現在要做的,是先存好神。
李曄來的時候,看著院子里井然有序忙著的人,卻是心急如焚,直接奔著產房里頭,就進去了。
駱老夫人正在門口等著呢,見李曄一進來就奔著寢殿去,忙住了。
“李曄,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跑進來了?”駱老夫人凝眉,這一開口,李曄的作,瞬間就停了下來。
“祖母。”李曄喊了一聲,心中雖然滿是無奈,不過還是道:“阿晴生產,我想陪陪,我…”
素來,這子生產,男子都是不得的。
一則產房腥,生產的時候也有許多事要忙,男子什麼也不懂,進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二則嘛,便是歷來男子都忌諱這樣的場面,覺得太腥污穢了,會影響他們的“運道”什麼的,自然也就不會進去了。
李曄這兒被駱老夫人攔了下來,還以為駱老夫人這是不同意自己進去呢。
結果嘛,駱老夫人那兒卻是道:“穩婆們還在里頭和阿晴講生產的時候要注意的一些事呢,你先別急,等等再進去。”
如此一來,李曄心里安了安,想著駱老夫人至不攔著自己,就是好的。
駱晴這一回生產,整個翡翠山莊的人都有些張。
鬼谷幾位長老、墨瀾和慕那里,都是真的關心駱晴的人,自然如此,至于鄭大都督嘛,則是想著怎麼自己剛來駱晴就要生。
唯恐待會兒駱晴哪里不舒坦的,事后李曄這個“記仇”的想起這件事來,過來找鄭大都督麻煩呢。
話雖如此…
鄭大都督和駱晴多年朋友,自然還是盼著駱晴能好好的。
產房這邊。
駱晴生產,頭一胎,還是辛苦了些,折騰了三個時辰以后,才逐漸有了要生的跡象,幾口參湯下去,駱晴有了些神,便開始用力。
“阿晴,你握著我的手,要是疼的話,就握我的手,我…”
李曄總想著,能陪駱晴多經歷一點兒。
駱晴那里,卻沒搭理李曄,只是默默想著,這生孩子時滿頭大汗,又憔悴的樣子,都被李曄給瞧見了呢。
從開始生,到孩子呱呱墜地,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哇,哇——”
當穩婆抱著孩子,聽著孩子的哭聲的時候,駱晴實在是累得有些乏力了。
忽然覺得,往日里那些“上刀山下火海”的辛苦,和生孩子比起來,其實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要知道往日里,對而言,即使是連夜奔襲四個時辰去行刺一個人,或是做某件事,那也絕對是不在話下的。
可現在…
駱晴聽著孩子的哭聲,聽著穩婆那里說著是個男孩,還很健康,心里安了安,就覺得眼皮實在是沉得厲害,閉上以后,立即就睡著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駱晴醒過來的時候,看著窗外朦朧的太,還覺得恍惚了一下。
怎麼還是白天?
駱晴呆了呆,卻忽然瞧見側床榻邊上,李曄就趴在那兒。
上原本應該是蓋了毯子的,只是這會兒,毯子已經掉在一邊了。
駱晴看著李曄,看了一會兒,怕他這麼睡著會著涼,終于還是忍不住,手去輕輕地了一下李曄的肩膀。
李曄即使是這麼睡著,反應還是很靈敏的。
察覺到靜后,緩緩地就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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