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休息一會兒。」蕭畋道。

包子收勢，額頭、鼻尖上都是亮晶晶的汗珠，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微重。

紫蘇忙拿著巾茶水上前——對包子，有著無與倫比的耐心。

易卿常開玩笑，說包子是紫蘇生的，自己就是個後娘。

包子乖巧地道：「謝謝紫姨。」

他喝過水，目便一直看著紫蘇，躍躍試，又言又止。

「怎麼了？」紫蘇笑著問道，「和紫姨還有不敢說的？來，說吧。我不在的時候，你苦了。」

易卿：「……」

包子這才道：「紫姨功夫很厲害很厲害是不是？」

紫蘇點點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不是不是。」包子連忙搖頭，「我只是想，如果蕭叔叔和紫姨打起來，誰會比較厲害？」

「我比較厲害。」紫蘇和蕭畋幾乎異口同聲地道。

然後他們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不屑。

易卿看戲不怕臺高：「要不你們倆比試一番？」

說實話，也很想知道呢！

紫蘇冷哼一聲，回頭看著：「你希誰贏？」

「你，必須是你。」易卿立場堅定地道，「把他打得滿地找牙才好！」

蕭畋：「……」

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

不經過他的許可隨意把人放到府里不說，還振振有詞，現在又希他挨打？

包子卻拉著紫蘇的子：「紫姨，點到為止，您手下留。」

蕭畋本來本著「好男不跟斗」的原則不想搭理，但是聽著這母子倆，一個個都覺得他不會贏，這口氣頓時就提不上來了。

「來——」他對紫蘇道。

紫蘇冷冷地道：「你先來。」

兩人很快纏鬥到了一起，雖然都沒有用武，但是兩人袂翻飛，形敏捷，看得人眼花繚。

易卿表示看不懂，低頭問包子：「你看誰能贏？」

「娘能看清楚？」包子仰頭問。

易卿搖搖頭。

包子：「我和娘一樣。」

真是欺負小孩。娘自己都看不清，還來問他。

易卿啞然失笑，他的頭：「你不是習武嘛！」

「等我長大了我就能看懂了。」

「好好好。」眼看著小包子自尊心挫，易卿忙道。

這倆人來來回回打了不下幾百回合，不知道他們累不累，反正易卿都累了。

「你們慢慢打，我去做飯，今天吃羊包子。」易卿懶懶地道，「包子，盯著點，回頭告訴我誰贏就行了。」

那兩人在聽到「羊包子」四個字的時候，下意識得都收招了，所以等易卿說完，兩人已經對了一掌，然後各自退了幾步，相對而立。

易卿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能不能告訴我，誰贏了？」

「平局。」紫蘇面無表地拍拍袖道，「我要吃羊包子。」

「我要十二個。」蕭畋按下眼中的驚訝，也黑著臉道。

他沒想到，紫蘇的手如此了得。

他自負於一武藝，生平罕遇對手，現在竟然和一個人平分秋，如何不震驚？

他對紫蘇的來歷，產生了深深的好奇。

但是他向來是個緒斂的人，所以面上倒也沒帶出來。

他帶著包子去沐浴，紫蘇自己回屋沐浴。

可能因為一個人洗更快，紫蘇先來到廚房裏給易卿幫忙，頭髮還漉漉地往下滴著水。

易卿認命地取了一條巾子替把頭髮乾。

紫蘇不以為意地道：「不用，一會兒就幹了，我不在意。」

「我在意。我怕你發梢的水滴到我包子餡里。」易卿翻了個白眼，然後道，「我現在又覺得，他可能不是蕭靖寒了。」

紫蘇從面盆里取出一塊面在案板上著，道：「你又哪門子的瘋？」

「不是風，是覺得他打你都這麼吃力，應該不是蕭靖寒吧。」

紫蘇冷哼一聲：「那你讓我把他打得滿地找牙是騙人的了？難道是希我被他打得滿地找牙？」

易卿：「……」

「他擅長馬戰，不一定擅長搏；但是事實上，搏他也很擅長就是了。只是他遇到的是我，我倒是覺得，他是蕭靖寒的可能更大了。」

「嗯？」

「因為他很厲害。有生之年，我還沒有遇見過這麼厲害的對手。」紫蘇道。

「你這是誇獎自己嗎？」易卿撇撇。

「我自己的厲害，無需誇讚。」紫蘇傲然道。

與此同時，蕭畋也正在和包子說紫蘇。

一大一小兩人在熱氣騰騰的池子裏泡著，這是天然溫泉，是府里僅有的，被他們兩人霸佔。

蕭畋坐在靠近池璧的臺階上，看著包子用狗刨式在水裏游來游去，滿臉老父親的微笑。

即使在水氣氤氳中，健壯的和臂膀也一覽無餘。

「包子，你紫姨的師傅是誰？」蕭畋不聲地問。

「不知道。」包子拍水的作頓了下，停下戲水浮在池面上，黑亮的眼睛轉了轉，似乎努力在回憶，但是最終卻還是搖搖頭，「紫姨從來沒說過。我娘和紫姨，都從來不提師傅的事。」

是了，易卿一醫，不也來得莫名其妙嗎？

一個屋檐下，兩個人各藏，包子則是世之謎，總之都令人看不。

包子又問：「蕭叔叔，是你贏了還是紫姨贏了，如果你們繼續打下去的話？」

蕭畋想了想，公允地道：「勝負難分。」

包子驚嘆道：「紫姨果然好厲害，竟然都能和蕭叔叔不分上下。」

蕭畋聽到這話樂了：「在你心裏，我很厲害？」

「那當然，蕭叔叔最厲害。」

蕭畋被包子的彩虹屁哄得暈頭轉向，出猿臂把人拉了回來，笑著在包子頭上了幾下：「洗好了沒有？」

包子不想出來，便仰起臉來看著他，懇求道：「能不能再待一會兒？」

「好。」蕭畋笑著答應。

易卿端著一盤水果，敲敲門：「包子，娘給你拿果子來了。放在木盆里，你可以把它浮在池子裏吃，一會兒讓蕭叔叔出來拿。」

泡池子容易口乾舌燥，涼爽的果子令人生津消，確實很好。

「謝謝娘。」包子大聲道。

「啊——」易卿忽然驚呼一聲，手裏的木盆連同盤子、水果都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