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親口對說出來時,顧明秀還是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沒打算瞞。
「所以你是怎麼打算的?真和你與大哥說的那樣,讓他活著罪嗎?」
沈逸夏道:「我沒法回答你,你哥的疑慮並非沒有道理。」
顧明秀道:「我不管過種和結果如何,我只想問你,你想不想他死,他不想殺他?」
沈逸夏拉住的手輕輕嘆了口氣:
「就算他活著,也活不了多長久了,阿秀,你也很想他死嗎?」
顧明秀道:「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想他死嗎?你可知,再拖下去,等黃丞相和皇上緩過神來,他可能死得更慘,你想等嗎?或許我和哥哥在離京之前,還有機會看見仇人被砍頭。」
沈逸夏道:「好,我會如你所願。」
顧明秀想沈勛死,卻不想是沈逸夏親自手,不管沈勛有多惡劣,多人渣,這個人,始終是沈逸夏的父親,親生或者不親生都不好。
不殺,就算沈逸夏說的全是真話,在有生之年,沈勛都會活得很痛苦。
壞就是顧家忍不了也不想等,而自己難得這一次與大哥的想法一致。
說完那句話,沈逸夏就出去了。
阿蓉擔憂道:「主子,王爺走了。」
顧明秀道:「離開府里了?」
阿蓉點頭道:「是的。」
說完,為端來一碗葯粥:「您去中山侯府時,王爺就開始熬著了,三個時辰,綿稠濃,香得很呢,方才又讓拿出來涼著,如今風剛好,快喝吧。」
這是沈逸夏每日都會做的事,吃慣了,就有點心以為常,阿蓉平素也沒特意提起。
「你想說什麼?」顧明秀道。
阿蓉坐去對面做紅:「奴婢能說什麼呢?奴婢笨得很,奴婢能明白的,主子能不明白麼?」
顧明秀瞪。
阿蓉道:「這樣王爺殺父,真的好嗎?」
顧明秀道:「那我的父親呢?白死嗎?還有我娘,也差點沒命,阿蓉,你是在怪我做得過份嗎?」
自重生以來,顧明秀對阿蓉和阿芙兩個向來和氣溫,還是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
阿蓉背一僵,卻仍大著膽子道:「您沒錯,也不過份,只是……王爺也有王爺的難,那個人畢竟是他的父親,這是他沒法選擇的事實,就算他與國公爺斷絕父子關係,但這種關係存在了,豈是一兩句話說斷就真的能斷的?無論如何,親手殺死父親這件事,以後可能都會伴隨王爺,或許會為他心裏的一個結,很難解開的結。」
顧明秀若有所思地起道:「他那麼聰明,完全可以假借旁人的手,不必親自手,可他沒有這樣做,那次,若我不是袖袋裏一直藏著短刀,或許,我沒機會站在這裏同你說話了,阿蓉,你經歷過死亡嗎?那種覺真的很難。」
當時阿蓉並未在跟前,只事後才聽說,自然難以會顧明秀當時的心。臉都白了,聲問:
「當時王爺也在,他……他怎麼不救你?」
他不是不救,而是被他父親威脅著,沈勛他爭儲,否則就殺了我,他很憤怒……
「主子肯定見不得他被人威脅,所以不顧危險用刀劃傷了國公,自己想辦法了困,而在你困之後,王爺盛怒之下,用冰魄掌凍住了國公爺,頭被凍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需一掌就能將他的頭擰下,殺了他對嗎?」
顧明秀沒說話,當日的形,其實已經很再想起,可大哥的一席話,讓不得不想,可他也知道,夫妻間若出現懷疑和不信任,就會出問題,到最後的結果,不堪設想。
「所以主子你也是真懷疑王爺了,才會跟大爺一道王爺是嗎?」
顧明秀喝完粥道:「天不早了,我該去看娘親了。」
得去抱二寶,同一道去陪盧氏睡。
阿蓉急了:「主子,王爺一會回來,你在屋裏……這,好嗎?」
顧明秀道:「有什麼不好,他這麼大個人了,你擔心他晚上怕黑一個人睡不著?」
阿蓉:「當然不是……」
「那不就了,前頭帶路吧。」
第二天顧明秀醒來,沈逸夏也還沒回來,沈逸秋一大早就跑過來,他昨晚沒走,就住在顧家。
「二哥去宮裏了,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回來。」
顧明秀道:「許是在陪婆母吧,婆母傷重。」
沈逸秋點頭:「應該是吧,對了,二嫂,今天要做道場,法蘭寺的智和大師到了,你要見見嗎?」
智和大師是法蘭寺的主持,平素很下山為人做法事道場,沒想到竟然來了顧家,有點詫異。
「大哥讓我去請的,智和大師曾與二哥在寺里論佛經,七天七夜沒出禪房,為忘年,二哥出面,大師肯定會到的。」
原來如此。
顧明秀去見了智和大師,顧知遠的早就置棺中,已然殮,棺里有防腐的質,所以,儘管過了七七之日,靈堂里還是沒有臭味。
與智和大師寒喧幾句后,顧明秀便離開了靈堂,顧蘭慧和梁公子守在靈堂忙前忙后,顧炫暉統管全局,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半上午時,李公公帶著聖旨送到了顧家:「封沈逸夏為湖洲王,福康公主傷養好之後,便該去封地了。」
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所以顧明秀並未有多大驚訝,皇帝不好,朝政大多被靜王攏在手裏,而黃丞相本就是輔佐靜王的,有他幫著,靜王在朝中施政很順利。
而沈逸夏請封,相信黃丞相等人都會鬆一口氣,由他帶來的問題,比如,皇室醜聞,比如爭儲風險,都會隨之消散,朝政穩,朝臣才會心安踏實,而百姓也才能安居樂業。」
所以,這個封地討得來非常順利。
而另一道聖意則是對英國公的判決。
削去爵位,沈逸春也失去了世子之位,英國公沒了爵位,為庶民。
好在沈逸春和沈逸秋都有職在。
當然,聖旨並沒有列舉英國公弒君之罪,只說他殺了兩名朝中重臣,顧知遠與靖國公。
所以皇帝下旨以凌遲極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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