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裏,魏如意趴在角落的乾草上。
後背的傷口似乎在方才那兩個蠻婆子拉扯時,裂開的更狠了,稍稍一下就疼得頭眼發暈,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夢裏,見到自己初嫁國師府的樣子了。
懷揣著欣喜,等著他來挑開蓋頭。
本以為是琴瑟和諧,白頭到老,但接下來的畫面卻變了流河的國師府,為了救自己而慘死的樓衍,被斬斷雙手綁上火刑架子上的自己……
「不……不要,不要!」
猛地驚醒過來,下意識就去看自己的雙手。
還好,手還在!
長長鬆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看著這漆黑的柴房。
一盞油燈幽幽燒著,邊有個托盤,裏面是早已冷掉的一碗稀得可以數見米粒的粥。
自嘲一笑,昨兒還是父親捧在手心的明珠呢,今兒就了死魚眼了。
勉強支起子來,撿了幾塊柴堆好,又拿油燈的火點燃,冰冷到幾乎快失去知覺的子才終於暖和了起來,而且最要的,是他們沒有發現藏在懷裏的。
真是有先見之明!
驀地,又想到自己這樣境還能有心吃,不由心中一梗,一強烈的痛楚襲來,讓幾落淚。
可還記得今日見到樓衍的欣喜,記得他的溫度,便又覺得,多大的苦難都能熬過去了。
微微深吸一口氣,轉頭就去找了細長的木子把穿過,然後架在火上烤。雖然被雨水泡了會兒,又是小小一隻,卻也比冷稀飯要強的多。
只是不知道代檀兒的事怎麼樣了,若是沒記錯,被拖來柴房之前,分明看到楊媽媽是還沒死的。
想到這裏,眼底終是掠過一份翳。
自己這個六妹妹,狠雖狠,可子也太急了些,今日這事破綻百出,再加上一個沒死的楊媽媽,且看有多大本事能兜住這個謊。
吃飽后,魏如意這才四下看了看,看到牆角那幾冒著綠芽植,立即就去扯了出來,簡單理了下敷在了後背上,心中慨,前世父親為了把培養出的棋子,可是費盡心力搜羅了天下各人才來教自己,其中最擅長的,就是醫。只是前世嫁人後,顧及著國師夫人的份,沒怎麼派上用場,如今倒是用上了。
敷完葯,外面的雨聲也漸漸停歇了下來,魏如意卻也睡不著了,乾脆就守著火堆,仔細回憶著前世種種過了一夜,若是沒記錯,這兩日還有一位重要的貴人會來府上,不過前世這位貴人卻因為魏朝芳的算計,狠狠申斥了自己一通,這也直接倒是當年年的自己被送去鄉下,好幾年後才被當棋子接回來。
想來今生,事的軌跡也會如此吧。
想到這裏,魏如意眨眨眼,撥弄了下火堆,看著耀眼的火星子飛空中又湮滅灰燼落在地上,瓣微微揚起。
第二天一早,就穿過濃霧,投到了柴房裏來。
「聽說沒,侯爺好似有意將六小姐許給國師大人呢。」
「國師大人?那不是四小姐喜歡的嗎。」
「四小姐昨兒還打了國師呢,聽說還去倒了,可你瞧國師肯看一眼嗎?」
婆子們在屋外一邊說一邊笑,都痛快著這個高高在上又驕縱的四小姐如今落難。
「媽媽們早啊!」
就在婆子們酸著大聲說的時候,魏如意的聲音忽的傳來,嚇得們差點沒跪下來。
「四小姐,您這就醒了?」其中一個忙道。
「醒了。」魏如意也不打算多計較,前世雖然沒有壞心,但的確調皮了些,便只道:「不知道六妹妹的傷如何了?」
「這兩日侯爺都請了太醫在家裏,這會子不打了。」
婆子老實回著,到底是四小姐,如今落難,指不定轉頭又寵了呢。
正說著,另一個婆子忽然捂著心口倒在地上搐了起來。
其他人都嚇壞了,手忙腳不知如何是好,卻又聽魏如意的聲音傳來:「是癲癇,去買定癇丸。」
「定癇丸是什麼?」
「就是……」魏如意頓了頓,這藥丸是前世自己研製出來的,如今應當沒有才是。
過破爛的門看著那口吐白沫的婆子,還是站起了來:「取鈎藤、天麻、貝母……」
說完,看著那婆子越發覺得悉的臉,似想起什麼來,眼睛立即彎起小月牙。
看來做好人,是要有好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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