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了一陣,那邊傳來了傅石沐的聲音。
「接應他們過來。」
「還接應他們幹什麼?他們裝死出去唄,山神看到他們死了,自然會把他們送出去的。」有侍衛不客氣地譏笑道。
「薩雷米王爺可不會這麼想。」傅石沐扭頭看了那邊一眼,沉聲說道。
侍衛們只得出去,冒著生命危險,接應他們過來。
小白很討厭雋喆,甩著尾,等雋喆過來的時候,突然跳起來,一爪子扇了過去,差點沒把他扇回木人陣。
雋喆驚出一冷汗,憎惡地瞪了小白一眼,大步過來向傅石沐道謝。
「傅兄,多謝。斛」
稱呼都變了!之前下能抬到天上去,現在直接稱兄道弟了。
傅石沐輕輕點點頭,抬眸盯著木人陣。兄弟們是拿命在犯險,若有差池,他心中絕對過意不去。若不是傷了,他也不會讓兄弟們去冒險。
「傅石沐,我給你換藥。」
小十捧著一大盤子東西過來了,蹲到他的邊,溫地掀開了他的袍擺,低頭看他的傷口。
「不必了,讓他們換就行。」傅石沐趕說。
「閑著也是閑著。」
小十莞爾一笑,用金剪子剪開他上的繃帶,用乾淨帕子浸了藥水,輕輕拭已經結痂的傷。
「滋……」傅石沐被葯刺得倒吸幾口涼氣,好一會兒才覺稍好點,低
著問:「這是什麼葯?」
「上面寫著金丹,我問過侍婢了,都是放在治刀劍傷的一格中。」小十換了個干帕子,去他上的水漬。從托盤中挑了兩瓶葯出來,把混和了,輕輕地倒在他的傷口上。
傅石沐又是一陣劇痛,差點沒暈過去。
「葯對不對呀?」侍衛們擔憂地問。
「對的。」小十點頭,小聲說:「我聞出裏面有歸、三七、紅花、白芍、牛膝、沒藥、ru香、五靈脂……這都是有用的,還有幾味雖然聞不出……」
「你都能聞出?」雋喆看著,滿臉愕然。
「差不多,如果沒聞錯的話。」
小十剪開白布,把傷一圈圈地包裹好。這技不太好,厚太厚,薄太薄,藥水很快就浸過來了。末了,還在上面打了兩個蝴蝶結,笑嘻嘻地人過來欣賞。
傅石沐如同從鬼門關上繞了一圈回來,苦笑道:「若你聞錯了,我的可就沒了、」
「放心啦。」小十不嚇他了,笑著道出真相,「這都是瓶子下面的藥方上寫的,我怎麼可能聞得出來這麼多葯,我又不是狗鼻子。而藥方都是這些侍婢按著高陵翊的吩咐抄寫下來的,這幾年都有人用過,確實是好葯。」
傅石沐心裏的大石頭這才落了地,躺下去,扭頭看向南彥。
他正在那幾口大箱子裏搗騰,不知道在找什麼。
「這些,就是他斂集的寶貝?」雋喆眼中一亮,拔就跑向那些大箱子。
「財迷。」小十撇撇,走到門口看闖陣的人。
的人都已經過來了,但雋喆的人實在武功不怎麼樣,勉強過來后,或多或都了傷,還死了幾個。
「哎,得趕離開這裏呢,不然看著這些……」小十指指掉在木人陣里的骨,難過地說:「都是人命,白白丟在了這裏,真不值得。甚至都沒辦法替他們下葬。」
「陛下,您心地善良,有些人可不這樣,才不林別人死活。」侍衛們圍過來,故意大聲說。
雋喆手下的人有些過意不去,過來行禮謝恩,躲在一邊不出聲。雋喆反正不在乎這些,自林自地在大殿裏歡快地欣賞珍寶,不時發出哈哈大笑。、
「這人瘋了。」侍衛們循聲看去,厭惡地說道。
「隨他去,他就算再喜歡這些,也沒本事運走這麼多東西,你看看他的那些殘兵敗將。」
小十朝前面呶呶,讓大家看他那些只剩下半條命的隨從們。
「陛下,看我找到了什麼,這個與陛下簡直太相襯了。」
雋喆舉著一盞燈過來了,這是用金玉和琉璃一起製的燈,燈薄如蟬翼,上面鑲著寶玉。裏面的蠟燭已經點燃了,異香縈繞。燭過蟬翼燈罩,那些寶玉在的照耀下,在地上投出點點亮,宛如星辰。
小十確實被吸引住了,不自地接過了燈,舉在手裏把玩。
南彥擰著眉過來,這東西是他先找到的,結果雋喆這不要臉的貨居然一把奪了過去,過來獻殷勤。
「依小王看,這地方完全可以為我珠璃國和大元國修好的地方,我們可以常來此暢玩,欣賞風景……」
雋喆沒說完,突然臉一綠,掩著直奔外面,手指往嚨里用力摳,接著嘔吐了起來。
燭芯有毒!
小十百毒不侵,但他們不行,也不知道這毒是什麼,人人都開始起疹子,奇難耐,沒一會兒撓得渾都是痕,像被蜘蛛滿爬了一遍,結了滿的網。
「你們別撓了。」小十搖上一桶井水,抹了把汗,推到南彥和傅石沐面前,讓他們子。
後面的大浴池子被雋喆他們給
佔了,傅石沐和南彥實在不想看到他,堅持不去,就在井臺邊上坐著,用冰涼的井水澆。
這廚房後有三口井,一口用來吃,一口用來做飯,還有一口是洗,三口井相連在一起,中間有小渠連接,栽著兩排野薔薇,把井和井之間隔開。
侍衛們在另兩口井邊,個個到只有條寬鬆的大中。小十也不想看到傅石沐穿這樣,但他有傷,只能和南彥在一起。不能讓他和侍衛們去著,那邊水花四飛,浸他的傷就不好了。
南彥恨得牙,盯著大池子的方向怒罵,「真是個背時鬼,翻什麼東西出來不好,找這麼個害人的東西出來了。」
雋喆不甘示弱,在裏面回道,「南彥,這也是你找到的,不過是我替你給陛下而已。」
南彥拖起刀就想進去砍上一回,以泄心頭之氣。
「算了,和他計較幹什麼。」傅石沐搖搖頭,低聲說:「侍婢既然說這些陣一旦啟,若不及時關上,就會起火,我們還是趕想辦法關掉這些,出去才對。」
南彥放下刀,拿著帕子在上。
「我給你背上。」小十拿了另一塊帕子,繞到他背後一頓猛。
南彥好過了一些,長嘆道:「回去之後,岳父和岳母大人一定責備我們,出門辦趟差,結果事事不順,讓小十屢遭險境,還了這麼多委屈。」
傅石沐沒出聲,安靜地看著正在努力替南彥減輕痛苦的小十。
這一對兒其實很相配,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時間太久了,之間的默契不是他想替代就能替代的。
「傅石沐,我也給你吧。」小十舉著帕子過來了,小臉紅通通的,滿額頭的汗。
「我來吧。」南彥眼疾手快,截下帕子,主替傅石沐起了背,小聲說道:「傅石沐,算你小子有福氣,我替你背。」
「不然我也給你?」傅石沐慢吞吞地問。
南彥打了個激靈,連聲說:「免了,
麻死了。」
小十好笑地退了幾步,坐在井臺上休息。
有這兩個人在邊,現在一點也不擔心出不去。就算真的出不去,那兩個老傢伙有彼此相陪,也不會太惦記。而有這兩個人陪著,就算長眠於此,也劃算。
「該死的,我要剁了他去。」雋喆袍大敞,披著一頭的長發,拎著刀,氣勢洶洶地往高陵翊長眠的大殿沖。
「雋喆,勸你別去,那裏面機關更多,到時候就不會只有上這麼簡單的事了。」小十沒好氣地沖著他大聲說道。
雋喆猛地收住腳步,沉沉的臉讓人看了就心堵。
「又沒人讓他來,貪財,活該。」小十輕聲嘀咕。
雋喆聽清楚了,但他沒發作,把刀往地上一丟,大步走向傅石沐和南彥,大聲說:「二位兄弟,可有出去的辦法了?」
「如果有,我們還會坐在這裏澆井水?雋喆王爺你足智多謀,見多識廣,驍勇擅戰,可有對策。」南彥揶揄道。
雋喆冷笑,揮了揮手,大聲說:「行了,別耍上功夫,我沒心。」
小十角,看到他還沒心呢,臉上都摳了蜘蛛網!
「算了,你們商量,我去看看他的那些葯,看能不能找到解藥。」小十跳下井臺,過那些侍婢往外走。
侍婢們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站得遠,沒沾上太多的毒,但還是多多起了一些紅疹,時不時地抬手撓。
有個侍婢比劃著,又在掌心寫:「葯全在這裏了。」
小十原地轉了個圈,四周全是頂到屋頂的大柜子,有三面全是小屜,有一面是木架子,每一層都標明了藥名,放著藥方。
這都是高陵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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