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跳越來越快，像一隻了驚嚇后的小鳥，在的膛里橫衝直撞，卻找不到逃走的出口。努力讓自己鎮定，卻辦不到。

「阿九……」君鴻鎮的手掌突然用力，包住了整個左邊的小臉，微一用力，迫得的臉抬得更高，「阿九，告訴朕，你什麼名字，為什麼整個皇後宮沒人知道你的名字？」

那些人當然不知道了，卿嫣這名字是自己取的，只有衛長風知道。

「說吧。」君鴻鎮問。

卿嫣驀然一笑，拉開了君鴻鎮的手掌，輕聲說：「我卿嫣，我自己取的名字，只有衛長風知道。」

「卿嫣……」君鴻鎮連念了三聲，緩步到了書案前，拎筆就寫鈐。

他的字看上去筆鋒和，但關鍵之盡鋒芒，把卿嫣二字寫得磅礴大氣。

「你居然給自己取這樣的名字。」他點頭，眼角有了幾笑意。

「陛下的字寫得真好。」卿嫣走過去，輕聲讚歎。

對於的鎮定，君鴻鎮忍不住又笑，「丫頭，你真是太獨特的了。你居然不害怕朕。」

「怎麼不怕呢？」卿嫣小聲說：「不止怕，還畏懼。」

「嗯。」君鴻鎮點頭，放下狼豪，轉頭看，「說說，為什麼是這兩個字。」

「陛下既然查了，一定也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卿嫣已經放鬆了，是死是活，也就是今晚而已，無所謂。

「嗯。」君鴻鎮又點頭。

卿嫣，想了想才說：「我看著之前青珂盡寵，很嫉妒，為什麼我不能過那樣的日子呢？但我看到鷹之後，我就想，其實青珂也可憐，每一個在宮裏的人都可憐。它們是被剪掉了翅膀的鳥，永遠不可能飛出去了，鳥脖子那麼細，一擰就斷，夜夜不得安眠。所以，我一定不能做籠子裏鳥，我要做鷹，飛上天去，讓獵人都無法捉到我。」

「你想讓朕殺了上薇和青珂嗎？」君鴻鎮的發，語氣。

「殺們幹什麼，青珂比我還可憐，我吃剩飯剩菜還能活蹦跳呢，一直不好……至於上薇，這樣活著對來說，才是最可怕的事。」卿嫣推開他的手，小聲說：「陛下是我見過的，脾最奇怪的男人。我狠下欺君之罪，陛下為何不殺我，還要替我出氣呢？」

「好像你見過很多男人一樣。」君鴻鎮啞然失笑，眼中怒氣漸漸消散。

「當然見過很多了，每年都為青珂招婿，我見過千奇百怪男子。擺闊的，裝斯文的，吹牛的，就是沒幾個真材實料的。有真材實料的男人才不想當駙馬，公主指使。」卿嫣看著他的臉，知道腦袋算是保住了，現在要保的，是清白。

他看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你很像一個人……」

他沒說完，看上去也沒有繼續的意思，卿嫣琢磨，可能像他年輕時遇上的、卻又沒能得到的子吧。稍一猶豫，便說：「陛下，其實最好的，不一定是在一起，我覺得最好的是……你喜歡，喜歡你，卻沒在一起，這樣每當想起的時候，略帶些憾，又憧憬不已。」

「哈哈……」他笑出了聲，仰著頭，手指著連連點著，「小丫頭，你知道什麼？男人想要的，是能抓在手心裏的，你還是太了，但朕很喜歡你這樣。」

卿嫣也陪笑，要把抓在手心裏？這是得拼個你死我破的節奏啊！

「卿嫣——」他收了笑，盯著著說：「你從小琴棋書畫詩酒茶，得名師指點，朕看，你確實出，明日佛法大會結束時，你就奉一支蓮燈舞，讓百姓們也能一睹你的風采，讓天上的神仙菩薩也看看，他們給朕送來的確實是一個極討人開心的貴人。」

卿嫣頭皮又發麻了，把推到眾人眼前去做什麼？培養的威信？讓揚名立萬？

「朕希，你能為朕的皇后。」他往前來，在耳畔輕輕地說：「朕要你做朕的貴命之，天下人心目中的青珂皇后，朕一個人的卿嫣。朕是天燼國的皇帝，天燼國將會橫掃天下，一統江山。這天下，只有朕一人可以為所為，得到朕想要的一切，朕就要你站在朕的邊，陪朕同看天下風雲臣服，向朕高呼萬歲。朕，會給你最好的，人人仰你，羨慕你。」

「陛下收回命吧，奴婢又卑劣又惡毒，不守規矩，又無法無天……」

「朕喜歡。」他輕的烏髮，笑得狂放。

卿嫣眼睛裂裂痛痛，真想找塊豆腐噎死自己啊，為什麼盡說些討他開心的話呢？誰想當這老皇帝的皇后啊！

「不用怕，你是朕的人，沒人敢對你怎麼樣。你們兩個在迴崖底時，君無殤也表現得君子有禮，朕相信你們沒什麼。那晚的事，朕心裏有數。你不知道，那枇杷樹不是普通的枇杷樹，那樹榦和花香是有迷神作用的。你翻牆過去，聞了花香，就中招了。

他聽到聲音，見到是你，所以抱你過去，但他也不知這樹有異，所以倒在了你那裏。他一向不解釋，朕只是試試他而已。這麼多年了，還是這臭脾氣，他是想發作就發作，從來不給朕留面子。」

天啦，這老狐貍，難怪讓君無殤住在那院子裏，看來那院中有機關。他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還藉機發難，把君無殤趕到迴崖下去。那傻冒面癱君，中招了都不知道，被白白嘲諷了一場，白白了這麼多天。

見臉脹得紅紅的，君鴻鎮心中一，又忍不住附下，小聲說：「這是我們兩個的，不要告訴別人。等回宮之後，朕就會兌現諾言，你以後就是朕小卿嫣。不要嫌朕老，朕雖年紀大，但朕更懂得疼人，朕會讓你嘗到做人的尊貴和快樂。還有，你與青珂姐妹深，朕也會善待們母。」

看他深款款的樣子，卿嫣胃裏一陣翻騰，臉更紅了，福福，轉就逃。事居然發展到這一步，真是太好笑了。恨不能自摳雙目，自毀容，一個醜八怪，再用從胃裏噴出來的酸淹沒君鴻鎮。

權瑛在外面站著，見跑出來，堆著笑臉向作揖。

「姑娘，隨灑家來，陛下為姑娘安排了新的住。」

卿嫣轉頭看，只見君鴻鎮雙手負在後，那眼神已是勢在必得的得意了。

突然想到，秦蘭的一舉一，君鴻鎮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由著秦蘭而已，到了最後，崔思瑩一定會招認是秦蘭指使。甚至還可能有別人跳出來，揭發秦蘭其的錯。如此一來，君鴻鎮就算不要秦蘭的命，也足能讓秦蘭從后位上跌下來。

這些人在君鴻鎮眼中都是木偶，他是提著線縱的人，卿嫣明日佛燈一舞，浮燈若肯幫君鴻鎮，那麼將徹底擺命的壞名聲，為菩薩選中的貴，為天燼的新后。

卿嫣第一次覺到自己的道行太淺，君鴻鎮這樣的老狐貍，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盤算，君無殤戰功太顯赫，他就要把君無殤的銳氣打下去。秦蘭有讓兒子為皇帝的心，他就讓秦蘭滾開。誰讓他不快活，他就讓誰更不快活。

角了，大步往前走。

暮淌了滿天的暗紅，真元宮上空佛音清靈，眼前的佛燈盡燃，卿嫣又混完了難熬的一天，疲力盡。

累了，甚至生出一，此時還在迴崖底，以逗弄君無殤為樂趣，寧可在那裏窩上一輩子，也不想重回掙扎不的紛爭中來。

往前看，千佛花正在風裏飄搖，浮燈正從高臺上緩緩站起，朱紅袈裟被風灌滿，他俊逸，每一步都如謫仙一般輕盈，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一人清醒地在看紅塵殘忍，看落花無。

卿嫣想，菩薩到底能拯救誰？能救人的，只有自己啊。

……

六名侍服侍沐浴更，再換六人，服侍用齋飯，最後再來六人，帶去佛堂見浮燈。袂飄飄，蓮燈輕搖，踩著燈影往前。

微涼的晚風灌脖子裏，也送來了疾疾馬蹄聲。

「這裏還有人敢騎馬縱行嗎？」疑地問。

「哦，是宸王下山去了，太子殿下被困，前去的援兵束手無策，在我們天燼國，恐怕也只有宸王有這能耐了。」宮婢笑地答話。

原來是君無殤，卿嫣輕皺眉，心裏暗道，你不是說要替閻晟照顧我嗎？我快被你的皇帝哥哥照顧到龍榻上去了呢，你這時候怎麼不展現你的神通，救我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