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幃翠蝶跟著飛了過來,在邊環繞飛舞,一揮袖,想捉住一隻。那些蝶飛得更高,舞姿奇妙,像是在召喚著什麼。不一會兒,又飛來一群蝶,繞著浮燈和卿嫣,不時停在二人的發上,肩頭。
卿嫣覺得有趣,連轉了好幾個圈,追著蝴蝶跑。
「公主真是九月初九,丑時一刻生?」浮燈突然出聲問。
卿嫣轉過來,歪了歪小腦袋,笑著說:「主持你修為如此高,不妨猜猜?」
浮燈又怔。
卿嫣沖他擺擺手,如小鹿一樣奔跑在月下,追著蝴蝶去了。雪白,在月下翻飛,出一小段纖細瑩白的小。
這丫頭,嫌古代的子不舒服,很穿。
浮燈看了一會兒,轉過,對著暗說:「陛下出來吧。」
君鴻鎮從樹后慢步出來,視線還跟著的影追。
浮燈笑笑,低聲說:「陛下不要想了,這位公主不是陛下可以消的,這丫頭的命極金貴,得有那麼一個相匹配的男子,才鎮得住。」
「主持是何意?」君鴻鎮擰擰眉,微不略。
「真話難聽,忠言逆耳,貧僧言盡於此。」浮燈合掌,轉就走。
君鴻鎮臉更為難看,拂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卿嫣這時已經回到了住的小屋,開始籌謀著,如何去揭君無殤的臉皮,方才發現一件事,君無殤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
君無殤獨住一個小院,與卿嫣隔著一牆。此時他還未歸,小院裏懸著淺紅的燈籠,在風裏微微搖晃。
卿嫣沒敢輕易前去,君無殤不是普通人,惹急了他,一定會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回想他在假山時的那個眼神。不可否認,長得好看的男人在出痛苦神的時候,比平常男人更容易惹人心痛。食也,不分男。只是男人實踐,人多停留於欣賞階段而已。
卿嫣又覺自己悲哀,欣賞啥啊,兩世為人,兩世寂寞,上一世未能談就升天了,這一世連盯著長得好的看,也得小心眼珠子被挖了,還會被人冠上婦和水揚花的惡名。
憑什麼呢?
可惡的君無殤,該死的面癱臉,那樣貶低,看輕!總有一天揪出他的尾來,狠狠地擰。都說虎口不須,偏要往老虎屁上狠狠踹。
但是話說回來,若允許去選,是喜歡閻晟這類型,還是君無殤這類型呢?似乎這兩個人的子都有點兒過了,若能合二為一,呵,那倒是完到無法挑剔了。
可惜,閻晟啊……翻了幾個,把腦子裏七八糟的念頭都趕開,一手托起了豹瓶,長長地吸氣。
再恨再怨再厭惡的緒,也被那場火給吞掉了,那火滅掉了閻晟,也讓的夜與噩夢纏。做不到像那些人一樣,以觀看別人的慘烈為樂趣。
罷了,從此再不想那人了,就當是走夜路不小心,被猛給撕咬了一口吧。
還有,這克夫命,連那漂亮的和尚也看不清前途,還是收起這飄的春心,別再殘害人命了吧。
「王爺回了。」
院子那邊有了響,有匆匆腳步聲,有院門打開聲。
坐起來,支著耳朵聽。婢溫婉聽的聲音一聲一聲地牆而來,王爺前,王爺后,王爺喝茶,王爺請歇下……字字句句溫得像春天綿綿不歇的雨,能把男人的心臟纏炸了。
卿嫣突然心煩。
回就回吧,回來就睡啊,鬧這麼大靜作什麼呢?婢大獻殷勤,無非是想博他多看一眼。沒有男人,會死嗎?為何非要主獻上紅任君採擷呢?
小珍珠撲著翅膀落在了窗臺上,卿嫣沒起來,朝它招招手,小珍珠從燭上掠過來,撲燭影搖,一地雜影糾纏。
「四哥出發了吧?」輕著小珍珠的翅膀,小聲問。
小珍珠的尖尖在的手心上輕啄了兩下,抬起了右爪。上面綁著一條細長的絹。卿嫣解下來,舉到眼前看,他的字一向沉穩,斂,如他的人一樣,收斂著所有的芒,只有卿嫣知道他的本事,那是傾世之才。
「嘆花不解言,願為樑上燕。」
卿嫣把絹在額上,念完他寫的兩句詩,沉默了片刻,小聲續道:「長伴君畔,雙雙月下澗。」
衛長風,如今很明白,但這相伴月下澗之事,想起來雖,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貪心呢,就像浮燈所說,人皆有貪念,不想要好看的男人,有逍遙的日子,還想要純烈的,沒有選擇,只有彼此,以全的力量,不顧地去,那樣的雙宿雙飛,才是圓滿。
在剋死那些可憐蟲之後,上天會賜這麼一隻完男人嗎?
爬起來,從桌邊拿起筆,這筆是新的,雪的狼豪是筆中極品。往舌尖上了,在紙上寫了三個工整的大字,面癱君。
日子苦悶,突然發現了樂趣,樂趣就是君面癱。他不茍言笑,不近是不是因為戴著面,藏著真實的自己?
沒什麼比揭人假面更刺激的事了!卿嫣咬著筆頭,眉眼瞇瞇地笑。
小珍珠停在宣紙上,烏豆般的小眼睛眨了眨,一爪踩上了未乾的墨跡上,高抬著小腦袋,驕傲地在紙上行走,兩行墨佔去半紙江山,也踩到了那三個大字的頭上,像是給他那戴了一頂黑帽子。
不是綠帽子就行,趴下去,又在那上面添了一支狗尾草。
越苦悶,越要會自己找樂子啊!抿笑了半晌,丟了筆去拿桌上已經煮好、微涼的千佛花水。仔細考慮過了,若不能確定這瓶豹是君無殤送的,那隻怕今後再無人會送豹了,這東西金貴,省點用才好。浮燈說可以用千佛花水,趁著在這裏,多煮一點帶回去吧。
用帕子浸了水,洗了眼睛,再捆於眼睛上,讓微暖的水這可憐的雙眼。捆完了,窗外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聲響,小珍珠突然就尖鳴起來。
用力拉了一下蒙眼的帕子,往窗外看,只見幾名黑人像黑蝙蝠一樣往的小院中撲來。寒亮的刀尖上閃著瑩瑩的藍,分明是淬了毒的。
那幾人一看卿嫣的臉,也愣了一下,揮起的刀居然沒有立刻砍下來。
卿嫣抓住機會,轉就跑。刺客武功不錯,破窗而,追著砍。小珍珠尖著,不停俯衝下來,用尖尖的去啄幾人的眼睛。
「這畜生。」一男子用刀往天上用力一揮。
小珍珠尖鳴著往高猛衝,連連掙出好幾團熱乎乎的鳥糞來,澆到那男子的臉上。
卿嫣養的憤怒的小鳥,很會使這一招。
那人愈加狂怒,大刀揮得虎虎生風。
門窗都被堵上了,卿嫣繞著桌子跑,眼看就被堵在桌角了,陡然惱怒,飛快地收住腳步,抄起了墨硯丟過去,沖著幾人怒聲大罵,「喂,殺我一個弱子,需要來這麼多人嗎?是不是男人啊!」
那幾人又被弄愣了一下,隨即雙目出狠的,往上猛砍而來。
就在楞神的時候,君無殤的影已至,化掌為刀,如蛟龍遊走,周旋於數名刺客之中。
他來得還快!幸虧及時!卿嫣得救了,在一角看他們拚死相鬥。
君無殤的武功自不必說,那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想,六歲時就能赤著雙足瘋跑完整個皇宮,這份耐力和毅力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這種人去習武,不能殺盡天下高手,那才意外。
他袂翻飛,如蛟龍出海,靈活矯健,一點都不是武俠小說里所說的,場地的限制,施展不了本事,反而掌掌如刀,招招致命。
不消一會兒,四名刺客就被他制服,丟於腳下,像被去了骨頭的惡狗,在地上匍匐,還在妄想逃出去。
侍衛們這時才匆匆趕到,把四名刺客拖出去審問。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卿嫣輕心口,過來道謝。
他一眼睥來,眉頭微皺,眸子裏全是嫌惡。
又怎麼他了?看不慣別來救啊!讓被刀剁死算了呀!卿嫣被他這一眼看得渾難,也懶得再擺出千恩萬謝的姿態來,跑去一邊坐著。
君無殤突然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張紙。
卿嫣一瞧,暗道糟糕,紙上『面癱君』三個大字,大得隔十丈也看得清啊!不過,這古代人一定不明白面癱的意思吧?
正心存僥倖之時,他轉過頭,深深一眼刺向,分明是很懂這三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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