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宣紹都會在傍晚時候,乘著馬車來到小院兒外。
他并不再試圖闖,只站在院子外,隔著木柵欄,遙遙著煙雨,雖面無表,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卻是黑的發亮。
有時呆上一刻鐘,有時則更短一些,再乘著馬車離去。
臨安城外十里亭,這一來一回,要耽誤不功夫,宣紹公務繁忙,煙雨是知道的,也不知他是怎的每日里都出這麼一段時間專程趕來。
又過了兩日,煙雨被一陣噼啪聲吵醒。
翻從床上坐起,耳道里的厲害,還有轟隆轟隆的聲音。
正手去掏耳朵,門外又是噼啪——一聲,像是砍柴的聲音。
這聲音卻讓煙雨生生愣住,連要掏耳朵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
能聽到了?
剛才是聽到聲音了吧?
“我,我,我是煙雨。”試探著,小聲對自己說道。
果然聽到了自己聲音,雖有些遙遠,不像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但驚喜的發現,自己是真的能聽到了!
煙雨興的起,拉開門,果然見神醫正在院中,以力毫不費力的劈著柴。
“神醫,我好像……能聽見了?”煙雨忍住心中激,有些張的說道。
一直擁有的東西,或許覺不出它的珍貴,這種失而復得的覺,才讓人倍珍惜。生怕一不留神,聽覺又離自己而去。
神醫轉過頭看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嗯,算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
說完,便又轉過臉去劈柴。
煙雨攥著手,手心里黏膩膩的都是汗。
“可是,神醫,我耳朵里很。”
神醫連頭都沒回,“忍著。”
煙雨只好看著神醫用力劈柴,看了一早上,雖是無聊,可耳中終于能聽到聲音的覺實在太過妙。
唯獨忍著不去撓的覺,讓人有些抓心撓肺。
待神醫吃罷了早飯,收好了碗筷,才又凈了手,來到煙雨面前,“讓我瞧瞧你的耳朵。”
煙雨迫不及待的將耳朵遞上前。
此時對神醫的戒備之心,已經因著自己聽覺的恢復,降到了最低。
治好了耳朵的人呀!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伴隨著這聲清冷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聲音,蘇年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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