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說難民們捕食蝗蟲的辦法,蕭曄忍不住在心里大呼了一聲妙哉!
好一通嘆后,他心里又對朝堂上下的員生出了許多的不滿來。
這麼妙的法子,他們怎麼就沒想出來?
其實初聽覺得妙,但仔細說來,不就是用網捕撈蝗蟲,然后烤干后果腹嗎?
難道這滿堂的員,就沒一個人能想出來?
他們眼睜睜看著大周的子民蝗蟲之苦,看著子民罵他昏庸無能,一批批的難民流向嶺南。
還是這些員也像那些逃往嶺南的世家一般,早已有了異心?
蕭曄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
但趕來稟報況的員太過激,并沒有注意到他冰冷的眼神,而是興致地說起了打探到的消息。
“他們居然找到了用海水種植水稻的辦法,難民們都興致,一的勁頭,說他們要跟著陸將軍去海邊種稻谷,說以后干旱也不怕沒飯吃了。”
這消息頓時讓滿堂宦都驚呆了。
有人大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海水怎麼能種地稻谷,稻谷在海水里本活不下來。肯定是那些難民說的。”
“這些難民也真是,把陸賊當天神敬著,要說他們的好話也不編得像一點。吹這麼大的牛,也不會有人相信啊!”
還有人覺得這是陸家的謀,為的就是在難民面前顯得自己有多能耐,讓大周更多的朝臣與人民搖,全都跑去嶺南。
這是想不戰而贏,搖大周國之本,讓民眾完全對大周皇室失去信心,讓大家都覺得大周皇帝是個昏庸無能的皇帝。
蕭曄氣壞了。
恨不能現在就出兵,將陸家人抓來千刀萬剮。他心里第一萬次后悔,當時沒有直接殺了陸家人,而是流放嶺南。
那回來匯報的員看著朝堂上氣氛不對,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但還是著頭皮道:“可是……難民們都見到了種出來的稻谷了,聽說嶺南人那稻谷海水稻。長得比普通的稻谷高,剝掉谷殼后,米非白,而是呈暗紅。煮出來的飯比普通大米還香。”
“越說越不像話了,怎麼會有大米是暗紅?”
“就是!從沒聽說大米還有暗紅的。”
……
眾員紛紛附和,甚至還有人覺得,若嶺南真是用海水種出了稻谷,遷去嶺南的親朋好友,定不會半點消息也不傳回來。
別的不說,林尚書對自家的子侄是十分有信心的。
若是嶺南真用海水種出了稻谷,他家子侄定然是會傳消息回來,要他想辦法弄上幾十畝地,種上水稻的。
第一年干旱的時候,大家都還不太慌,畢竟家有存糧。但如果干旱已過去一年,家里的存糧一天天減,干旱沒有半點緩解之勢,還鬧起了蝗災。
許多員家里的田莊都荒廢了,佃農奴仆開始逃跑,家里的飯食也變得越來越簡陋。
這時候不像現代,早已培育出來了黑米等品種,大家對于各種的米早已習以為常。
大家都覺得這是陸家的謀,又或者海水稻只是那難民幻想出來的好東西時。
先前回來匯報那員,弱弱地道:“有難民說是趁著陸夫……賊拿給他們瞧的時候,留了幾把到袋里,我用和那難民換了一些回來,要不大伙瞧瞧?”
說起來,他還有些心疼。起初的時候,那難民怎麼也不愿意將海水稻賣給他,他一再加價,甚至說條件任他提。那難民終是心了,但卻不要銀子,找他要了二十斤。
就那麼幾把米,用二十斤換,他真是心疼啊!
旱災過后,他家里也缺吃啊!
這可都是他自掏腰包啊!
不過此刻,沒人聽見這位員心里的吶喊。大家的目都落到了海水稻上。
稻谷拿出來,自然是應當先呈給皇上過目。
蕭曄目沉沉,立刻了大司農去辨認。大伙都張地看著大司農。
半響過后,大司農道:“皇上,這確實是稻谷。雖然外觀和里稻米的和尋常的稻谷有些差別,但確實是稻谷無疑。”
方才還說嶺南絕不可能用海水種出稻谷來的員都覺得沒臉,但很快,大伙就顧不上臉面了。
這可是能救命的東西。
大家都關心起了稻谷應該怎麼種,這些稻谷能當種子嗎?
嶺南種得出來,他們難道就種不出來嗎?
這時候,皇上問出了他們心里最關心的問題。
“這些稻谷能種嗎?”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大司農嘆了口氣,“不能,這些稻谷采收的時候還沒有完全,用來吃問題不大,但不能用來做種。”
眾人頓時一陣失,大呼陸家夫妻詐。
故意拿了不能播種的海水稻來魅人心,攪世道。
眾人雖然口里指責陸家人,但心里,卻不約而同地琢磨起了,如何拿到稻種。
有人提議,出兵把有海的城池都收回來。也有人覺得就憑一把稻谷就出兵,太過冒險。
就大周如今的況,是再經不起兵敗了。
蕭曄也考慮到這一點,最終還是沒有出兵,只是派了人切地監視嶺南的一舉一。
許多員也都忙著和搬去嶺南的家人,又或者親戚朋友聯系,問海水稻的事。
而蕭曄在盯著那不足二兩的海水稻良久之后,最終還是讓人送去了膳房,讓廚殼后將其蒸米飯。
從難民那里買來的米本就,還去掉谷殼,最后就更了。
最后做出來只有小小一碗。
但這天,半個皇宮的人都聞到了濃濃的米香。
皇宮是最不乏珍饈佳肴的地方。大米飯在尋常百姓那里是奢侈品,但對于皇宮來說,卻是最尋常的東西。
但這一天,對宮里的貴人們來說,平日里最為尋常,甚至都已經吃膩了米飯,卻被這碗米飯勾得口水橫流。
蕭曄自上次大病之后,就胃口十分不好。平日里吃什麼都沒有胃口,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里,全靠各種補藥養著。
但此刻,看著宮人送上來的這碗米飯,他里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沫,第一次有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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