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凌熠驚呼，但是想到自家殿下在睡覺，連忙捂住，一臉驚疑地看向錦枝。

其他人也是一臉疑。

不去西戎了？

錦枝看出了眾人的疑問，說道：“西戎已經沒有去的必要了，這里地偏東，咱們直接往東去東瀛。”

“是！”凌熠領命，便開始趕路。

錦枝坐在車廂，看著棲墨的睡，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棲墨看似風，實則一出生就承了海深仇，又被自己的生父親種下了兩極轉生陣，孤苦前半生，饒是為神仙，也不得不嘆一聲造化弄人啊！

不過這應該不會是文嬴安排的，司命雖然掌管凡人的短短一生，但是一旦出現變數，命簿就會發生更改，是變數，兩極轉生陣亦是變數。

所以，曜和棲墨的人生軌跡，已經發生了改變。

從曲夭的死，黃泉散，到林氏的死，再到貓妖，無相子，還有兩極轉生陣，這些事，都指向了一個地方——

東瀛。

不過，提起東瀛，好像忘記了什麼事，什麼來著？

算了，不想了。

揮去腦子里的想法，召喚出星盤，準備再看一看文嬴留下的東西。

或許可以找到些什麼。

法注，星盤緩緩轉，隨后顯示出了一些文嬴留下的手記，那是文嬴留給的東西，先前一直在收著，現在再看到它們，錦枝覺得，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或許能從這里找到。

還沒來得及打開看，許是在馬車里待的時間有點久，錦枝覺得有些悶，便起簾子想風，腦袋往窗后一看，看到不遠有一隊人馬跟著，那架勢，好像還在追趕他們。

怎麼有點眼呢？

凌熠騎著馬走在旁邊，順著錦枝的目看過去，不由得說道：“王妃，后面那隊人馬好像在跟著咱們，看著還有點眼，要不屬下去打探一下？”

錦枝頷首，“也好，你快去快回。”

“是。”

過了一會兒凌熠就一臉尷尬地回來了，錦枝也沒問是怎麼回事，因為——

他們已經跟著凌熠一起過來了。

是冷皓月的隊伍。

錦枝這才想起來，他們走的時候西戎正好有事給冷皓月傳信，讓他理一些事務，然后他就在都城理事了，他們也就沒他，沒想到舊都的事理完了，

然后，就直接把他給忘了。

冷皓月一張臉沉沉的，眼底的鷙不加藏，完完全全地暴在了錦枝面前。

錦枝：“……”我說我是故意的，你信嗎？

錦枝看了他一會兒，然后無地拉上了簾子。

冷皓月：“……”

冷皓月后眾人：嚶嚶嚶，殿下先被拋棄又被忽視，真可憐！

良久，錦枝聽到了冷皓月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

“聶錦枝，不許再把本宮丟下！”

錦枝：“……”

錦枝才不想搭理他，因為，棲墨醒了。

這次不同以往，錦枝明顯覺到他眼里有什麼東西消失了，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孤寂了。

如果說以前他是如清冷的皎潔的冷月，可而不可即，那麼現在，就是無邊的黑暗里殘存的唯一的一顆孤星，時時現，甚至下一刻不知是黎明劃破黑夜，還是黑暗吞噬星。

見錦枝一直盯著他，渾都散發著一母的輝，

棲墨：“……我沒事。”

錦枝點頭，“我知道！”

棲墨：“……”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頭滾了下，看著錦枝認真道：“我真的沒事，只是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的父皇，從小就教導他要仁的父皇，為了自己的王權霸業，欺騙一個無辜的，殺掉對自己有恩的岳丈一家，甚至連自己的兒子也要算計，棲墨實在難以接，這樣一條冷的毒蛇，竟然會是從小就無比疼自己的父親。

現在想起時父皇對著他的每一張慈祥的笑臉，每一次被母妃拒之門外之后都會在未央宮外站許久的落寞，他只覺得可怕。

一個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母妃的事的人，不僅沒有反思自己，反而營造出一副神帝王的做派，這一副臉，換誰都會惡心至極吧。

錦枝知道他的茫然，他的無措，也知道，的男人，或許會被打倒，但絕對不會被打敗。

“我說過，你報不了的仇，我替你報；你殺不了的人，我替你殺，只要你愿意，我會是你最鋒利的刀。”

看著棲墨的眼睛，一句一頓的說道。

棲墨沒說話，而是抱了。

“謝謝你。”謝謝你，一直站在我這邊。

“傻瓜，”錦枝嗔笑，“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啊。”

“對了，”錦枝直起子，拿出剛才取出的手記，“這是文嬴留下來的東西，我剛才想起來了，說不定能找到什麼啟發。”

棲墨接過一本手記，和錦枝一起看了起來。

原先只是一般的游記，比如今天又到了哪里，發生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人之類的，看著悉的口吻，錦枝失笑。

但是在看到某一頁的時候，錦枝的笑容戛然而止。

上面寫著：

“下界第一百五十三日，小錦兒，你一定想不到我發現了什麼，被鎮在冥界口的那條惡蛟龍竟然溜了出來，而且逃的方向正是人界的方向，我正在尋找它的蹤跡，”

“天界那幫老頭的算出來人界近百年來會有危難，所以讓我來下界查看，指的應該就是這惡蛟了，等姑找到它，一定了他的皮，了他的筋，斷了他的靈，放到十八層地獄，讓所有的惡鬼都來踩一腳！”

“我走遍了大江南北，終于在南方發現了它的蹤跡，我尋著蹤跡而去，卻沒想到，在途中他的中了埋伏，我逃亡時遇到了一個小和尚，他救了我，我看他品行不錯，如今我即將魂飛魄散，所以準備把星盤給他保管，”

“小錦兒，我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拿到星盤，一定會看到我寫的這些話，答應我，絕對不要放過那條惡蛟！”

“最后，我最大的憾，就是沒能在死前，再見你最后一面……”

“若有來生，我定發修煉，絕對不會再躲在你后了……”

……

后面的文字已經看不清了，應該是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寫的，但是錦枝的視線也已經模糊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棲墨連忙扔了手里的手記，臉上滿滿的關心，“怎麼了？”

錦枝越哭越兇，把手記遞給他。

棲墨接過，快速地看了一遍，

“留下這些，是想讓你振作起來，除掉惡蛟，為報仇。”

錦枝慢慢止住淚水，一張淚痕未干卻又倔強的小臉呈現在棲墨眼前，令人心疼不已。

但是的眸子卻異常的堅定。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一定要抓住惡蛟，為文嬴報仇！

正想著，外面傳來凌熠的聲音，

“殿下，王妃，前面有條小溪，我們要不要下來修整一下？”

棲墨掀開簾子一角，“嗯。”

安排好了臨時營地，凌熠就指揮著冷皓月的人去小溪里抓魚烤魚了，雖然不怎麼待見他們的主子，但是架不住他們好使喚啊，尤其是這段時間他們人均廚藝都有改善，甚至比他們自己做的都好吃了，

所以，他只好勉為其難接一下咯！

棲墨扶著錦枝下馬車，冷皓月卻敏銳地注意到了錦枝有些紅的眼睛。

他微瞇雙眼，“你哭了。”

“他欺負你了？”

錦枝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棲墨沒說話，只是冷著臉，手卻將人攬在后，隔絕了冷皓月的視線。

“哼！”冷皓月冷哼一聲，別過頭去，“被欺負了都不敢說，蠢人！”

棲墨臉更冷了幾分，說話也毫不留面，

對待冷皓月，也不需要什麼面。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摻和什麼？”

冷皓月如同毒蛇一般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過，最終不甘挪開。

回到自己的位置，冷皓月還是氣從心來，覺煩躁至極，

這個不知好歹的蠢人！

吃了烤魚，又簡單的修整了一下，眾人又接著上路了。

接連趕了三日路，才到北齊與東瀛的界。

進城，錦枝看到這里的人明顯和其他三國的有大不同，他們這邊的人普遍都帶著一個黑的頭巾，大街上看到的人也多穿深。

見不解，棲墨在耳旁解釋道：“東瀛人信奉通天教，所以崇尚深，黑是只有地位尊貴的人才能穿的。”

“那東瀛皇帝的龍袍，是什麼的，黑還是黃？”錦枝的心底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棲墨的頭，“皇室當然不限制，但是也是穿深地位更高。”

錦枝頷首。

棲墨卻話鋒一轉，“不過東瀛可跟其他三國都不一樣，東瀛掌權的不是皇室，而是通天教。”

“不是皇室？”錦枝是真的驚訝了，現在心底對這個通天教更加的好奇了。

“不過據我所知，東瀛開國時通天教只是一個很小的教派，雖然教徒不，但是想架空皇權，卻遠遠不夠，一個很小的教派，卻在短短二十年翻，一躍為凌駕于皇室之上的存在，不得不令人深思。”棲墨沉聲道。

這些都是殷無忌一早便送來的東西，上面還寫了不有關于通天教的介紹，還有有關教主的一些事。

他們幾人宇不凡，錦枝又一襲鵝黃服，十分惹人矚目，才走沒多遠，就收獲了不各種各樣的目，不過好像看著棲墨不太好惹的樣子，都不敢上來招惹。

走了沒多遠，錦枝就看到了一家悉的招牌，

“是來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