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錦枝倒想起來了,原主記憶里確實有這麼一段,那次沒做好活,被地主家的老婆子克扣了吃食,只給了兩個又干又的玉米餅,還罰必須吃完。
那玉米餅是用陳年的爛玉米,混了米糠做的,是平時喂豬的,吃了一個便吃不下了,又看他可憐,便把另一個分給了他。
景眠還在繼續說著,
“我們又談了一會兒,得知我迷了路,還給我指了出去的路,然后就要回去了,我說要報答,便將自己自小攜帶的與玉墜子送給,還說如果以后若是有困難便拿著它去齊家……”
說到此,景眠頭哽咽了一下,心復雜。
齊貴嬪心也很復雜,囁嚅道:“怪不得,你甫一回來,我便細細地檢查過,當時還疑,那墜子你一直特別喜歡,怕丟了,每次藏得嚴嚴實實的,我只當你了流寇盤剝,沒想到……”
錦枝也想起來了那個玉墜子,目平視著景眠,語氣很平靜,“那個墜子回去沒兩天就被管事的婆子搜刮走了。”
記憶里那是個很瘦弱的年,許是了很久,那樣糙的玉米餅他竟吃得狼吞虎咽。
“齊……景?”錦枝順著記憶,出了當年那個小男孩的名字。
聞言景眠先是大喜,后又泛起一濃烈的憂傷。
喜的是還記得他,傷得是他們緣分如此短暫。
當初聶家接在鄉下的兒回京,他遙遙在遠看了一眼,一眼就能認出就是當年那個夜里給他一張難以下咽的玉米餅的小姑娘,但是正當他想要與相見時,聽到的卻是要嫁給自己皇叔的消息……
看到別的男人對錦枝如此深,棲墨心里便有一種無名的怒火,氣低的錦枝背對著他都覺到了。
麗妃看棲墨眼神不善,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
聶錦枝,這次你可該倒霉了吧!
沒有一個男人會容忍自己的人被旁人覬覦,何況還是自己的侄子,就不信,聶錦枝還能跟宸王琴瑟和鳴!
這時,棲墨突然開口,“事已經很清楚了,麗妃買通下人陷害本王的王妃,”
吩咐后的暗衛,“去稟報皇上,請他定奪。”
暗衛領命出去,麗妃的眼睛里浸滿了怨毒與仇恨,這個宸王,難道不應該先問罪聶錦枝跟景眠嗎?!
不一會兒秦立便出來,躬,扯起他那高的公鴨嗓,
“皇上口諭,麗妃失德,著降為淑儀,褫奪封號,足兩個月,二皇子酒后誤事,沖撞先帝,罰去皇陵守靈一年。”
齊貴嬪心涼了半截,去皇陵一年,這罰得可是很重了,等一年后景眠再回來,這朝堂,怕是再無半點他的立足之地了……
錦枝則是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南越帝,偏心可謂是偏到天上去了,始作俑者陷害一品親王的正妃與當朝皇子,竟一筆帶過,只是降了一級,足兩個月。
而自己的親生兒子,更大程度上是害者,就要被趕出京城一年,怕不只是忌憚著齊家的勢力,還在為太子鋪路吧!
眾人散后,麗妃,啊不,現在是林淑儀,獰笑著自言自語,
“宸王,你就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人與旁人有染嗎?聶錦枝,咱們走著瞧!”
——
錦枝推著棲墨走在宮道上,氣一直很低,錦枝有好幾次都想說話,但是到底沒說出聲來,
如果棲墨現在問和景眠的事,一定會解釋地很詳細,但是棲墨不說話,迫不及待地解釋,怎麼都顯得有些蓋彌彰的意味。
而且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呢?
直到快走到宮門口了,才突然想起來,猛地一拍腦門,
“我想起來了!”
在棲墨略帶疑的目中,錦枝低聲說道:“我今日在含英殿,有個不一樣的發現,我發現……”
一路上的宮人都無比疑,再有兩個時辰宮門就要關閉了,宸王與宸王妃怎麼倒折返回來了呢?
還急匆匆的,莫非是有什麼急事?
匆匆趕回含英殿,皇上已經下旨好好將含英殿打掃一番,因此宮人多了許多,都在忙碌著,看到他們過來,忙放下手里的東西過來行禮,
“免禮,我與殿下只是想來看看先帝為母妃布置的寢宮,你們忙你們的。”
“是。”宮人道了謝,就開始忙自己的事。
錦枝推著棲墨,一邊走,一邊仔細知,在被迎春引到這里后就發現,這里有一不尋常的氣運,與整個皇宮的格局都格格不,當時便生疑,但是因為中了迷香后來又審案倒把這件事忘了。
早就懷疑皇宮里有兩極轉生陣,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查探,平常進宮的機會也不多,這次若是錯過了下一次恐怕就要等到中元節宮宴了。
仔細知著周圍的氣運波,但是十分奇怪,從外面看這里的氣運是不正常的,但是進來之后,卻又本找不到異常。
只能用法了。
錦枝手指了個訣,他們眼前的景象就發生了變化,原本的亭臺樓閣都變了明,錦枝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們的布局與氣運,
“這里是?”
“你能看到?”錦枝是真的訝異了,用的是法,沒有學習過這方面的人是不可能看見的,就算小老頭兒來了都不一定能看得見,棲墨竟然能看見……
“這是一種特別的法,能看到建筑部的風水布局以及各氣運是否相沖,”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很難的,大部分會這種法的都是修習瞳的異瞳之人。”
“那你呢?”
“我?我沒有異瞳,但我是錦鯉啊,我們錦鯉一族天生對氣運知力極強,所以也能修習這樣的法。”
錦枝邊走邊說,他們在里面可以看到所有的布局,但是在外面的人看來,他們不過是在閑逛,這就方便很多。
錦鯉……
棲墨在心里默念這兩個字,這些日子做出的異于常人的事一下子就有了解釋,原來真的不是人類,竟是錦鯉麼……
“你不是聶家大小姐,那你是誰?”
錦枝聳肩,“我當時正在化龍歷劫,沒想到卻在最后關頭失敗了,本以為要魂飛魄散,沒想到竟然差錯地進了聶錦枝的,原本的聶錦枝聽說要嫁給你,就自殺了,所以我就這麼稀里糊涂地就跟你親了。”
說完還白了他一眼。
棲墨:“……”
他也不知道,他當時還昏迷著呢。
錦枝也懶得跟他翻這些,在經歷過一番查探之后,有了發現。
“這里的布局與皇宮不符,就像是獨立的一個小世界,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它的存在是就是為了掩飾另一種東西的存在,而且是不為天道所容的,不能顯出來的。”
兩人異口同聲:“兩極轉生陣!”
錦枝一直以為設陣之人會將陣法設在較小的之上,更方便攜帶,也更不容易被發現,但是這個人卻以一座宮殿為掩護,設了一座這麼大的陣法……
不是對自己的陣法造詣太有信心,那就是知道就算有人有一天發現了,也不能奈何,有意耀武揚威!
錦枝心里更偏向于后者,不過幸虧他在自大了些,才能這麼快就找到陣法所在。
“古書上記載,兩極轉生陣,分為引和兩部分,便是通過陣法將引上的氣運轉移到的上,再將的不祥之氣轉移過來,以達到制引的作用,”錦枝皺眉,
“按照推斷,殿下你就是這個引,很有可能便是布陣之人,陣法范圍越大,布陣之人的神識與能修為就越高深,而且他對陣法的造詣一定是登峰造極,這樣可就不好辦了。”
若是能有司命的星盤相助,便可以改變陣法的運行軌跡,只是司命早就不知所蹤,連帶著星盤也消失了,該去哪找呢?
錦枝心里未免有些難,難道就這麼束手無策嗎?
收了法,見天也不早了,輕聲道:“咱們先回去吧。”
棲墨頷首。
“你的況很復雜,按照我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制而不能治……不過你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路上錦枝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棲墨會因此喪失希。
棲墨倒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平靜,只淡淡說道,
“無妨,總歸是有發現的。”
二人的背影在夕中拉長,在長長的的宮道上顯得十分寂寥。
“你不問我和二皇子的事嗎?”
“沒必要。”
出了宮,天已暮,在宮里折騰了大半天,錦枝累得夠嗆,坐上馬車便昏昏睡,棲墨面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正下車進了王府,錦枝是坐在棲墨上回到雪院的。
凌熠忙上來推椅,在后面一臉滋滋的表,
殿下與王妃越來越好了,自從王妃來了王府,覺府里都有生氣了不,他家殿下也不再像一個孤家寡人了。
綠云一早便收到了殿下和王妃回府的消息,地在雪院等著錦枝回來,沒想到卻等來了三個人:
在棲墨懷里睡得正香的錦枝,坐在椅上還抱著個人的棲墨以及推著凌熠一臉樂呵呵的凌熠。
綠云可是記著錦枝前兩日的吩咐,如果殿下要把東西搬進雪院,就一定要攔住,可是殿下沒帶東西,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所以,可以放進去。
想到這,綠云連忙行禮,把人給迎了進去。
進屋綠云本想接過錦枝把扶到床上去,不料棲墨直接站起來,抱著人輕輕放在了床上,
看著棲墨行云流水的作,綠云忍不住臉頰發燙,殿下與王妃都已經這麼親了……
安頓好錦枝,棲墨回到椅上,
“讓多睡會兒,先傳膳。”
聲音還與平時一樣,但是卻放輕了許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