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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卿色》第391章 殿下有消息了

許澄寧親眼看著魏軍圍剿、西戎反擊、雙方激戰、西戎漸顯頹勢,直到最后人手不敵落荒而逃。

季連城率軍去驅趕,許澄寧則托云九撿來了幾副斷弓,帶回了城里,找了一個老工匠詢問。

“這做弓的木材都舊了,韌差,難怪不好使。”

老工匠掰了一塊下來,又說:“粘連用的膠是鼠膠,品質下乘,粘不牢固。”

許澄寧把斷弓拿過來仔細看。

弓上刷了漆,表面上看極好,但斷口卻可以看出里面有腐蝕的跡象。

用的都是壞的木材啊。

西陵是故意的?

不對,西陵不會蠢到大魏西戎兩邊開罪,不是自找麻煩嘛。至,湯匈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但領袖的意思是一回事,底下人怎麼做事是一回事。

許澄寧遙記得自己看過的府記案里,就有工程垮塌的例子,其中有不是在工頭上出了錯。工頭不一定是貪污了貨款,還可能是用材上接續不繼,工期又,投告無門,不得已劍走偏鋒。

千里之堤,潰于蟻,就是這個道理了。

大抵西陵部也發生了什麼悄無人知的小變吧。

許澄寧心中微定,把斷弓扔回了弓堆里。

季連城把狼狽逃竄的西戎人一直驅逐到泮水以西,尸橫遍野,至此方才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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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肩上帶傷,許澄寧看見輕輕啊了一聲,問道:“嚴不嚴重啊?”

季連城看一眼,然后嘆氣:“有點嚴重啊,可能好一陣子不能提槍了。”

許澄寧“那你就歇養一陣子,左右吃了這一場敗仗,西戎人得緩些天了。”

守將激道:“這得多謝季將軍用兵如神,季將軍不愧是季將軍的之子!”

“還有,要多謝烏丹王慷慨借兵!”

烏珊蒙麗頷首,轉頭對許澄寧道:“說好的,西戎的地歸我啊。”

許澄寧道:“當然,絕不食言,我會請守將照顧你的人一二。”

農耕民族和草原民族之間有天塹,將草原由烏丹管轄更合適。烏丹占據西戎草原,將大魏擋在后,直面西戎,而大魏隨時為烏丹提供依靠與幫助,這亦是他們切合作的方式,互惠互利。

許澄寧看著輿圖,終于在危機四伏的西部戰場窺到了一勝利的曙

三荊關守住了,河曲關還有龐毅的十萬大軍坐鎮,而且西陵和西戎之間已經有了的裂痕,大魏的勝算變大了。

再加上……

又想到秦弗。

只要秦弗能順利抵達赤葭掌握軍權,不管他是要從南部直返大魏,還是繞路再回西陵,以許澄寧對他的了解,他一定不會放任外族作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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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權奪利的同時,也不忘憂國憂民,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人吶。

那麼好的人,怎麼還沒有音信呢?

可能是上天也聽到了的心聲,回鐵馬關送走烏珊蒙麗,站在城門口郁郁寡歡的時候,久違的信使的聲音在后響起:

“許姑娘!殿下有消息了!”

許澄寧猛地轉過,差點要撲過去。

“人在哪里?快給我看!”

信使心也激氣道:“姑娘想得沒錯,殿下果真去了赤葭,我到南地后正好遇到了殿下派來的人!”

信使從懷里掏出信,許澄寧忙接過去,在手里才發現有兩封信。

“我剛收到信往回趕,之后又接到了一封,時間有先后,但都是寫給姑娘您的。”

許澄寧拆開信件讀起來。

一封報平安,講了自己在西陵遇到的事,如何輾轉來到赤葭,不要擔心,也不要,他會平平安安回到邊。

另一封則講自己遇到了文國公父子,他們也很安全,無需掛念,寫這封信的時候他們離王都不遠了,等他們凱旋的好消息。

秦弗的字許澄寧很悉,筆鋒如蒼竹,瘦而遒勁,長橫如刀,豎若懸針,力紙背,雋秀中出一殺伐果斷的神氣。

但這兩封信卻斂起了筆墨間的刀影殺意,僅剩一副俠骨與一腔,化在墨間,似要用最慢條斯理、最輕愜意的筆鋒告訴,自己很好,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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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征伐大魏的時候沒哭,久等不到秦弗音訊的時候沒哭,此刻在他筆下躺過的手書,真真切切地到了手里的時候,許澄寧卻酸得差點要哭出來。

云九都嚇到了:“哭什麼啊,不是來信了嘛。”

許澄寧吸了吸鼻子,搖頭:“我沒哭,只是眼睛疼。”

云九仰頭張:“太是大了點。”

他把大手罩在許澄寧額上遮住日,然后一起走回了季府。

許澄寧把秦弗的信讀了又讀,撲在榻上打起了滾。

他在信上說,是因為有,西陵之困才有轉機,是他的命中貴人,上天偏袒才會讓他遇見。他現在日夜思念,很想回到邊抱

從前還行文還斯文含蓄,現在他不再藏斂意了,萬般骨匯一句話:

想你。

許澄寧把信紙蓋在臉上,許久輕輕道:“我也想你。”

外面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姑娘,將軍已回,請姑娘前去相見。”

“知道了。”

許澄寧爬起來,把信疊好放在懷里,整理好衫出去了。

季達去世以后,季府便僅剩季夫人和季連城兩人。這些人日子邊關不平,季連城把季夫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府邸里便僅剩了他一人。

許澄寧到的時候,季連城正在扯自己的衫,肩頭的服染紅了,手邊的幾案簡簡單單,放著茶碗茶壺,還擺著一個瓷瓶,里面了幾朵滴的花。

“傷口又裂了嗎?”

許澄寧問了一句,季連城聽語氣輕松,抬頭一看,臉上還帶著笑。

季連城挑起長眉:“怎麼?我傷,許姑娘看起來很高興嘛。”

“有嗎?”許澄寧不知道收斂了翹起的角,“沒有,你誤會了,我高興跟將軍傷無關。”

季連城搖頭嘆息:“真沒良心啊,大夫說了,我肩頭這一刀再往上偏一寸,這顆腦袋就要被砍下來了。”

“如此兇險?”

許澄寧走過來,著脖子去看他肩頭的傷。

刀傷在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深深一道,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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