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吊兒郎當的，許澄寧分不清他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真對有想法。

“恕我直言，將軍你長相遜他一兩籌。”

季連城連連搖頭：“許澄寧啊，你拿富貴鄉里養大的貴公子，來跟吹了二十年風沙的疆場漢子比，對我可不公平啊。”

“對不起，我錯了。”

季連城把頭過來，尾音輕悄：“許姑娘再長點年歲，便會懂得，還是我這樣的更有男子氣概。”

許澄寧好奇道：“你好奇怪噢，為什麼非要跟殿下比？是因為邊關的姑娘？”

“邊關的姑娘當然，狼多嘛，尤其你這樣的，我還從沒見過。”季連城搖著馬鞭，“我今年也二十有三，該親了。”

許澄寧認真地說：“現在親可不明智，等天下太平了，邊關無事，你再離開西境，四走走，總能遇到合心意的姑娘。”

季連城眼睛微瞇，出些許狼一樣侵略意味的笑意。

“倒不必四走，我知道去哪兒找……不過，確實得等安定下來。”

他把馬鞭揚向前，張揚地說道：“走！把那群耽誤我娶老婆的西戎人趕得遠遠的！”

許澄寧淺笑了一下，打馬跟上。

快到鐵馬關的時候，可以看到一隊一隊的客商，押送著一車車的貨。

許澄寧對此場景不陌生，看他們的架勢，也是要往關外去。

對季連城道：“現下這種形勢，來往關外的人和貨都該仔細搜查才行。商路雖未廣而告之，就怕有居心叵測之人恰巧打聽到了，利用此勾結外賊。”

季連城正起來：“你說得對。”

他縱馬快跑過去，大喊：“商隊全部停下！例行搜查！”

客商都轉過頭來，很是驚慌。

他們并不知季連城清楚商路的一舉一，只知道自己是私自出關，被查問出來要下大獄。

季連城并不恤他們心，帶著人從最后面的車馬一個一個搜過去。

許澄寧注意到，客商們個個都很是驚慌，但看季連城搜查過幾車后便漸見安心。唯有一隊客商害怕得格外明顯，雙手雙腳抖得比耄耋老人還厲害。

許澄寧給季連城使了個眼。

季連城當即帶著人繞過其他車馬，走過去。

“打開貨箱！里面裝的是什麼！”

客商慌慌張張掀開布，撬開一個箱子。

“軍爺，就是些茶葉、瓷什麼的……”

看了幾箱，果然是普通的東西。

季連城面無表地拿出一件瓷盤，塞到客商手里。

客商抖的手拿不住，啪的一聲，盤子摔得碎。

季連城出一排白白的牙齒：“你抖什麼？我會吃人？”

客商手都抖出了殘影。

“沒、沒……”

“繼續翻！中間的還沒看！”

客商猶猶豫豫，季連城索拔出刀，一刀刺了進去。

“啊！！！”

慘聲沖破云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季連城眉頭一挑，縱踹出幾腳飛踢，貨箱被踢飛一個又一個，傾覆在地上，瓷嘩啦啦碎了一地，客商跪地大哭。

外圍的貨箱沒了，藏在中間的幾人便現出了原形。

西陵人！

西陵人大一聲，也持刀砍過去，季連城甩出長槍，與他們激戰。

有三個西陵人趁機逃跑，許澄寧一眼認出了其中的凡著。

大喊：“將軍！是西陵王子！快抓住他！他是你的殺父仇人！”

季連城心里一驚，手上出槍更加用力，很快殺掉兩人。

云九也跳過去幫忙，季連城把槍背在后，腳踏祥云一般地追上了凡著。

凡著傷勢未愈，手下人不敵季連城，很快被殺，狠厲的槍頭將凡著抵在了地上。

許澄寧跑過來，凡著看到，吐出一口，咬牙道：“許澄寧，原來是你！你真是跟你爹一樣討人厭！”

許澄寧哼道：“你以為你很討人喜歡？”

季連城看向：“你怎知他是殺我爹的兇手。”

“他妹妹親口說的，他當初沒有回西陵，而是留在河東做起了假山賊，你爹爹就是被羈押到那時，被他殺的。”

凡著啐了一口，把下往上仰了仰。

“你們別殺我，送我回西陵，我可以終止西陵對大魏的征伐。此戰，乃湯匈一人之意，我并不知曉。”

許澄寧冷笑一聲，道：“凡著王子，你可知你妹妹是怎麼死的？沒有死在我們大魏人手里，倒是被你們西陵人一箭當死了，你憑什麼覺得你回去會有用？”

“不要太高估自己，你就是西陵的棄子罷了！”

凡著痛苦地抱起頭，嘶吼起來。

季連城道：“這麼說，我可以隨意弄死他了？”

許澄寧想了想，點頭：“應該可以。”

季連城聞言，收了長槍，兩腳踩在凡著的骨上。

許澄寧聽到兩聲清脆無比的嘎達聲，頓時骨悚然。

季連城廢了他的雙手雙，再卸掉他的下。

“帶回去，十八般酷刑流上，不個遍，不許讓他死了。”

士兵把凡著帶走，剩下的人繼續搜查商隊。

季連城轉過來，看著許澄寧問：“有沒有覺得我太殘忍了？”

許澄寧搖頭。

當年黃忠明打死爹的時候，也是恨不得飲啖，因此能理解季連城心中的恨。

季連城微微勾，放眼向鐵馬關：“走吧，進城。”

進城后也沒有久留，季連城代了公務后，便與許澄寧一起，堂而皇之地從城門出了關，往烏丹草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