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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卿色》第356章 野種

熊熊野火在國門之外燃起,而遠在西境的寶平縣,仍是一派和諧。

寶平縣真如許澄寧所說,客商越發多了起來。大部分是為了醉墨而來,還有小部分悄悄地打聽,是為而來。

通往安國的商路,方翟等人不可聲張,只能當路私下口口相傳。方翟他們此趟收獲足以令人眼紅,有了第一批商人,便有第二批、第三批。

但去之前,必須得從這要到通行憑證,由修書蓋印,憑這份文書他們才可通行草原部落,并能被妥善接待,安置食宿,再無需忍著,冒生命危險去做買賣。

“給,妥善保存,歸家后也記得三緘其口。”

許澄寧把蓋了封泥的信筒遞出去,商人接過,笑呵呵應承。

“應該的,應該的,賺錢的路子當然是知道的人越越好。”

他邊說邊把信筒揣在袖子里,道過謝出去了。

韓清悅端著茶壺和茶碗進來,道:“這是這個月第六撥人了。”

“是啊。”

因為客商越來越多,現在縣民們在自發籌建一家大客棧,地方都劃好了。

許澄寧打開手邊的匣子,略數了數里面的銀錢,然后招來一名護衛,把匣子遞給了他。

“勞煩你去一趟鐵馬關,把這些給守將季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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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話不多,拿了就走。

“季連城就是你之前找的幫手?”韓清悅問道。

“嗯,從商人手里收取的行路金是答應給他的報酬。”

“那……他會允許客商直接進出關門?”

“哪能呢,還是走小路,只是他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罷了。”以后就算要追究,也不關季連城的事,頂多治個監管不力而已,犧牲這些就能換取源源不斷的軍餉,可真是季連城命里的財神。

“先生!”

這大嗓門,一聽就知道是誰。

利秋秋嘿嘿跑進來,高大的形,容長的臉,看起來頗,誰能想到這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姑娘呢。

許澄寧沖笑道:“怎麼啦?”

“先生,你什麼時候來上課啊?”利秋秋眼

離開后,一直是韓清元在給學生們上課,偶爾韓清悅頂一頂,回來后,因為有了事要做,主要課還是韓清元在上,間或去上幾堂課。

許澄寧淡笑:“怎麼啦?韓先生講得不好嗎?”

“沒你好,”利秋秋噘,“他講課沒許先生有趣,他都不講故事……而且剛剛在課上,我只是剔了個牙,他就說教我。”

許澄寧和韓清悅聽了都笑。

“六哥也真是的,怎麼能當眾說孩子呢,回頭我說說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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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利秋秋聽得開心地跑到韓清悅邊夸好,扯著的手搖來搖去。

“清悅姐最好了!你一定要好好說他,他一會兒說我剔牙,一會兒說我字丑,不許我打哈欠,不許我說話,我踩了鞋掉他都不許,他真的好煩啊!”

許澄寧笑道:“你啊,為師再教你一句,忠言逆耳利于行,韓先生有些話還是對的,該聽的嘛。”

“比如呢?”

“比如,字丑啊。”許澄寧拖長了尾音。

利秋秋哀嚎著撲過來:“先生,不是說好了,會認字會寫字不就行嗎?先生你是嫌我了嗎?”

利秋秋的功課學得一般,這麼久也僅停留在會說話上,字因為被許澄寧督促過,該認的認得差不多,就是寫字不好看。

不過武藝實在不錯,一手法耍得虎虎生威,韓清元看了都要繞道走。

許澄寧哈哈笑,道:“不嫌你,不嫌你,但是你自己要爭氣啊。”

“我不嘛……”

“先生不好了!”

有兩個學生跑了進來,一個是喬公的孫子喬為,還有一個是周宇。

“先生,小志和東來在小北巷跟娼婦吵起來了!還手了!”

“啥玩意兒!”

小志是利秋秋的弟弟。

一下子騰起來,氣勢十足,里罵了幾句話,就要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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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許澄寧,“一起去!”

韓清悅也跟了過去。

小北巷如今也是大變樣,旁邊頗熱鬧地涌現出店面與宅子,門面還有門前的道路都被翻新過,人來人往,吆喝賣,充滿了煙火氣。可這麼一比較下來,那間沒有任何變的小屋就更加沉寂破落了。

之前有幾個娘子曾學了縣里的婦人去給修路的人送漿食,到了無數排與奚落,之后縣里再有什麼行們都在屋里沒出門。

縣民已經有越來越多賺錢的門路了,而們依然只能靠著一點針線手藝和自己的繼續維持著生計。

整個寶平縣都在往前走,唯獨落下了們。

許澄寧到的時候,看見小志和東來正叉著腰,和松娘吵架,松娘后是燕娘,弱弱地護著一男一兩個孩子。小男孩滿臉倔強,小孩則滿臉通紅掛著淚痕。

利秋秋脾氣,見狀立刻沖上去,指著松娘大罵:“臭婊子!敢罵我弟弟你是吃了老虎膽了!你爹娘要知道你大了是干這些個勾當的,肯定后悔當年沒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利小志和東來有武力彪悍的姐姐撐腰,頓時神氣起來,罵得更歡實,一句比一句難聽。

而松娘也不愧是柳巷出來的,面對滿耳朵的辱罵,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頗有大將之風,嗓門尖尖,罵起人來也不甘示弱,像一場松緩持續、滲進泥土的雨水,比空有大嗓門的利秋秋有氣勢得多。

利秋秋眼見罵不過,就要壞脾氣地舉起手來。

“住手!”

許澄寧喝住了,走過來道:“不是教過你,要先問清楚緣由,再定是非嗎?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

利秋秋低頭小聲咕噥:“跟娼還有什麼說的?肯定們不對。”

許澄寧問利小志道:“怎麼回事?”

利小志起了膛,指著松娘道:“罵我們,還打我!”

松娘不屑地切了一聲:“怎麼不說我為什麼罵你?我們狗娃和妹妹好端端地走路,這兩個小兔崽子罵他們野種,狗娃討個道歉有什麼不對?”

聽到“野種”這個詞,許澄寧心里猛地一痛,瞟向利小志:“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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