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黨據理力爭,最終議定了讓文國公攜大部兵馬回程,留二萬兵馬,由田隆戍守邊關。
壽王黨大獲全勝。
端王黨臉不大好看,但起碼他們還有安北都護在手里。
寧王黨就什麼都沒撈著了。
寧王鐵青著臉,謝允安道:“王爺不必往心里去,遠水救不了近火,真有那一天,還是手邊的人能救急,只要帶回來的兵,在咱們手上,就足夠了。”
“你說得對。”
寧王目微沉。
“那件事要開始安排上了。”
朝廷的旨意很快抵達邊關,謝允伯收到旨意后立馬班師回京,旌旗隨風獵獵,南下的軍隊穿風踏野,威武而雄壯。
夜,軍隊安營扎寨,謝允伯安坐帳中拭刀劍。
馮裕馮副將在帳外踱來踱去,不停捶著掌心,不知那些該說的話是現在說還是晚兩天再說的好。
差點撓禿頭的時候,看見醫帶了個藥徒,捧著托盤、拎著藥箱在主帳外輕聲喊:“公爺,該換藥了。”
謝允伯頓了頓,揮手:“不用了!”
這點小傷,換什麼藥?
醫躊躇不定,馮副將大步走上去開帳子。
“換!怎麼不換?”
趁著包扎虛虛弱弱的時候說了,總不會大肝火了吧?
他把醫招進帳子,邊坐下邊道:“好歹是統領數萬大軍的主帥,怎麼能不張些個?你一道傷,我們的兵馬就能強一分。”
他不由分說拽過謝允伯的臂膀,魯地拆他的臂甲。
謝允伯道:“我的傷好得慢,肯定是因為你沒輕沒重。”
他不是聽不進去勸的,任由馮副將把臂甲卸下來,然后就見醫從藥徒懷里的藥箱拿出一個小瓷瓶,往一塊干凈的布上倒了點末。
謝允伯挑眉。
“今天換別的藥了?”
醫低頭道:“是,小的研制了新藥,好得快些。”
他說完,舉起帕子便要往他傷捂去。
謝允伯大手一拍,面前的桌案翹了起來,撞上了醫,那黃白的末揚起,全被桌案擋住,糊到了他臉上。
醫捂著眼睛慘起來,臉上滋滋冒出幾縷煙氣,轉眼臉就爛了,眼皮赤紅,又皺又癟。
一切都發生得措手不及,馮副將還在發愣,藥徒抬腳踹起那個揚灑末的瓷瓶,并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向謝允伯刺去。
謝允伯一腳踹向馮副將屁,另一只手揚起后的披風,旋風似的轉了數周,將朦朧的氣全部兜住,擲向火盆,然后與藥徒起手來。
藥徒看著矮小,實則很是矯健,功夫要是謝允伯從未見過的路數。兩人拳來腳往,快得旁觀者看到的只有無數的虛影。
馮副將著屁爬起來,剛要喊,便聽見門外大喊:“殺——”
刀來劍往,鏗鏗鏘鏘。
謝允伯扭斷藥徒的脖子,拂開帳子走了出去,只見外頭一群群、一只只的黑從黑夜里跳出,持刀亮劍地攻擊他的將士,打得不可開。
謝允伯臨危不,負手站在帳前,中氣十足地指揮戰斗,黑人跳來一個,他就跟玩兒似的打飛一個,半刻鐘的功夫,黑人被擊退,死的死,跑的跑,沒有活捉到人。
火把全部點起,將士們把幾十尸首全拖過來,摘下面罩,搜。
“公爺!”
一名將領慌忙跑來,遞過了一樣東西。
“剛剛在打斗的時候,對方有人上掉下了這個!”
謝允伯接過那小小的件,是一塊令牌,烏木所制,中間一個“高”字。
馮副將驚得捂住了。
謝允伯臉上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揮揮手讓人把尸首拖下去,白天再徹查一遍,然后自己便進了營帳。
馮副將屁顛屁顛地跟上,努力地低驚慌的聲音:“公爺!是高家!高家要殺你!”
謝允伯皺著臉看他:“你是不是傻?誰家派人刺殺還帶份牌?這麼明顯的栽贓以為我會信?”
“可是,可是……”馮副將訥訥道,“可萬一他們就是算準了你這種想法呢?”
謝允伯擺擺手:“不會不會,我又不礙著誰,高家殺我做什麼?”
“現在礙著了。”馮副將嘟囔道。
“你說什麼?”
馮副將咬咬牙,道:“公爺,之前您忙著打仗,我沒敢跟您說實話,其實謝尚書前幾個月就跟寧王府結親了。”
“什麼?!結親?”謝允伯大驚,“說清楚點!”
馮副將小小聲:“是、是您的侄,謝大姑娘,嫁給了寧王世子。”
“謝允安是不是有病!”謝允伯氣急敗壞道,“他嫌謝家沒落得不夠快是吧!”
謝允伯氣得踱來踱去。
“我竟然不知他為了功名利祿,還能當賭徒!當謝家其他人是什麼?隨時可以被輸掉的賭注嗎!還知道瞞著我,趁我不在結……”
謝允伯怒氣沖沖,恨不得沖回京都把謝允安揪出來打一頓。
馮副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輕聲道:“公爺,您生氣啦?”
他跟蒼蠅一樣,謝允伯嫌棄地看他一眼,噴他一臉唾沫星子:“你廢話!”
馮副將合著手,強歡笑:“氣得好,氣得好,氣過了,我再給您說件事,您就別氣太狠了哈?”
謝允伯皺著眉:“什麼事?”
“那個,”馮副將糾結了一下措辭,道,“令千金被趕出京城了。”
謝允伯差點然大怒,又一瞬間反應過來,點點頭:“哦。”
“是那位真千金。”
“嗯?”
謝允伯把頭轉過來,帶點疑。
“扮男裝,許澄寧的那位。”
謝允伯表呆滯片刻,下一息揪住了馮副將的領子。
“你說什麼!!!”
馮副將害怕得閉起了眼,一腦全說了:“就是考了狀元的那位,大家都知道的份了,陛下下旨革除了的功名,把逐出京城,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年了!”
寧兒被趕走了?
謝允伯一把甩開馮副將,沖出營帳。
“公爺!公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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