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若是讓柳側妃聽見,肯定會大發雷霆,但偏生又是馮媽媽惹出來的,真要辯起來,馮媽媽可討不著好去。
馮媽媽臉一白,撲通跪下:“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給大爺請安。
“起來吧,一大早過來,找桑苗嗎?”齊思奕好脾氣道。
“是啊,二爺昨兒晚上一夜沒睡好,一大早就不肯吃藥,非要桑苗姑娘過去才行。”馮媽媽道。
“桑苗要跟我去赴宴,去不了。”齊思奕道。
“那怎麼能行?赴宴大爺可以帶著青紅姑娘去啊,年歲大點,又是府里的老人,懂規矩,又在爺跟前跟了好些年,跟著出去既會照顧好爺,又不會給爺生事惹禍,多好啊。”馮媽媽道。
秋媽媽氣得臉都白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大爺帶誰去赴宴也由得你來置喙?要不要跟王妃娘娘說,讓你把拙園的總管也兼了呀,我們全都退休去得了,以后大爺二爺的事,都由你一個人拿主意,多好。”
馮媽媽一臉尷尬:“生這麼大氣做什麼?我不過是關心大爺,二爺非要讓桑苗過去,你我都是奴婢,主子的話,能不聽麼?我也是沒法子啊。”
“馮媽媽果然干,這麼著,如果馮媽媽能讓定襄侯選定凌遠當驍騎營副將,我便讓桑苗去服侍他。”齊思奕不不慢道。
“呃,那哪是奴婢能辦得到的呀。”馮媽媽苦著臉道。
“怎麼不能辦到?只要你家二爺喜歡的,不管合不合理,你不都在辦麼?”秋媽媽道。
“我……”
馮媽媽在謹園素來說一不二,在府里又有柳側妃撐腰,以前來拙園,只要秋媽媽不在,也沒什麼事是辦不妥的,今天卻是踢到了鐵板上。
面盡失不說,還連帶著柳側妃和齊凌遠被譏諷,臉很不好看,不怪自己行事沒有方法,倒是把怨氣都怪到了顧桑苗頭上,臨去時,狠狠剜顧桑苗一眼。
因著是赴許家的宴,所以王妃還是著意備好了禮,顧桑苗跟著齊思奕,兩個隨從,一個推椅,一個在一旁跟著。
正要出門,齊凌遠一瘸一拐地追了出來:“我也要去。”
齊思奕皺眉:“你確定這個樣子要去許家?”
“那把桑苗留下,不能去。”齊凌遠道。
“桑苗,你要留下嗎?”齊思奕道。
“奴婢是大爺的人,自然是要跟著大爺的。”
怎麼能不去?昨兒辛苦了一晚上,不去太不劃算了。
“桑苗,你過來。”齊凌遠一把拽住顧桑苗往一旁拖:“你確定要去?許尚武那畜牲認得你,鼻子跟狗似的能聞出你的味兒來。”
顧桑苗心中一暖,知道他一大早就派馮媽媽過來,不全是任要跟齊思奕爭,而是擔心自己。
“不行,我不能讓親人白死,也不能讓昨兒那個姑娘白死。”顧桑苗道。
“可是你……”齊凌遠擔心齊思奕聽見:“你這樣子去,若是被許尚武給認出來,不止自個會遭殃,還會連累大哥,他腳不好……”
“原來你還是很關心大爺的嘛。”顧桑苗笑他。
“我們是兄弟啊,關心有什麼不對?我更關心你,他畢竟是恭親王府的嫡長子,許家對他不會太過份的,你只是個小丫頭啊……”
“我會照顧的。”明明離得遠,齊思奕卻象是有順風耳,淡淡地來了一句。
齊思奕臉一紅,別扭的手狠狠了把顧桑苗的額發,顧桑苗梳著垂髫髻,中分的,頭發就被他了,惱火地白他一眼,老實地站回齊思奕后去。
眼看著顧桑苗跟著齊思奕上了馬車,齊凌遠狠狠一跺腳,結果扯到了傷,痛得捂著腰蹲下子。
馬車上,齊思奕翻著《資治通鑒》,這種大部頭的史書,顧桑苗看著就頭痛,偏他還看得津津有味。
便無聊地靠著車壁休息。
出門時,特意在上用了香料,盡量蓋去上原有的味道,把慣常用的香也停用了。
但愿許尚武被昨兒那只手雷炸死就好,不炸死,斷個手腳也是好的。
“你們昨兒去了許府?”正昏昏睡時,聽見齊思奕慢悠悠地問。
顧桑苗的瞌睡頓時嚇沒了,齊凌遠那個笨蛋,一大早說話聲音不會小點兒麼?
“沒有,奴婢怎麼會去許家呢?再說了,許家戒備森嚴,奴婢也進不去啊。”決定裝寶,來個抵死不認。
“原來你沒去麼?那就好。”齊思奕的眼睛還盯在書上,角輕揚,很平淡地說道。
顧桑苗松了一口氣,正要靠著車壁繼續磕睡,就聽他又慢悠悠道:“那一會去了許家,你陪我去見許相和許公子吧,冬至和秋分就留在外頭。”
呃?那怎麼行?許尚武那廝真是狗鼻子,會不會認出自己來,還真是兩說,到時候,真會連累他的,重點是,還有好多事要做,陪著他邊就不方便。
“爺,奴婢瞧冬至行事穩重又機靈,還是他陪著您比較好。”顧桑苗著頭皮道。
“我比較喜歡你在我邊,踏實。”齊思奕道。
踏實?幾個意思?是怕自己離開了他的視線闖禍,還是相信自己有應變能力,可以替他解圍?
可就自己這點本事,在現代還馬馬虎虎,放倒幾個沒武功的男人還是可以的,但若許府大多都是許尚武那樣的武功變態,自己跟著他只會帶來麻煩。
“爺”顧桑苗拖著長長的音,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揪著齊思奕的服,靈的大眼可憐地瞅著他。
“頭發了,嗯,長得又丑,確實有點帶不出去。”齊思奕輕輕撥弄著被齊凌遠弄的發,認真地端祥著道。
哪里丑了?自穿來以后,顧桑苗聽得最多的就是人家贊的外貌。
不過,現在這張臉被一化妝,確實遜很多,但絕不丑。
“還臟兮兮的,沒洗干凈過。”
顧桑苗的心撲騰一下,差點沒跳出來,丫丫的這廝眼睛太毒,的化妝技很難有人能看出來,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