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

一聲接一聲，有人開始挖邦邦的墳墓。

“這寒冬臘月的，地都凍上了，估計得挖一陣子。”遲意眉心皺，問，“要不，把人抓了？到底，還是讓死者安眠吧？”

遲意一直都知道，蕭燁心里的那個人，始終都是楚辭。

楚辭死了，他恨得要死。

但還是無法忘記。

也那個人，恨也那個人。

前方，蕭燁的拳頭在袖下面抖。

他沒說話，腦海里一幕一幕，是死時的樣子，眼前一片紅，把他母妃被打死的場景都牽了出來。

而就是這一個恍惚的瞬間，挖墳的人放棄了！

“娘的，挖不！”

“炸了吧！”

不等他回神，前頭突然傳出“轟隆”一聲！

“王爺！”

遲意第一時間把他倒在地，避免了被波及，等再抬頭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在被炸開的地方三兩下撿起了什麼，背了三個大麻袋離開。

“追！”

蕭燁回神一聲厲喝！

后，幾條黑影沖了出去。

他起來，舉步走向墓地，眼淚隨著風雪掩埋在了夜里，無聲無息。

遲意點了個火把，往墓地上一照。

“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手臂……”遲意不由看向他，不知道怎麼安他。

男人跪了下來。

眼淚無聲墜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疼的時候，他的心在被凌遲，哪怕是尸也讓他心如刀絞。

許久，他彎腰撿起了那半截手臂，在懷里抱著，“走吧。”

“王爺，這個……”

遲意瞪大眼睛，他抱著這東西干嘛？

“……蕭家墳。”

心頭像是被鈍刀子劃了過去。

楚辭，你活著的時候，寧死都不愿意嫁給本王，死了殘肢斷，了本王的墓，你恨死本王了吧？

你恨吧。

快到山下時，他的侍衛臉難看的追了上來，跪地道，“追丟了，請王爺恕罪！對方輕功了得，又放了煙霧彈，等屬下等人回過神時，已經沒影兒了！”

男人僵住。

許久都沒說話。

遲意凝眉，“怪事，他們挖楚大小姐尸做什麼？”

“查！”

風雪中，只傳來他那一句。

深更半夜的，他下了山，直奔棺材鋪，夜半把買棺材的醒，重金買了紫檀木棺材，親自送去了蕭家陵墓。

蕭家的陵，是皇陵。

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一塊墓地，而他那一塊兒還空著。

“阿辭，在這里等本王。”

他把埋在了自己的墓地里，“等本王找到你全部的尸……”幽冷的嗓音，在夜里聽上去格外暗沉郁，遲意等人只覺得更冷了。

大婚前夜，他在墓地里呆了足足一個時辰。

等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

本想著睡一會兒明天準備迎親的事，結果一腳踏進門，就看到管家急匆匆迎了上來，“王爺，您可算回來了！出大事了！”

“怎麼了？”

蕭燁蹙眉，下意識的看了眼藏閣那邊。

管家著急道，“不是王妃，是元初！”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您前腳出門后腳他就帶人出去了，我還以為他是跟著您出去，結果沒過多久說他帶人去堵冰心居被殺了！”

“元初死了？”

遲意一驚，倏地看向蕭燁。

蕭燁眉心皺，“人在哪里？”

管家趕忙道，“在后院呢，京兆尹寧大人送來的，不止他，還有三十多人，死得十分凄慘！”

蕭燁聞言臉鐵青，快步走向后院，邊走邊問，“知道他出去干什麼了嗎？”

“幸存的人說，他是去堵楚大夫了。說楚大夫大婚前夜要出去與外男，他是打算把人抓起來浸豬籠，可誰知道……”

“男的抓到了嗎？”

“沒有。”

管家嘆了口氣，搖頭，“沒看到男的，估著還沒出現呢。那楚大夫剛剛出門，就被堵了，當時邊只有銀一個人。”

“這事兒弄的，大喜事之前大白事，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

“……”

蕭燁蹙眉，問，“誰他去的？”

管家一懵，“聽回來的人說，是您他們去的啊？”

但一看蕭燁臉，明顯事本不是這樣的。

管家心頭一窒，“這元初怎麼擅自行？”

“……”

遲意面沉重地看向蕭燁，低聲道，“元初背后，應該還有別人。上次楚大夫在柴房出那事兒，恐怕另有蹊蹺。”

“難道是元初？”

蕭燁倏地蹙眉。

遲意搖頭，“暫時還不確定，但是他肯定有問題，上次火燒冰心居那事兒，如果說他是有意報復楚大夫的話，那這一次就說不過去了。”

皇上圣旨都下來了。

這個時候，想要把楚辭浸豬籠，他看他是腦子進水了！

說話間，到了后院。

京兆府尹寧臻迎上來，道，“微臣拜見王爺……人已經全部送來了，但是楚大夫那邊，畢竟是皇上賜的超一品，不到微臣來管。拿不定主意，只好來找王爺。”

蕭燁面沉沉地看著院子里的尸，眉心皺，“怎麼死的？”

“好像是暗？”

寧臻有些分不清楚，把一枚子彈遞給蕭燁，“法醫從元初侍衛后腦勺取出來的，一擊斃命，其余人的死法，雖然有些差別，但也差不多。”

蕭燁盯著那枚子彈，想到了十字街那次。

又拿出了那種黑的武！

沉默許久，道，“寧大人請回吧。”

“微臣告退。”

寧臻如蒙大赦，趕離開。

“現在怎麼辦？”遲意看著院中這場景，眉心皺，“死了這麼多人，也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可若是追究，卻也無從說起。”

“楚大夫是超一品，在被襲擊的況下，有權力直接殺人。就是鬧到皇上哪里去，恐怕也是這個說法。皇上……估計還會怪罪王府。”

這不是打皇上的臉麼！

蕭燁沉默了好久，才轉問道，“冰心居那邊，那個男人出現了嗎？”

“屬下去問問。”

遲意道。

蕭燁轉回屋，反倒異常冷靜下來。

元初是他的侍衛。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量讓他忤逆自己的意思，做出這種事？

欽王嗎？

這時，門口傳來遲意的聲音，“王爺，那個人……是在楚大夫殺人之后過去的，剛走！”

“什麼！”

一怒火霎時竄上心頭，他嗓音都變調了，“大婚前夜，居然真的和別人……”

遲意見狀，嘆了口氣，道，“到底，是皇上賜婚，咱們這邊不愿意，冰心居那邊……也不好說。”未必，就真的想要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