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沒有理會顧辭。

雙手依然抓住顧堯的服，像是等待最后審判般，萬分煎熬。

“在...在哪兒呢？”

“在九樓。”

顧堯垂下頭，無力的回答道。

甩開顧堯的領，云笙在電梯快要關閉之間跑了進去。

顧辭和顧堯兩個人都沒有追上，只能轉而選擇旁邊的樓梯。

等兩人到時，云笙正在一間一間病房尋找師母。

顧辭趕沖上去攔住云笙，“師母沒在這邊病房。”

站在ICU外，的眼淚劃過云笙的臉頰，眼中的逐漸暗沉，平靜如一潭死水的眼里，著被無盡黑暗吞噬的失。

顧辭頓了頓，手想要將扶住云笙，卻被云笙給躲開。

云笙慢慢將目移向一旁的顧堯，“還要多久才能出來？”

“目前況穩定，還要觀察三天。”

云笙麻木的點點頭，慢慢后退，靠在墻上后，好像找到一點支撐，整個人也有了些許安全，順著墻壁，云笙緩緩蹲了下去。

觀察室外沒有椅子，顧辭上前想將云笙提起來，卻被顧堯攔了下來。

“哥，你讓嫂子緩緩吧。”

顧辭沉默片刻后，點點頭，“你去忙吧，我在這里陪。”

“好。”

顧堯朝觀察室了眼，最后呼出一口氣，轉投一天的工作中。

顧辭沒有到公司，電話接連不斷的打過來。

在長廊外接完電話后，顧辭站在走廊的盡頭，著云笙孤獨的影，雙手抱住蜷起來的膝蓋，那雙眼神有些空，卻又夾雜著一尚存對希的固執，和忍不肯流淚的倔強。

就像是兒園放學等待家長的小孩。

那一瞬間，顧辭差點沒有邁出下一步的勇氣。

“已經快六點了，你這樣在這里呆了八個小時，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好嗎？”

半蹲在云笙面前，顧辭的語氣極盡和，云笙卻沒有一點反應，依然呆呆地著觀察室的門口。

對現在的云笙沒有一點辦法。

顧辭又走出去給小張打了個電話，讓人送點東西過來，這樣不吃不喝，他擔心云笙的也會垮掉。

小張趕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如今已經是夏天的尾，天氣也漸漸轉涼，提來的吃的卻依然熱乎乎的。

顧辭見云笙不理會自己，只能將東西給小張，用眼神示意。

在這種況下，小張也滿臉為難，但是在顧辭眼神的迫下，還是拎著東西走到云笙面前。

試探的問道，“夫...夫人，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蹲坐在地上的人，沒有反應。

小張原本還準備了一連串的話，卻在看到云笙的表后，再也說不下去。

默默走到顧辭面前，小張眼眶也有些紅了，“老板，你還是扣我工資吧。夫人這樣，我什麼話都說不來。”

關于云笙的事，他也知道的不，這一刻也只覺得云笙可憐。

唯獨這次，顧辭沒有責怪小張，只能無聲地站在一旁。

眸中帶著自責，他好像有些低估了師母對云笙的重要。

“老板，你也在這一天了，吃點東西吧？”

“不了，你先回去吧。”

小張一走，整個長廊比安靜得讓人害怕。

顧堯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想著下班的時候再來觀察一下師母的況。

卻發現云笙和顧辭兩個人都沒走，甚至云笙的姿勢都沒變過。

“哥,,,”

云笙見到顧堯上來，眼眸中終于有了一點亮。

“嫂子，我進去看看師母的狀況。”

這一刻云笙終于有了反應，輕輕點頭。

顧辭見云笙有了些反應，心里也稍微輕松了些。

顧堯出來后，云笙在心底的話，終于問出了口，“師母，到哪一步了？”

一整天，都沒有問顧辭，因為想從專業人員的口中，得到最準確的答復。

顧堯看了眼顧辭，見顧辭點頭，認真答復道。

“一個月。”

云笙點點頭，又像之前那樣抱著膝蓋，眼神無地坐在原地。

將顧辭拉到一旁，顧堯有些擔心的看了眼云笙，“嫂子這狀況，不會出問題吧？”

早上他想著也許一兩個小時就能緩過來，可是這都一天，怎麼看云笙的狀態還越來越差了。

“你要不要跟嫂子說說話，開解下啊。這樣不哭又不鬧，憋在心里，我都有點擔心。”

顧辭沉著臉，冷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

“但是咱兩早上都在一起，這事誰給嫂子說的？”

顧堯自己琢磨了一天，都沒想明白，除了他哥和他，師母也沒出過醫院，還有誰能知道這件事。

“我大概猜到了。”

“梁妍？”

顧堯瞪大眼睛，氣得將白大褂的后擺到后，雙手在腰上，左右走，最后實在沒忍住，指著顧辭的鼻子沒好氣道，“哥，你怎麼連這種事都跟那個人說！”

顧堯咬著牙，將聲音到最小。

“不是我說的。”

顧辭的聲音沉穩道讓人安心。

顧堯松了口氣，氣一笑，想到剛才自己把親哥給兇了，背后一涼，立刻百米沖刺跑了出去。

“哥你快去把嫂子接回去休息休息，我就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

看到落荒而逃的顧堯，顧辭眉梢微微揚起，嘆了口氣，轉走到云笙面前。

微微彎下腰，出手，輕聲道，“回家休息一下好嗎？”

“房子今天已經收拾出來了，酒店的東西我也讓人給你帶了過去。”

家？

云笙終于對顧辭的話有了反應，看著到自己面前的那雙手，如果是以前應該恨不得馬上拽住甩都不能把甩掉。

可是現在，不敢。

“顧辭——”

云笙的聲音沙啞，抬起頭著顧辭，那雙眸子依然清澈。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師母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師母在哪兒，就呆在哪兒。

顧辭心中一，猶如被人捅了一刀，又狠狠地攪幾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他無法呼吸。

有他在的地方，不是家。

沒等顧辭開口，云笙繼續道，“你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