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人蔘，那和城裏的這些蟲子有什麼聯繫嗎？」江月恆問妙手長老道。

妙手長老卻搖頭，「這位倒是不知，只是這人蔘的量撒得應該不，想來是刻意為之的。雖說這樣看這水裏的含量看上去並不多，但這一座城的水，若想散到這個濃度，已經是很不容易看，要知道，這樣撒下來，得有很大一部分是直接沉底部的，能順著水流擴散出來，要廢不功夫。」

聽妙手長老這樣說，江月恆和陸如是也不重視了起來。

突然，陸如是想到一件事來，對江月恆道：「月兒那日從病人上取下來的蟲子還有剩的嗎？」

那日取下來的蟲子？

妙手長老聽了他們的話，詫異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暗嘆江月恆的大膽。

畢竟妙手長老雖然敢直接嘗這井裏的水，那是因為對這些藥材了如指掌，本不害怕這水裏會有什麼沒發現的東西。但那些病人上的蟲子，妙手長老十分清楚那些東西的可怕，人稍微靠近一點都隨有被傳染的危險，因此就算是看診，也都是事先服用了預防的藥的。

就算是這樣，也覺得沒有直接上手抓蟲的膽子，沒想到江月恆還能直接把蟲子弄了帶走。

這可真是……勇氣可嘉。

江月恆前段時間確實是抓了幾隻蟲回去研究，但到昨日為止，手裏最後一隻蟲子已經死了。

這時候自然是拿不出來的。

「沒有剩的了，沒料到還有今日，現在只能先拿東西把這水裝回去一些，等到後邊抓了蟲子再來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江月恆說著，從納戒里找了個細口水瓶，直接放到桶里裝了八分滿，又把瓶子收了回去。

取完水，三人便一起往回走，天已經是傍晚，施粥已經結束。

三人沒有一起回邱府，中途便分開了，怕夜長夢多，江月恆和陸如是直接去了之前擺放過的一位老伯家裏。

聽說他們取蟲是為了研究解藥，那老伯就一點也不推辭，直接便對他們道：「既如此，那你們直接手吧，我這子骨一年比一年大不如前了，還能幫上你們是我的造化。」

江月恆取出鑷子和瓶子，陸如是會意，手按住看那老伯的一隻胳膊。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那老伯不了，他突然掙扎的話，被夾住的蟲子可能會直接被刺激到。

這種蟲子互相之間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傳遞消息，若是有，當一隻收到威脅時，就會激發其他蟲子的躁，到時候原本在皮表層的蟲子若是往更深鑽，那就糟了。

因此陸如是按著老伯的手，就是為了防止他大幅度掙扎時那些蟲子也跟著躁。

江月恆先用調兌好的白酒給手裏的消過一遍毒，而後對著那老伯手裏的有一個小蟲眼，瞬間夾住那蟲子的尾端。

如同他們原本預料的一樣，那蟲子果然開始使勁掙扎，江月恆夾住了它的尾，它掙不開，便用另一頭死死咬住了那老伯皮下的，不論江月恆怎麼攥，就是不肯鬆口。

那老伯的臉已經全白了，江月恆不能再等，再等下去對老伯來說也是煎熬。

用力一扯，終於把那蟲子扯了下來。

這蟲子的牙齒上，還咬著從那老伯上咬下來的一塊。

江月恆拿出一管葯散來，對準方才拔出蟲子的那個眼，散進去一些藥。

「老伯，你還好嗎？」江月恆先去問他。

對方肯這樣配合他們取蟲子，他們也十分激。

那老伯原本也只是想為了這城裏做些什麼事，便對他們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年紀大了，能幫上你們，就當是我積德了吧！」

見他這樣，江月恆和陸如是都有些過意不去，走時給他留了些吃的和藥。

回到邱家院子裏，江月恆拿出方才在下游裝的那瓶水，找了只荷花海碗，先把那蟲子倒進去。

想了想，還是沒直接用打上來的井水。

江月恆先是在空間里接看一杯水出來，倒進那隻海碗裏。那蟲子在碗底時不時的蠕著，卻始終沒有怕水的意思。

見狀，陸如是把碗裏的水倒掉，拿過桌子上的那隻水瓶，把裏面的水倒了下去。

接到水的一瞬間，那蟲子便像是瘋了一般，不斷用力蠕著，好幾次都已經彈到了碗口！

「這蟲子對這水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江月恆看著碗裏與方才截然不同的一幕，十分驚訝。

陸如是用靈力把碗口封住，保住那蟲子再怎麼掙扎也出不來。

「等一下！」江月恆突然驚道，「你快看，它這是在做什麼？」

陸如是循聲看去，只見在碗底的蟲子已經停止了掙扎，只是蜷著躺在碗底，看上去就像是已經被淹死了一般，但……這蟲子的腹部比起方才，明顯漲大了一圈！

良久后，那蟲子的肚子已經大到了明顯要裝不下的程度，就連著那一層肚皮也被撐的變了明的樣子。

江月恆預到了後邊可能會發生的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隻蟲子看。

只見那蟲子終於破了腹部，裏頭一攤混雜著黃的小顆粒流了出來，碗裏的水瞬間變得有些混濁。

還沒等江月恆和陸如是開口分析，那些小顆粒就以眼可見的速度，由米白變了淡紅。

那小顆粒裏頭，爬出來一隻與方才而亡的蟲子一模一樣的東西！

「這是蟲卵！」江月恆愣了一下。

陸如是看著其他正在快速破殼的蟲子，道：「看來這井水是為了催化這些蟲子的繁衍？」

若是這樣，那便說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投毒。

只不過……

「就算這井水是為了催化，那為何城裏的人，並不是所有人都得了這種病呢？」江月恆有些奇怪道，腦子裏捲起風暴一層一層的思考者。

陸如是也道：「不錯，還是得提前在城裏百姓上下了蟲卵，這樣井水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來。」

既然發現看問題所在，自然就要告訴妙手長老，江月恆起，出去邊上的院子裏拉了妙手長老過來。

「姑母，我們查到了這些東西，你先看一眼，」江月恆對著桌子上的海碗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