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那幾十秒里，白柱的擴散速度還是眼可見的，大致是海嘯境的覺。

但片刻之后，那白便如“開”一般，眨眼間便吞沒了一切。

S市，只是一個開始。

很快，整片歐亞大陸、整個星球、乃至整個太系……都已被白覆蓋。

這“數據流”狀的質，恍似無限增的病毒般開始染整個宇宙。

而那些被籠流的人們，也都在一段時間失去了意識，直到……

…………

嗡——

令人不適的蜂鳴聲，傳了腦。

這種聲音好像并非是從外界傳的，更像是從響起。

在蜂鳴中恢復了意識的封不覺，即刻睜開雙眼……

這時，白已經散了，映其眼簾的，是一片城市的廢墟。

不是那種“剛剛遭到破壞”的城市，而是看起來已被塵封多年的、異象叢生的、更險惡的那種環境。

“這是哪兒？”他立刻開口，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之所以會提問，是因為他的余已看到古塵就在他的旁。

“總之不是S市就對了。”古塵回道，“若是的話……就算化灰，我也能從地基認出來。”

“所以我們是被傳送到了別？”封不覺又問道。

“移的不是你們。”忽然，有第三個說話聲響起，加了他們的對話，“是整個宇宙……”

封不覺和古塵幾在同時聞聲回頭，只因在話音響起前，他們誰也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

這便說明——來者，是在開口的剎那，才突然出現于他們后的。

“原來是你啊……”古塵看到文森特時，表有幾分嫌棄，不過他的心里其實是松了口氣的。

“你這家伙……”而封不覺見到這魔鬼的第一反應，卻是邁步上前，舉拳便打，“為什麼沒有來救……”

嘭——

他的拳頭被文森特單手接下，拳勁激出裂風一陣，向四方。

“喂喂……你小子別太過分啦。”文森特還是隨時都帶著他那高深莫測的微笑，“候選者游戲都已經結束了，封印也已經自行沖開了……黎若雨這個人……和我已沒有半點瓜葛，我有什麼義務去救？”

“切……”封不覺也知道對方說得有道理，他啐了一聲，收回了拳頭。

“呵……”文森特見狀，又是一笑，緩緩放下手道，“依我看，該挨揍的是你自己才對吧？”他微頓半秒，接道，“若雨就死在你的面前，而你卻什麼也做不了……反而是，在臨死之前還設法給你制造逃跑的機會……”他攤開雙手，“再退一步講，眼下‘命運’弄出的這個爛攤子，你也得負上很大一部分責任吧？”

他的話非常刻薄，對著一個不久前剛剛痛失人的人說出來，用“惡毒”來形容也不為過。

當然了，作為一個魔鬼，他就是把話說得更過分一點，也是理所當然……重點是，他說的這些，皆是封不覺無法反駁的。

“那麼……”沉默了幾秒后，封不覺的語氣恢復了平靜，“……此刻你出現在這里，是為了來追究我的‘責任’嗎？”

“嘿嘿嘿……”

正當覺哥問出那個問題時，一陣悉的、猥瑣的笑聲，傳了眾人的耳中。

與之一起出現的，還有三道人影。

這三人都和文森特一樣，著一席黑的西裝西，松散地扎著領帶；他們的上，都散發著不同程度的威……在周遭這詭異的環境中，倒也不顯得違和。

“嘿嘿……如果我們是來追究你責任的，你這會兒還能站在這里跟我們談笑風生？”伍迪笑了幾聲后，順勢回應了覺哥方才的問題。

“媽的……”這一秒，封不覺還沒說話，古塵卻是單手扶額，了句口。

他已經很多年都沒這樣簡單直接地了，但這會兒著實是沒忍住。

“嘿嘿嘿……怎麼了？看到我們心就變差了嗎？”伍迪惡意滿滿地問道。

“那是啊……”古塵拉長了嗓門兒應道，“每次看到你們一起出現，基本就意味著已經到了人類快要毀滅的局面了……我心能好麼？”

這是實話，他上次見文森特、伍迪、西蒙、席德四位齊聚一堂時，也是接近世界末日的那種節奏。

“你們倆要敘舊的話去開個房談。”一秒后，西蒙便打斷了他們，言道，“現在我們可沒那工夫，趕給我正題。”

“啊……那就由我來說明吧。”文森特正準備接過話頭。

“慢著……嘿嘿嘿……”不料，伍迪卻搶道，“為什麼是你說啊？我來說不行麼？”

“都說要抓時間了，你那一陣陣笑的時間積多也是個事兒啊。”文森特接道。

“嗯……有道理……”伍迪居然就這麼認同了，“嘿嘿……那請吧。”

“封不覺。”下一秒，文森特就了覺哥一聲，“注意聽了，接下來的容和你有很重大的關系。”

“哦。”覺哥卻只是冷漠地看著他，隨口應道。

文森特聳聳肩，接著道：“首先，還是來說明一下大的況……”他頓了頓，“你們眼前的這種‘現象’，可以稱為‘維度侵蝕’，是一種對整個宇宙來說都極其嚴重的變故，要類比的話……比起‘地球炸’這種小事要嚴重個幾億倍吧。”

“‘命運’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封不覺接道。

“當然可以做到。”文森特道，“本就是‘多元宇宙樞紐’般的存在，即便是在尚未獲得真理之杖的時候，只要愿意，也隨時可以像你看到的那樣……侵并控制某個本維度中神強度較低的個，并對其進行分子級的調整……

“更麻煩的是，由于來自其他的平行宇宙，所以在我們這邊，的任何作為都不會產生‘業’，也就是說……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到‘宇宙意志’的反噬。”

“而我們作為這種意志的終端執行者……也就是神界的基層公務員吧，在沒有得到命令的前提下，也不能對進行直接的干涉。”

“直接的不行，間接的呢？”古塵從對方的話題里聽出了一些玄機，乘勢追問道。

“呵……”文森特笑了，“夢公司大樓里那些被洗腦員工的尸，你不也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間接阻攔的手段啊，可惜……”他撇了撇，沒把話說完。

“所以你們幾個就眼睜睜看著發‘維度侵蝕’？”封不覺這時又問道。

“你對我們的運作系顯然存在誤解。”文森特接道，“要知道……魔鬼也好，天使也罷，我們可不是你打個電話就能來的那種生，大部分況下我們也不會以這種‘不限的姿態’來到人界的……若你以為，因為我們可以瞬間移，所以我們就可以阻止一切本應被阻止的事……那就大錯特錯了。”

“真能那樣搞的話，這個世界可就清凈多了。”西蒙在旁忿忿地接了一句，聽那口氣，他倒是很希能那樣。

封不覺想了想，又道：“好吧……那事到如今，你們打算如何去阻止‘命運’呢？”

“呵呵……我們可阻止不了。”文森特笑道，“得到了真理之杖后，已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我們這幾個魔鬼啊、墮天使啊什麼的……哪怕再強，‘定位’上也和差得太多，就算我們去到了的面前，也只需一個響指就能把我們炸粒子。

“事實上……此刻我們幾個能來到這里，就是因為‘維度侵蝕’已然影響到了天堂和地獄……那些比我們高位的大佬有不已經去送死了……所以我們才能以‘不限狀態’跑到人界來隨意活。要不然……伍迪這會兒還在為了此前的罪名和天堂那幫門教徒一起玩桌游呢。”

話至此，文森特抬起頭，用一種悵然的口氣接道：“唉……總之，像我們這些小角，早已不是現在的‘命運’會去顧忌的因素了；現階段……正忙著把‘驚悚樂園維度’與我們這個‘現實維度’進行融合，一旦這兩個宇宙完全融為一， 便將為本宇宙新的至高神；原先所有的規則都將被打破，‘命運’將作為新神，去開啟新的史冊、定義新的秩序……”

“嘿嘿嘿……”聽到這兒，伍迪笑著道，“雖然被擺了一道有點不甘心……但最后若是真的為了‘神’，我可能也能跟著為‘新宇宙’中某種宗教典籍里的關鍵人呢……嘿嘿嘿……”

“如果真有那麼一本書，你在書里的結局也會是‘被封不覺打了眼鏡然后掛了’。”封不覺繼續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伍迪，如是接道。

“嘿嘿……你別著急嘛。”伍迪聞言，話鋒一轉，“雖說‘我們’阻止不了，但你可以啊。”

此言一出，封不覺瞬間便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神……也隨之微變。

“沒錯。”文森特也看著覺哥，接道，“你和‘命運’來自同一個宇宙，即便掌握了真理之杖，對你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區別；能控制整個宇宙，也控制不了你……因為不管變什麼，從多元宇宙角度來看，你們倆都是同級。”

“只是……定位雖一樣，但力量相差懸殊。”此時，西蒙在旁潑上了一盆冷水。

“那……把你們的力量給我吧。”封不覺的反應倒是快，他立刻提出了一個極其無理卻又極度合理的要求。

“呵呵……看來你已明白我們來此的目的了。”文森特笑道，“只可惜……你的質并不適合接本宇宙的力量，即便注你的力量不至于讓你而亡，你也無法將其運用出來……當初齊治給你靈力時就是這種況，人類的力量都會變你的負擔，我們幾個的力量要是給你……你是必死無疑啊。”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并在封不覺開口吐槽他的前一秒，來了個“但是”……

“但是……由于你贏得了‘候選者游戲’，這便讓事有了轉機。”文森特接著說道，“基于被選中者‘可獲得同時駕馭圣力和魔力兩種相反力量的特殊質’這點……”他說著，便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弟子席德，“我們可以讓席德這個同時擁有‘圣力’和‘魔力’的墮天使分一些力量給你。”

“不對吧。”封不覺立刻回道，“宣布游戲結果的時候，米迦勒對我說，因為我不是本宇宙的人，所以那‘雙力賜福’是無法實施的。”

“嘿嘿嘿……那個時候的確是不行，但現在嘛……”這一刻，伍迪竟是一邊笑著，一邊抬起一手，朝封不覺甩了一發“指彈”。

別看他只是彈一下手指，但其彈出的空氣足有霰彈槍的威力，在這短短幾米的距離上，對普通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嘭——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封不覺本能地叉雙手護在前，擋了一下。

結果……一擊過后，他愣是沒有傷。

“這是維度融合產生的效應嗎？”一息之后，封不覺放下了格擋的架勢，直接問道。

很顯然，他對眼前的狀況已有了一番推斷。

“你朝文森特揮拳時，就該注意到了吧。”古塵自是在那時就發現了這事兒的，否則他也不會對伍迪的指彈無于衷。

“那只是原因之一。”文森特回道，“雖然維度融合讓你得到了一部分自己在游戲世界中的能力，但那也只是加強了你的強度、使其可以在‘量’上承載更加多的能量罷了，并不能從‘質’上改變你那‘平行宇宙生命’的質；真正關鍵的原因是……此時此刻，由于某些高位存在已經被‘命運’干掉了，再加上兩個維度的重合帶來的混，宇宙意志的部分功能陷了癱瘓……讓我們有空子可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