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越幾人見此,眸閃,半響都沒有人說話,就連寧雙雪也不敢擅自做決定。
在心中,陳夙的確很重要,可是寧振遠是的父親,不可能爲了陳夙不顧父親安危。
“你們若是不信,那就再等一會吧,這樣就能確定這並不是毒藥了,只是……越拖下去,你們想要得知真相也就越難了,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陳瑆……可不會常來。”陳夙看著他們笑道。
樑蕪菁見這些人踟躕不定,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事實上,也沒有料到家王爺有這一手,但還是上前拿起了一個杯子,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下去。
陳夙並沒有阻止,樑蕪菁也知道,這茶水應該就如陳夙所說,不是毒藥,只是會讓人喝了之後警覺降低吧,反正喝了以後,沒有多大的覺。
“我相信表哥。”寧雙雪也上前,拿起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桌上本就一個茶壺,四個杯子,如今三個杯子都被人喝了,也只剩下那最後一個了。
甯越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夙,拿起了最後那個杯子。
“越兒你要做什麼,放下。”岳氏連忙喊道。
畢竟要下藥的話,除了在茶水裡,水杯也是可以手腳的,岳氏深怕兒子出事,當然要阻止了,但是甯越比更快,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如何?我沒有騙你們吧?”陳夙看著他們笑道。
甯越聞言沒有回話,只是將其中兩個杯子拿開,剩下的倒上了茶水,對一旁的寧雙雪道:“擡進去吧。”
“好。”寧雙雪見自家三哥這麼說,也沒有多想,立即端著茶盤出去了。
寧振遠的書房之中,從前在他面前十分自信,意氣風發的永平王陳瑆此刻正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語不發,臉上滿是疲憊之。
他這樣坐著已經好一會了,寧振遠是出了名的急脾氣,但是也沒有打擾陳瑆,任由他這般坐著,他知道陳瑆到了很大的打擊,否則也不會冒險來岐州城找他了,他想好好安安陳瑆,所以一直在思索要如何開口。
就在屋一片寂靜之時,門外卻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侯爺,三小姐回來了,要見侯爺。”楊六在外頭低聲稟道。
“夜深了,讓回去吧。”寧振遠看了一眼屋的陳瑆,對外頭說道。
“父親,兒深夜才歸,好些日子未見到父親了,實在想念得,方纔聽楊六叔說父親今兒個有客人,兒特意泡了茶水進來,父親,兒見父親一面就回去。”寧雙雪在外頭十分乖巧的說道。
屋的陳瑆聽到此拿起了桌上的面戴上。
“進來吧。”寧振遠聽著兒這般說,也不好拒絕,再則兒那日揹著他跑出去,如今平安無事回來,他也算安心了,勢必要瞧上一眼才能更加放心,加之陳瑆已經戴上了面,倒是不怕暴,而事到如今,即便暴,也無所謂了,起碼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父親。”寧雙雪進來後微微屈膝,然後將茶盤放到了桌子上,隨即了桌上原本就有的茶壺,笑道:“兒就知道這個時候,父親書房的茶水肯定冷了,對了父親,不知道這位是?”寧雙雪看著一旁的黑人問道。
“父親好友之子,你喚一聲大哥便是。”寧振遠見兒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輕輕點了點頭,和悅的說道。
“拜見大哥,大哥請用茶。”寧雙雪輕輕屈膝,遞上了一杯茶。
“不敢不敢,還是長輩先用吧。”陳瑆順手將茶水擡到了寧振遠面前。
“好。”寧振遠聞言臉上滿是笑容,這些年來,陳瑆和他雖然沒有那麼生分,但是給他端茶卻是頭一回,看來這個孩子的確在改變了,希他能夠痛改前非,這樣還有機會。
寧雙雪見陳瑆將茶水給了自家父親,臉沒有毫變化,立即呈上一杯給陳瑆,臉滿是笑容。
“小妹請。”陳瑆卻沒有接,而是讓寧雙雪喝。
寧雙雪也沒有客氣,放到了自己面前,從桌上的拿了一個空杯子,倒了給陳瑆,自己端起方纔那杯茶慢慢喝了一口。
“果然是好茶。”陳瑆也嚐了一口,他雖然戴著面,卻沒有遮住脣,還是能吃能喝的,而方纔他不是懷疑水有問題,畢竟他知道寧振遠不會害他,他只是故意客氣一番罷了,因爲目前的形勢不容樂觀,他必須得到寧振遠全力支持才。
寧雙雪一邊替兩人倒茶,一邊吩咐外頭的楊六送滾水進來,又往茶壺裡加滿了。
“雙雪,你先回去休息吧,父親和你這位大哥有話要說,事關軍,兒家不宜聽這些。”寧振遠看著兒笑道。
“是。”寧雙雪笑瞇瞇的點頭,慢慢走了出去,只是剛剛出了房門,就覺得自己眼前有些恍惚,彷彿聽著後的楊六說話都不是那麼真切了,便知陳夙沒有撒謊,方纔那藥真的有不同尋常的效果,更何況喝了兩杯下去,不過……父親和陳瑆方纔也喝了兩杯呢,不知道會不會也有不同尋常的效果。
“楊六叔,你好好照顧父親,我就先回去歇著了。”寧雙雪笑著說道。
“是,請三小姐放心。”楊六叔連忙點頭。
而不遠的小廂房之中,陳夙已經拿出解藥來給了樑蕪菁和甯越,自己也吞服了一粒下去,就在剛剛,他們三個也藥發錯了,聽旁人說話的聲音都不是很清楚,而且有些神恍惚,彷彿心裡什麼事兒都藏不住似得。
寧雙雪進來後,更是有些不正常,吃了解藥纔好了許多。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也該過去了,只是楊六守在外頭,還得讓舅母出面打發了才行。”陳夙看著他們說道。
“好。”甯越點頭,對邊的母親道:“母親,我也很好奇,我猜母親也是,咱們就好好看戲吧。”
“唉,好吧。”岳氏覺得這樣是不妥的,似乎做賊一樣,可一想到寧振遠爲了陳瑆連他們母子都不顧了,一個孩子都不顧了,心裡就十分生氣,也十分不解,今兒個有機會弄清楚,自然不會放過了。
一行人到了書房外頭,守在外面的楊六幾人見到來者竟然是夫人和三公子,頓時上前請安。
“不必多禮了,我要進去和侯爺說幾句話,你們先退下吧。”岳氏揮揮手道。
“這……。”楊六聞言卻有些遲疑了,要知道他家侯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了,不許任何人未經通稟進去,他當然不敢放人了,再說裡面的人份不一般,若是被拆穿了,侯爺肯定把他生吞活剝了。
“楊六,你也伺候侯爺多年了,我知道你只忠心他一個,對我這個夫人說的話只是表面上應承,實際不屑一顧,不過我告訴你,我在你家侯爺面前也不是不得臉的,你不過是因爲裡頭那人的份,有所顧忌,我卻無所謂,他不就是永平王陳瑆嗎?侯爺早就和我提起這事兒了。”岳氏看著楊六說道。
楊六聞言臉上滿是震驚之,隨即往後退了幾步,帶著幾個親衛離開了。
岳氏見此自嘲一笑,是啊,家夫君將這一切都瞞的很好,連這個枕邊人他都不肯隻字片語,倒是對楊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竟然比不上一個奴才。
衆人站在外頭,一語不發的聽著裡面的靜,過了好一會,才聽到陳瑆有些失控的喊道:“侯爺,這麼多年的辛勞就要付諸東流了,我真的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還請侯爺襄助,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棄。”
接著寧振遠的聲音也響起了:“唉……寧家軍是我們祖輩一手培養的,到了我這一代,將士們幾乎都是我的心腹,特別是如今這些將領,幾乎都是與我一塊長大的,他們都會聽我的吩咐,我讓他們造反,他們就造反,可是……他們都以爲自己忠心的是陳夙,在他們眼裡,陳夙就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沒有一個人有異議,陳夙是從前的皇帝,當初在軍中先士卒,點子也多,早已征服了不將軍,讓這些人讚不絕口,原本我是打算等打進京城之後,直接擁立你做皇帝了,到時候這些將領看在我的面上也不會說什麼,不過是暗地裡爲陳夙不值,可你如今鬧出這樣的事兒來,弄得你名聲盡悔,你那些糊塗事兒,如今岐州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什麼?連岐州城也這樣?這兩日我想了許多,我覺得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陳瑆咬咬牙道。
“故意的?”寧振遠聞言微微蹙眉道:“有誰會故意這麼做?你這次實在是太莽撞了,爲了一個男人弄得敗名裂,實在是……。”
“侯爺,我如今也後悔了,只是後悔也無用,軍中還得侯爺你調節一番,讓這些將領們到時候不至於爲了擁立我而和你撕破臉皮。”陳瑆說道。
“他們敢,你放心吧,雖然有些棘手,但是我應該能夠控制住局面,只是如今我被困在這兒,還不知以後會如何,皇帝是不是善罷甘休的,咱們想的都太簡單了。”寧振遠一臉凝重的說道,語中已經著不安了。
“我會安排的。”陳瑆低聲道。
“你啊,你這孩子就是如此,總在關鍵時刻不爭氣,三年多前,我廢了那麼大的心思,將陳夙引到了瓦刺戰場上,又和瓦刺的人勾結,裡應外合讓他了俘虜,丟了皇位,爲的就是把你送上皇帝寶座,你關鍵時刻偏偏出事,讓陳衡撿了便宜,這次又出了紕,你讓我如何說你。”寧振遠語中有著責怪,更有著寵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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