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火沖天,廝殺聲連一片,可姜悅什麼也聽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
滿眼是淚,過朦朧的淚,只看見那個一馬當先、橫掃千軍的英武男人。
路大爺!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耶律元臉大變,飛快的吩咐邊的副將迎戰。號角長嗚,一波又一波的命令傳出去。滇軍水般圍上去,路凌毫無懼,縱馬披靡無人能擋。
姜悅癡癡的看著路大爺,心中、眼中再容不下任何東西。由心底迸出的彩,利箭般扎進柳逢春眼中。他回頭了猶如天神下凡的路凌,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今生今世,無論如何悅兒也不可能上他!
哪怕他做了皇帝,哪怕整個天下都匍匐在他腳下,悅兒也不可能上他!
路凌芒萬丈,他卻卑微如塵,他……本配不上悅兒!
眼看大勢已去,耶律元厲聲吩咐影衛拿下姜悅。只要這個人在他手上,不怕凌閻王不聽話!
影衛應聲朝姜悅撲過去,斯年拿匕首抵住柳逢春脖子大,“不想他死就別!”
耶律元藏在披風下的手指死死拳頭,面上卻森森的毫無表,毫不在意柳逢春生死的樣子。他沒下令收手,影衛們自然無所顧忌,撲上來抓住姜悅。
斯年大怒,順手就要宰了柳逢春。姜悅失聲尖呼,“別殺他!”
斯年手一頓。
柳逢春早已閉了眼等死,聽見這聲喊睜開眼,深深的瞧著姜悅,一點點笑了。
“悅兒,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隨著話音,他的笑容越來越大,笑著笑著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耶律元,“耶律兄,這輩子能認識你,也是我的榮幸!咱們來世再做兄弟!”
“你別犯蠢!”
柳逢春說到一半,耶律元就意識到不好,失聲驚。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柳逢春猛抬手抓住在自已脖子上的匕首,死命的往下一按,鮮噴涌而出。
“不!”耶律元慘,不顧一切的撲過來,抱住柳逢春倒下去的。他死死按住柳逢春脖子上的,可鮮還是順著他指汩汩的往外涌。耶律元滿眼恐懼,從來沒有過的不知無措,“你、你這個混帳東西,勝敗是常事……不算什麼,你為什麼想不開……你為什麼這麼傻……”
柳逢春用盡最后一力氣沖他笑了笑,“耶、耶律兄,對、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讓你的心毀于一旦。我知道你有本事讓我東山再起,可、可是……我知道、我永遠也得不到悅兒的心。沒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做不做皇帝又有什麼區別?對、對不起……耶律兄……我讓你失了……”
“傻瓜!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永遠也不用!”耶律元死死摟著他,聲嘶力竭的大。
“耶、耶律兄……”柳逢春看著他眼角的眼淚,微微瞪大眼睛,手想幫他抹掉,然而,用盡全力抬起來的手臂卻在指尖挨上耶律元臉頰的瞬間,轟然落下,死在耶律元懷里。
啊~~~~~~~
耶律元如同萬箭穿心,抱著柳逢春的尸仰天狂。
姜悅眼前一黑,銳利的巨痛自心底蔓延出來,疼的無法呼吸,眼淚洶涌而出。
柳三哥,你怎麼這麼傻啊!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真的不值得!
耶律元不了,一雙眼紅的盯著姜悅。“他一個人上路太孤單,你去陪他吧!”
話落一揮手,影衛揮刀就要抹姜悅脖子,手剛抬起來,一枝羽箭挾著風聲過姜悅耳朵,噗的正中他咽。那影衛哼都沒哼一聲,仰栽倒。
與此同時,一匹烈馬騰空縱到姜悅跟前,馬上的人手臂一,就把姜悅撈上馬背的摟在懷里。“妞妞別怕!”
那聲音低沉而溫,猶如春夜拂過花枝的暖風。
姜悅所有的堅強、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統統崩塌了。一把摟住路大爺的腰,放聲大哭。
路凌被哭的心都碎了,除了用力抱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悅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理智,忙推開路凌,“你別管我,正事兒要!”
路凌府在角上輕輕吻了一下,“傻妞妞,把你保護好就是我的正事兒!”
姜悅雖然想他想的發瘋,可一想到他這是當著無數人的面兒跟自已親熱,又臊的慌。而且時機也不對,慌忙掙開,了下四周才發現,戰局已定。
滇軍死傷過半,再加上柳逢春自盡,剩下的兵將一窩蜂似的潰逃。
路凌手下那隊人馬兵分兩路,一路清剿營中殘余的滇軍,另一路則半耶律元團團圍住。
此刻,耶律元邊只有不到十個影衛,無數把染著的刀劍指著他,隨時都能將他碎尸萬斷。而耶律元卻視若不見,臉上連一驚恐都沒有。
他抱著柳逢春的尸,拿帕子一點點的拭著柳逢春臉上的跡,神溫至極。
路凌跳下馬,又手把姜悅抱下來。
姜悅走到耶律元跟前,咬牙道:“是你的野心害死了他!如果不是你,他現在還在臥虎村高高興興的過日子,雖然窮可至……”
“至你良心好,對嗎?”耶律元慢慢抬頭,“這種自欺其人的話,你自已信嗎?他就是太喜歡你了,無法忍你不喜歡他的事實,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別的男人相親相!而他又是個沒用的傻子,不忍心也不舍得傷害你,所以他只能選擇殺了自已!不管你承不承認,柳逢春都是你死的,你欠他一條命!”
姜悅無話可說,不管怎麼說柳逢春確實是因而死的,沒法不愧疚。
如果一開始,他第一次表白的時候,就做的狠絕些,不給他留一兒念想,也許……他就不會死了!
姜悅深深吸口氣住心底的痛意,出路大爺的佩劍對準耶律元,“我是對不起柳三哥,可你卻是害死他的元兇。要不是你刻意放大他的執念,讓他喪失理智,他也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我要殺了你替他報仇!”
耶律元瞧著手上的長劍,淡然道:“姜悅!你不會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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