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玥愣住,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間轉到這裏。
聽不見的回答,雲秋言徑直說道:「眼下戰事已定,兩國很快就會重新和談,而你也將重獲自由。何去何從,你自己好好想想。」
寒玥聞言默了許久,問道:「大皇兄登基,那我父皇呢?」
雲秋言嘆了口氣,道了句節哀順變。
寒玥面一白,眼眶發紅。
雖然早在聽聞大皇兄登基的消息就預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但是還是忍不住懷抱期,期父皇只是禪位,而不是駕崩。
「為了所謂的權勢,人到底可以有多惡?」
的父皇也是他們的君父,他們怎麼可以!
雲秋言斂了下睫,笑得諷刺,「公主出在帝皇家,對人臟丑的一面應該早有所知才是。」
寒玥咬著瓣。
是知道,可是知道跟經歷到底不同。
父皇……
沒想到當初一別,竟了永別,連見父皇最後一面都不能了。
雲秋言看著一臉悲傷的寒玥,藏在袖中的手了下,終於還是什麼都沒做。
他從位置上起,影子籠在寒玥上,寒玥抬眸著他。
「我得走了。」
「嗯?」
「我在這裏待得夠久了,是時候離開了。」雲秋言視線從寒玥臉上移開,轉走。
「等等。」
「還有事?」雲秋言站定,並未轉向看。
寒玥目落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有些猶豫地問道:「我,能看看你的臉嗎?」
兩人相了那麼久,竟然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可真是諷刺。
雲秋言眼睫一,「沒這個必要。」
「為什麼?」寒玥的聲音裏帶著倔強。
雲秋言看著天上聚散的雲彩,平靜地道:「往後我們不會再有際,所以沒這個必要。」
說著他沒再理會寒玥的反應,步子一離開小院,走出驛館。
如今,已經不會有人再攔著他了。
寒玥著他遠去的背影,瓣蠕了蠕,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能說些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
寒玥想,也許秋天確實是個別離的季節,父皇去了,假皇兄走了,謝蔚也來向道別。
詫異地看向謝蔚,「你要離開雲京?你被外調了?」
謝蔚搖頭,「不是外調,是辭。」
雖然他辭的摺子遞上去還沒被批複,但是他主意已定,這批複有沒有也無所謂。
思量再三,他還是覺得得跟寒玥告個別。
「辭?」
寒玥不可思議,「你瘋啦!你這麼年輕,大把前程,好好的為什麼要辭?」
忽然想到什麼,深深地看著謝蔚,「你辭,是為了?」
謝蔚默了。
他很想說不是,但卻否認不了這其中的牽連。
寒玥看著他,怒其不爭地道:「謝蔚,你怎麼就沒喜歡上我呢!」
要是他喜歡的人是自己,指定沒這麼多折騰。
「謝某也不知。」
要是喜歡誰能隨自己的意願,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了。
寒玥心口一酸,面上卻維持著公主的驕傲,但見微昂下,「謝蔚,你不喜歡我,不是我的損失,將來後悔的人是你。」
謝蔚笑笑,配合地道:「公主這麼一說,謝某確實有後悔之。」
寒玥確實是個好姑娘,是自己沒福氣。
「要不我再給你個機會?」
說完未等謝蔚拒絕,寒玥先是誇張一笑,「跟你開玩笑的,瞧你嚇的。」
謝蔚沒說話,只是默默注視著。
不是嚇,是覺得自己不值得寒玥如此。
值得更好的男子相配。
謝蔚緘默,寒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兩人之間陷一種無言的沉默。
寒玥深呼口氣,將滿腔複雜的緒下,瀟灑地揮手,「行吧,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不用再婆婆媽媽,就此話別吧。珍重!」
「珍重!」
謝蔚拱手,最後朝寒玥行了一禮,這才轉離去。
寒玥笑著目送對方離去,等再也瞧不見對方的影子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都走了,以後就剩下一個人了……
滿心頹然,子往後一靠倚著牆坐地,雙手抱膝,頭埋在裏頭。
那樣子,活像個被人棄的小可憐。
牆頭上的雲秋言蹙了蹙眉。
「誰!」
這廂寒玥敏銳地覺到旁人的目,抬頭便見一白男子從牆上一躍,落在自己前。
男子氣度不凡,眉目如畫,明明是不曾見過的陌生人,卻讓莫名有種悉之。
「你?」
怔怔地著對方,「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雲秋言先開口,「既然心裏捨不得,又何必假裝瀟灑?」
這蹙眉的樣子,這說話的語調,這悉的覺,寒玥就是再笨也不會認不出。
被穿偽裝的寒玥梗著脖子,「要你管!你不是說跟我再無際了嗎,怎麼還來?」
「你是在趕我走?」
說著他腳下一,一副立刻走給你看的樣子。
「誒,等等!」
寒玥急得跳起,不滿地瞪他,「你真就這麼狠心說走就走啊,好歹咱們也曾經兄妹一場,妹妹失意難過,你這做哥哥的就算不安兩句,好歹也把肩膀借我靠一下啊!」
雲秋言直直地看著,一言不發。
「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寒玥忍不住不安。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不是大皇兄,自己本無需懼他,但是一對上他清冷的目,就不自覺地先矮三分。
雲秋言抿了下,「肩膀在這兒,沒不許你靠。」
他的話像是一個開關,只見剛剛還笑著的寒玥忽地小一癟,像是了天大的委屈靠在雲秋言肩上直哭。
「謝蔚那狗王八蛋,本公主對他那麼好,他憑什麼不喜歡本公主嘛!」
「本公主哪裏不如他心上人,簡直不可理喻!虧得本公主喜歡了他這麼多年!」
「鐵石心腸,瞎了他狗眼!」
「他以為天底下就他一個男人啊,等著,本公主一定要找一個比他好一千倍,不,一萬倍的男人!」
雲秋言垂眸看著靠在自己肩上邊哭邊罵罵咧咧的子,有些遲疑地出手,輕的發,無聲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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