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沉默地對視著，小木屋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詭異起來。

王偉依舊保持正常的左眼微微轉，淡淡的看著前面凝重的言燁，裏面出些許複雜的神。

言燁最終嘆了口氣，將擴展開來的領域收回，然後緩緩坐回了椅子上，有些無奈的問道：「你剛剛說，那個魔鬼不會來找我，為什麼？」

似乎是很滿意雙方終於達了互相理解，王偉漆黑的右眼微微瞇了起來，然後開口道：「我的族人...都是群貪婪的...膽小鬼罷了......」

他的這句話一出，不僅是言燁微微皺眉，就連王偉正常的左眼之中，都出了一驚愕的神。

毀滅了這個星球的強大存在，竟然被形容了膽小鬼，想必也只有為它們同族的觀察者能夠說出這種話了。

「紮...是個很漫長的過程...往往需要花費數年的時間......」觀察者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帶著一令人信服的力量：「汲取能量的須...要蔓延很長很長...要長到甚至能夠抵達地心，只有這樣，才能夠最大效率的...吸收這個星球的生命力......」

他的話語變得越來越順暢，語氣也變得越來越生，裏面著淡淡地譏諷之意。

「我們同族之間，只有在宇宙中旅行的時候...是合作關係。一旦發現了獵...我們就會變單純的競爭關係...就會變各自為戰的狼......」

「我們盡全力的清理這顆星球上的土著...以最快的速度紮...互相搶奪著這味的食.......誰的作作快，誰就吃得多，誰就活得久...」

言燁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對方的描述，他的心裏湧起了一無比古怪的緒。當對方口中描述如何搶奪「味的食」時，某種同的怪異覺便充斥了他的全，讓他極為不舒服。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觀察者的話鋒一轉，語氣中有微微的驚嘆：「太棒了...你和這顆星球的意志融合的很好...只要你的實力越來越強大，你甚至能為這顆星球本。」

言燁忍著心中不適的覺，微微皺眉道：「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發表想，繼續說你們之間的關係吧。」

「好。」觀察者沒有過多糾結這些事，繼續說道：「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們之間是競爭關係...如果那塊大陸的魔鬼過來的話，它所能吞噬的東西...就會落後我們所有族人數十年...這是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

不知道是不是言燁的錯覺，他似乎從那漆黑的眸子裏看出了一輕蔑的神。

「所以，它不會來的...這種損己利別人的好事...我們沒有族人會做的...它只會拚命加快吸收這顆星球的進程，然後在心裏默默祈禱...長后的你不會去找它......」

觀察者今天在小木屋裏說的這番話，勾勒出了可能是全人類自災變以來，所能獲得的最清晰的「天外魔鬼」的廓。

原本強大而神的面紗被剝去后，為生命的自私與貪慾暴在了之下，令原本顯得朦朧恐怖的那十數道影，變得不那麼令人畏懼了。

「按理說...殺死你，其實是我的責任。」

可能是之前接過太多顛覆認知的信息，言燁此時的面波瀾不驚，只是淡淡地平視著那顆漆黑的眼眸。

「你出現在了我的轄區...我殺你...不用出原本紮好的須。」觀察者的聲音淡漠而隨意，彷彿在說什麼再平常不過的事。

言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來，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殺我？」

「厭倦了。」在這兩個字出現后，小木屋裏陷了一片沉寂。

王偉的左眼裏出了一疑的神，言燁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們兩人都在等觀察者後面的解釋，但對方卻是久久沒有開口。

言燁沉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你以前曾說過，需要我的幫助。雖然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如果沒有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我是不會隨意相信你的。」

「別急啊...」觀察者淡淡的說道：「我剛剛在醞釀接下來怎麼說。」

言燁和王偉：「......」

那顆漆黑的右眼之中泛起一淡淡的澤，低沉喑啞的聲音隨後再次響起：「厭倦了...吞噬，毀滅，離開，流浪，然後又是吞噬，毀滅，離開，流浪，循環往複......」

地球並不是這些魔鬼的第一站，這些信息在觀察者之前的描述中就有出來，但此時才算是讓二人心中坐實了這個想法。

「當我隨著族人來到這裏后...我如同以前一般，毀滅著這顆星球原生種建造出來的文明...當我開始紮的時候，我突然覺，好無聊啊。」

「漫無目的的流浪在茫茫宇宙中...漫無目的的尋找著有富有生命力的星球...漫無目的的摧毀，吞噬，延長自己本就趨近無限的壽命...做這些事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我發現，好像只是因為我的族人這樣做了，我便這樣做了...這個流程，就像是深刻在我骨髓之中的規律...我只是下意識的重複著，重複著......」

「我覺好空虛，所以我想做些什麼。」

「我開始學習這顆星球上的語言...觀察原生生的行為，思考你們行為背後的意義.......」

觀察者的語氣越來越興，彷彿回憶起了若干年前剛剛開始決定做這些事時，帶給自己心深的悸。

「好有意思啊...母親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引開兇猛的野......可同樣是母子，卻有人可以把兒推到在地上，只為爭取自己多活那麼幾秒...」

「人類的想法，人類的行為，讓我本沒有辦法看。當某件事進行到最後的關頭的時候，總是能帶給我驚喜...這種不可預測的覺...真是太棒了。」

王偉的軀微微抖起來，他的左眼中冒出了一怒火，聲音恢復了自己的樣子：「你終於不繼續偽裝，開始暴自己的本了嗎？」

觀察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微微的疑：「我什麼時候...偽裝了？」

被這麼一堵，王偉頓時有些氣結，因為他發現對方說的沒錯。

而且，如果自己嘗試站在觀察者的立場上思考的話，甚至心底會產生一不可思議的同。

就好像，魔鬼...理所應當是這幅模樣，只專註於自己興趣的東西，但對人類的生命本漠不關心。

這麼一想，王偉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譴責對方了。他隨後忍不住將目投向了對面，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看到言燁臉上的表之後，卻是微微怔住了。

對方的神有些古怪，眉頭皺，牙齒咬，看起來像是也有些憤怒的樣子。但是，當看向他的雙眸之中時，卻又能到一冰冷的淡漠。

言燁此時看起來，就像是知道自己應該流出一些憤懣，但怎麼都擺不出該有的神。想要至偽裝出忿忿不平的樣子，卻怎麼都裝的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