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爬了沒多遠,他們就看到藺智還在那里,似乎在等著他們。見了他們來,他也不說話,直接手腳并用的往上爬,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比安瀾慢。
他留下來,也是有思量的。原先他想利用蘇長亭做的局,以悠悠眾口來給蘇玉畹力。可現如今蘇玉畹已為自家公子的誼所,心甘愿地嫁給公子,那麼他就得為蘇玉畹的名聲考慮,免得日后永安世夫人拿這事來辱蘇玉畹了。他是準備提醒一下自家公子的,可此時見安瀾已把繩索取下,護著蘇玉畹往上爬,他頓時放下心來。
他想了想,從腰間取下一把刀,找了大小樹適中的樹,砍下一截樹枝來,遞給蘇玉畹:“蘇姑娘,再往上上面的人就能看到你們了。你拿著這個,公子拿著另一端,拉著你上去。”
這樣就避免了肢接,也免得被人說閑話。
蘇玉畹激地看了藺智一眼,笑道:“多謝。”
“慢慢爬吧,反正咱們前面那麼快,多出了很多時間,你慢慢來不著急。”安瀾道。
“嗯。”蘇玉畹點點頭,開始以自己的節奏往上爬。
看著蘇玉畹雖然作笨拙,但手似乎還算矯健,比起那滴滴的蘇玉凌來不知強了多放,藺智越發滿意。
不矯造作,行事大氣,頭腦聰明,格剛毅,自家公子挑選妻子的目還是很不錯的嘛。
前面從谷底上來,安瀾花了小半個時辰,而剩下的這一丈距離,蘇玉畹愣是花了一頓飯的功夫,才爬到了頂端。
而此時的,已氣吁吁,釵發凌,額上全都是汗。立春、谷雨幾個丫鬟看到這樣的姑娘時,眼淚都掉下來了,嗚咽著沖下面喊:“姑娘。”
蘇玉畹朝上了,揮了揮手,拽著安瀾手上的樹枝,繼續往上爬。
“我下去接姑娘。”谷雨見這樣辛苦,心疼萬分,忍不住道。
立春一把握住的胳膊,搖頭道:“算了,又沒繩子,你下去了可沒那麼容易上來。跟公子比,你的武功還差得遠呢。”
谷雨見立春朝自己眨眼睛,再看看安瀾雖跟蘇玉畹隔著一段距離,但那呵護的姿態,卻是十分明顯,全明白了立春的意思。
“可不是,你那三腳貓功夫,你要下去了上不來,還得公子他們費事把你帶上來。”吳正浩也在一旁道。
他沒這幾個丫頭心眼那麼多,就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
谷雨訕訕地不說話了。
魏貴是要造勢的,他看了看下面的人,問安瀾的護衛:“這是城東開茶莊的蘇家的姑娘?”
護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立春、谷雨等人自然也不會說話。
另一個得了他授意的心腹配合他道:“可不是蘇家的姑娘,我原先見過的。”
護衛和幾個丫鬟仍然不理會他們。
魏貴心里就有數了,知道定然是蘇長亭家的那位姑娘,便不再詢問。
蘇玉凌在一旁心里卻著急。知道魏貴一行人是父親安排的,這會子知道下面那個是“蘇姑娘”,定然會誤會那人是。
裝作天真的樣子,問魏貴道:“你們怎麼會見過我堂姐?哦,我知道了,我大伯母家有一個茶莊在城東的黃記茶莊旁邊,定然是堂姐去巡視的時候你們見的。”又夸道,“我堂姐最是能干,我大伯去世后,我們蘇家大房全都靠著我堂姐撐起來呢。畢竟我兩個堂弟年紀還小。”
這話一說,魏貴就聽出了端倪。
既然下面那位姑娘做“堂姐”,想來眼前這位也是蘇家姑娘了。而且由話里的意思可以聽出,下面那位姑娘是蘇家大房的姑娘,那就應該是二房或別房的姑娘了。
他打量了蘇玉凌一眼,問道:“令尊可是姓蘇名諱長亭的?”
蘇玉凌頓時一喜,抬眸看向魏貴:“你認識我爹爹?”
“哈哈,原來是侄,我跟你爹何止認識?你家前段時間遇上了難事,還是我借錢給你爹周轉,你家才度過了難關呢。”魏貴笑道。
蘇玉凌訝然。
有人借錢給蘇長亭,后來索要高利貸利息,生生把家得拿了府城那兩茶園來抵債的事,是知道的。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眼前這一個,而且這人還大咧咧地說出來,生怕不知道似的。
不對,這樣的人,為何父親還跟他來往,而且還請了他來幫忙?
這麼一想,蘇玉凌就搞不清楚眼前這人是敵是友了。不過只要不誤會下面的人是,幫著把這事傳揚出去,那蘇玉畹就不能利用輿論嫁到永安候府了。
直起子,朝魏貴福了一福:“原來是伯父,侄蘇玉凌見過伯父。”
“哈哈,好好。”魏貴虛扶了一下,手掏了掏口袋,便一臉為難地道,“今兒過來拜祭花神,沒想到會遇上侄,上也沒備著什麼見面禮,下回再補上。”
他也就這麼一說,本就沒想過要給蘇玉凌見面禮。蘇長亭托他辦事,那是要給錢的。他要是給了蘇玉凌見面禮,那豈不是虧了本了嗎?
他們這邊聊著天,那邊蘇玉畹已艱難地爬到了頂端,谷雨和霜降過手去,直接把拉了上來。
“姑娘您有沒有用力?”
“來,趕扶到那邊坐。”
幾個丫鬟七八舌地問候著,把蘇玉畹扶到了一邊去歇息,還拿出帷布來遮了遮,免得那些男人老往家姑娘這邊瞧。
吳正浩則留在這邊,等安瀾和藺智上來,向他們行禮道謝。道了謝,他便轉頭找了找魏貴,見魏貴已跟蘇玉凌說完了話,正朝這邊來,他趕拉了魏貴到一邊去,掏了十兩銀子出來,道:“這一次多謝幾位兄弟幫忙,這點銀子請大家喝酒。”說著又低了聲音,“還得拜托兄弟跟你那些朋友說一聲,回了城里對這事還請三緘其口為好。未婚姑娘家,要是被人因為這事嚼了舌,那就不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