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辛老七帶著網兜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方醒赤著腳,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和張泰順站在岸邊,正撅著屁在螃蟹呢。
“哎呀!咬住我的手了!”
張泰順興高采烈的把手掏出來,然后看著正夾住自己手指的螃蟹,得意的說道:“德華兄,小弟的水平也不差吧?”
方醒有些抑郁的看著自己的空手,說道:“好了,既然想蹭飯吃,那就趕撈魚,中午做個魚湯。”
一個時辰后,方醒和張泰順的服差不多都了,兩人拎著網兜,得意洋洋的打道回府。
在進主院的時候,方醒在門外看到了兩個大漢,很彪悍的大漢。
可這兩個大漢此時正瞠目結舌的看著張泰順的服,如見鬼魅。
可憐的娃!
方醒回頭看看正一臉不自在的張泰順,手勾住他的肩膀,說道:“泰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還小,不要過早的失去自己的快樂。”
張泰順楞了一下,然后嗯了一聲,跟著方醒去了后院。
這時候的后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得避諱。
“你還是個娃娃,避諱個什麼!趕跟我進去洗澡,完事了換服。”
方醒覺得這娃大概是從小就被家長給管的很嚴,所以一點年樂趣都沒有,這不才跟著自己在河邊玩鬧了半天。
當看到張淑慧后,張泰順鬧了大紅臉,趕了聲嫂子。
可方醒卻大大咧咧的說道:“殊惠,這位是張泰順,趕準備兩套服,我們要洗澡。”
張淑慧先是一怔,然后就福去了后面,然后丫鬟就出來了。
澡堂很簡陋,就一間木屋,中間擺著兩個木桶。
躺在木桶里,方醒愜意的說道:“泰順,再等半個月,我這個澡堂可就要上檔次了。”
他準備弄些水泥出來,然后再打造一個池子,里面鋪些大青石,想想就覺得啊!
張泰順目復雜的看著方醒,在這個年月,除非是關系鐵到可以對方兩刀的地步,不然沒有誰會這麼隨便。
洗澡出來,方醒就興致的帶著張泰順去了廚房。
花娘一看到方醒,那張臉都笑的打。
“爺,今日想吃什麼?”
方醒看了一下廚灶,說道:“花娘,今天我來弄兩個菜。”
花娘一聽就慌了,急忙勸道:“爺,您可是文曲星,哪能下廚啊!而且那個孔圣人不是說了嗎,什麼子遠庖廚。”
“君子遠庖廚。”
張泰順也有些吃驚,在當今的讀書人中,有方醒這個條件還要下廚的,估計全大明就這一位了。
方醒不以為然的說道:“什麼君子遠庖廚,那只是男人為了欺騙人,把老夫子的話瞎編了一氣而已,當不得真。”
看到花娘還是有些不愿,方醒就笑道:“你家爺可不是那些偽君子,什麼君子遠庖廚,那樣的人就算是考中了狀元,出來也只是個米蟲而已。”
說著方醒就練的破開魚腹,把那些雜碎清理干凈,最后就是螃蟹,清理掉肺葉后,和著魚一起煮湯。
很快,濃郁的香氣就散發了出來,張泰順覺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些空虛,他,一把推開了春生,塞了幾把柴火進去。
“咳咳咳!”
灶下一陣烏煙瘴氣,方醒正好把魚湯盛出來,看到灰頭土臉的張泰順,不大笑道:“小子,火可不是這麼燒的。”
張泰順不服氣的指指灶膛,他覺得方醒絕壁不會燒火。
吏部主事的兒子,年名的讀書人,能做個魚湯就算是不錯了,還能燒火?
方醒笑而不語,只是用燒火把灶膛的下面捅空,然后火苗就了上去。
“人要忠心,火要空心。”
張泰順蹲在邊上,有些發楞的看著那熊熊的火焰。
“春生,把火小些,我要炸花生米了。”
“嗤嗤嗤!”
許油倒進鍋里, 然后倒進花生,等油溫夠了之后,方醒隨意的翻炒了一下。
“起鍋嘍!”
起鍋后的花生米拿點鹽一伴,這就是一道下酒好菜啊!
剩下的菜才是花娘的手藝,方醒拍拍手,帶著張泰順去了客廳。
有客人在,張淑慧和小白就在偏廳吃飯。
等菜齊了之后,方醒親自送了半碗花生和一碗魚湯過去,然后才過來。
張泰順的表有些古怪,方醒看到后就笑道:“所謂的大丈夫,并不是在人的上得來的,尊重人,這也是一種修養,泰順,你還小,別學那些士大夫,都是些腐儒。”
這已經是方醒第三次用這種鄙夷的態度來說讀書人了,張泰順猶豫了一下問道:“德華兄,可人終究是依附男人而活啊!”
“胡說!”
方醒斜睨著張泰順說道:“你娘難道不是人?”
張泰順的臉上有些怒,可方醒接著說道:“這世上,能全心為你的,也只有自己的父母,至于人依附男人而活,那不過是大勢使然,也是男人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干的傻事。”
“你去市井看過沒有?”
張泰順點頭。
“那你看到過有人獨自撐起一個家的沒有?”
張泰順還是點頭,然后若有所思的說道:“德華兄,小弟知道了,不是人依附男人而活,而是男人需要這樣,對嗎?”
方醒一臉的孺子可教,然后指著花生米說道:“來,嘗嘗我做的菜。”
“這是何?”
花生米的香脆讓張泰順有些著迷,可這種食他從未見過。
方醒一怔,然后強笑道:“這是我海外的一位朋友送的,吃吧。”
吃完午飯,張泰順還沒走,他和方醒來到書房,一進去就說道:“德華兄,小弟今天是來請教的。”
方醒打了個哈欠,擺手道:“你說。”
“那天我聽德華兄說,我大明最終也是逃不治循環,我今日就想請教,這是為何?”
張泰順的態度很是恭謹,方醒喝了口茶水,說道:“這玩意兒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你也別當真。”
“糧食,錢,吏治。”
方醒說完后,就閉口不言了。
這話可不敢多說,要是被張泰順這小子出去了,方醒覺得自己多半是要被以‘妖言眾’的罪名給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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