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擺在床頭柜的電子時鐘,顯示現在是凌晨十二點過五分。
系統提醒音落下后,走廊里腳步聲就更明顯了些。
懷姣咽了咽口水,依舊捂著脖子,放輕腳步走下床。
系統010在游戲介紹時只說狼人需要刀人,卻沒有明確說明,是哪種刀,用什麼方式去刀。
懷姣只玩過線上狼人殺,這種真實副本類沉浸式的狼人游戲,他也只在電影里見過。
【應該不會真用刀吧。】懷姣微,虛聲道。
8701沒有回他。
走廊里應該是用了某種特殊的隔音設備,狼人遲遲沒有行,大概是在討論今晚淘汰目標之類的。
懷姣站在離門板稍近的地方,靠近房門。
耳邊除了腳步聲其他什麼聲音也聽不見,這樣也杜絕了玩家聽聲辨人的可能。
懷姣猜想此時站在門后張聽著走廊靜的人,一定不止他一個,游戲開始的第一天晚上,心再大的人也不可能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就幾分鐘的功夫,門外停下許久的腳步終于再次傳來。
像皮革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輕重不一的,出輕微刺耳響聲。
總共三個人,或者說三只狼,在商討好今晚狩獵目標后,松散又克制的邁著步子,不不慢,由走廊遠漸漸往里走近。
懷姣屏住呼吸,清楚聽到那腳步聲,落在了自己門前。
他僵站在門后,眼前場景悉的詭異,上上個‘失蹤’副本里懷姣曾經也經歷過這樣的況,他抵在門,門外站著的,是劇里殘忍殺過無數人的反派大boss。
和此時景異曲同工。
唯一不同的是眼下不是失敗必死的游戲副本,而只是玩家必經的一場等級考核。
失敗只是失敗,不會有命危險。
懷姣邊安自己,邊跟8701說話壯膽道:【而且我是巫,巫第一晚可以自救,今晚肯定是安全……】
“咚——”
清脆又簡短,指關節輕叩在門上的聲音。
眼前門板是阻攔狼人的唯一安全線,淺灰的實木材質,底下留著條小,不用低頭就能清楚看到,有人背著走廊燈,站在他門外。
懷姣呼吸都停了一下,心跳加速兩秒,不控的往后退了退。
他覺自己并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可門外狼人卻像是聽到了一般,又靠近走了一步,幾乎挨在他門板上,鞋面好像都抵到了門下隙。
懷姣聽到有人在笑,不帶惡意,也不含好意的莫名笑聲。
那聲音大概經過過理,懷姣本就不悉其他幾個玩家,所以此時哪怕聽清楚了,也分辨不出對方是誰。
【8701……】懷姣聲音打著,他明知道自己今晚不會有危險,生本能卻仍讓他到恐懼,他喊著8701名字,著膝蓋,哭道:【跟我說話。】
8701知道懷姣怕什麼,也知道他膽小,聞言沒有過多安,只快速提醒道:【你有解藥,不用怕。】
【他們也不一定進來。】
懷姣幾乎退回床邊,垂著眼睫,盯著門下隙,【可是……】
沒等他抖著嗓子‘可是’完,門外狼人就真如8701所說,輕敲了一下門,戲弄一般左右走了兩步,在門底晃出兩道顯眼黑影。
確認門里人能注意到后,才心滿意足收起步伐,像來時一樣,姿態懶散的,緩步離開懷姣門前。
懷姣快要面條,癱坐回床邊。
他不經嚇,但也沒蠢到看不出剛才門外的人故意在嚇他這回事。
“有病啊……”
懷姣臉上還有未褪去的怕和惱,他抿著,咬牙罵道。
“什麼傻狼人、有病!”
……
系統規定的狼刀時限,是凌晨三點鐘以前,再這之后就是巫的時間。
懷姣在狼人離開后,老實等了半晌,沒有被當首刀對象讓他短暫放松了會兒。
他以為應該很快就能到巫出場的。
狼人有三個,就算每晚刀人需要真實搏,他們也絕對是占優勢的。懷姣坐在床邊就那樣等啊等,等到時鐘顯示凌晨一點半了,仍沒有聽到系統的出場安排。
【怎麼還沒到我。】懷姣已經有點睜不開眼了。
8701見他困,道:【困了就先睡會兒,不用熬,一會兒我你。】
懷姣躺在被子上,打了個呵欠,正想悶聲點頭時,系統010的提示音就這麼巧的響了起來——
【巫請睜眼。】
冷冰冰的刻板聲音,只一開口便將懷姣上頭的困意驅逐,他眼睛睜大,一下從床上站起。
【您有一瓶解藥,和一瓶毒藥。】
【昨晚死亡的玩家是5號。】
【巫請決定,您要使用解藥救他嗎?】
懷姣表微愣,他還仔細想了想,5號玩家是誰。
游戲里能讓他記住臉的就那麼幾個人,名陳欣的唯一生、戴眼鏡的英男、紅頭發的男高中生,和話很多一直跟他搭話的年輕帥哥等。
直覺告訴他,這幾人其中至有兩個人,拿著或好或壞的份牌。
懷姣猶豫了幾秒要不要第一晚就救人。
按他以往玩過的狼人殺規矩,首夜巫百分之九十的況都會開解藥,以防狼人刀到神民,畢竟三狼三神的屠神局,如果一開始就損失一個神職的話,大概率這局游戲就很難贏了。
問題只是這不是網殺,人員的配置跟普通的狼人殺也不太一樣,參與游戲的人里面,大概有不經驗富思維縝的高階游戲玩家。
首夜騙刀的風險其實很大。
而在懷姣皺著眉猶豫不決的幾秒種里,系統010再次發出提醒。
【巫請決定,您要使用解藥救他嗎?】
一句話催促一般,一直重復了三遍。
懷姣被催的心慌,一咬牙,就直接回了句:【救!】
系統音瞬間停住,兩秒后,收到一般“滴”了一聲。
接著下一刻,房間燈驟然亮起,先前檢查過并無異常的屋柜,在懷姣怔楞視線下,陡然往兩側打開——
【請巫穿上指定服裝,三分鐘后,立即前往死亡玩家房間,進行救援。】
……
考核現場的豪華公館,二樓走廊的白廊燈持續照著,室屋外,亮得有如白晝一般。
走廊安靜,房間隔音也好,這種況下,困在房子里的人需要極其用心,才能聽到外面的一點靜。
“咔噠。”
靠近最二樓深的房門,輕巧發出聲音。
一雙細白的手,握著冰涼的金屬門把手,作遲緩從里打開。
走廊里若是有人,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開門的手,指尖微微著,按住門把的手心下,暈出些許汗意,冰冷與溫熱替,離開時在金屬把手上留下道清晰水漬。
房門因為慣,在主人松手后恢復原樣,“砰”的一小聲撞關閉聲,使得僵站在走廊里的纖瘦影,猝然抖了一下。
那人影著一件棕黑的深斗篷,通嚴實裹著,保守繃,不出一點皮,一頂造型復古、又大又厚重的垂質兜帽,沉沉蓋在頭上。
那兜帽幾乎擋住他整張臉,只約出雪白漂亮的半個下尖。
乍一看看過去,倒像是和中世紀的真正巫沒什麼區別了。
【我不要救人了……】
懷姣捉著兜帽領,站在門前,聲音巍巍、細細弱弱,腳下遲遲走不出一步。
他不是邁不開,而是本不敢。
懷姣怕他一走又或者稍微松了松手,擋著里的斗篷,就要違背他意愿,難以控制的往兩邊散開了。
懷姣不是多封建保守的人,也不存在什麼真正難以接的游戲設定。
他只是恥,此時嚴肅正經的等級考核現場中,其他游戲玩家或清醒或端正的都呆在屋,他們認真聽著、仔細注意著走廊外面的微小靜。
就像他之前一樣,靠在門板上,觀察狼人的向。
現在被觀察的人由狼人變了巫。
他每一個細微靜,都會為日后猜測份的場外證據,比如巫走路的姿勢步伐,擺的特殊聲響等。
懷姣想到這里,不住一手著斗篷,一手虛弱扶住旁門框。
作間,未穿鞋的一雙腳,從斗篷底下冒了出來。
懷姣實在忍不了,那雙巫專屬的深紅尖頭靴,所以是頂著系統警告,只穿著短便不管不顧開門走了出來。
此時斗篷晃,出腳面的白短往上,連接著溜溜一小截白。
保守的中世紀巫,厚重斗篷底下,竟是連條短都沒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