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祝明朗回想起了一個小細節。

自己不久前名字的時候，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雖然平常自己都是呼「玲紗姑娘」，這一次是直呼「南玲紗」，但明顯就是不滿，而且沒有怎麼掩飾。

「南玲紗，不是的名字嗎？」祝明朗思索了起來。

那麼的名字是什麼？

畫師是南玲紗。

那牧龍師是……

「星畫姑娘，我們該走了，等那聖燭龍追來，我們可能回有麻煩。」祝明朗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南玲紗在冰雲上作的畫，隨後故作平靜的道。

南玲紗轉過來，那雙麗的眸子中泛起了波瀾。

凝視著祝明朗，上的氣質明顯在發生變化，不像之前那麼寧靜隨和，彷彿多了一分警惕。

祝明朗保持著臉上從容的微笑，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他的心臟，卻在加速的跳著。

他覺得眼前的人，和之前的人，並不是同一個。

畫師小姨子，和牧龍師小姨子，是兩個人。

們甚至對彼此之間發生的事本不知。

神凡之與牧龍之，不可兼得。

自己就是一個最鮮明的例子。

那麼南玲紗上的唯一解釋就是，是一雙魂！

格不同。

記憶不同。

能力不同。

畫師是一個人。

牧龍師是另一個人。

這也是為何給自己一種六月雨一般的覺。

之前祝明朗就往這方麵猜測過，可惜他始終沒有看到南玲紗召喚過龍，畢竟也存在一些神凡者邊跟隨著一些通人的龍。

但這一次，南玲紗召喚了兩條龍。

並且將它們都收到了靈域中。

是正統的牧龍師，而非龍自願追隨。

神凡者，修為源自於淬鍊靈魂。

牧龍師，以靈魂與龍共融。

這就是為何兩者不可兼備的緣故。祝明朗親經歷，所以他很清楚將自己的靈魂向龍敞開時，等於是自己掐斷了神凡靈魂修為。

所以除非一個人裡棲居著兩個靈魂。

纔可能同時備牧龍之和神凡之力！

若畫師是南玲紗。

那麼牧龍師就是黎星畫！

那個被小時期的黎雲姿救下來，然後藏起來的妹妹。

南玲紗還謊稱黎星畫是預言師。

其實一直就在自己邊。

「怎麼了？」祝明朗留意到南玲紗的眼神，帶著些許拷問和質疑。

是被自己說中了嗎！

不然心無旁騖的畫師南玲紗怎麼會這副神。

自己故意錯名字，是讓畫師南玲紗誤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們一雙魂的。

反正畫師南玲紗並不知道自己與牧龍師小姨子說過什麼，談過什麼。

們雖然同棲一，記憶、意識、能力卻都不共的！

所以畫師出現的時候，訛龍和螭吻才強製回到了靈域裡。

「你在試探什麼？」南玲紗開口問道。

「什麼試探，你自己告訴我，讓我喊你星畫姑娘也可以。」祝明朗故作不知。

祝明朗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在試探。

「自作聰明。」南玲紗冷冷淡淡道。

「哦，哦，玲紗姑娘，我以為……」祝明朗假意不知，繼續表現出另一個已經說出了們之間的樣子。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南玲紗將畫筆收了起來。

「我沒有惡意。」祝明朗說道。

「我們第一次見，在橋邊，你誤將我認為黎雲姿，但並非偶然，因為我正在記下你的樣子，打算讓你在畫夢中死去。」南玲紗說道。

祝明朗張大了。

好狠毒的人！

「第二次見，在竹林。」南玲紗接著說道。

「是在書閣，你親口說要殺我。」祝明朗糾正道。

「你覺得呢？」南玲紗反問道。

祝明朗臉上漸漸爬滿了驚訝。

書閣那個，是另一個人！

忽然，祝明朗會想起了黎雲姿在榮穀城時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小心橋邊遇見的人。

讓自己小心的是畫師南玲紗。

因為真的會殺死自己！

們姐妹暗中守護著對方，在南玲紗的眼中，那個時候的自己，就是侮辱了黎雲姿的流民！

祝明朗心有餘悸。

「所以，你裡確實還棲息著另一個人？」祝明朗問道。

「你真的認為，與你在地牢中的，是黎雲姿？」南玲紗突然質問道。

這句話，像是雷電擊祝明朗腦海中，讓腦袋裡所有的思維都在這一瞬間炸開了！

祝明朗後退了幾步，看著南玲紗。

「那……那是誰？？」祝明朗覺自己的脖子後頭已經有冷汗滲出了。

不是黎雲姿？？

「就是你剛才的人。」南玲紗說道。

黎星畫？？

怎麼可能！

自己和黎雲姿……

那個在地牢中，手無縛之力的武神。

一雙魂，一雙魂！

如果南玲紗是一雙魂，那麼作為雙花姐妹的黎雲姿……

「黎雲姿、黎星畫、南玲紗、南雨娑，四姐妹……你們是四胞胎姐妹？？」祝明朗猛然間想起了那一夜，黎英在祠堂中的悼念。

他說他還有兩個更年夭折的兒。

自己下意識的認為，黎雲姿和南玲紗比們兩個大個幾年，但即便是四胞胎，也分先後，也分姊妹！

黎英當時在悼念他的夫人，卻沒有悼念這兩個夭折的兒，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兩個其實還活著。

們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了兩個姐姐的裡！

「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不如繼續糊塗。」南玲紗說道，說完這句話，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玲紗姑娘。」祝明朗抓住了的手腕。

南玲紗眼中著幾分怒。

祝明朗鬆開手，道：「你如何知道地牢中是誰呢，你們明明不記得各自上發生的事。」

「星畫是預言師，沒有其他自保的能力。你認為黎雲姿可能被困嗎？」南玲紗道。

「你的意思是，黎英正是利用這一點，將雲姿困到了地牢？」祝明朗說道。

在地牢中的，不是黎雲姿……

們都是一雙魂。

那和自己發生關係的，僅僅是另一個人。

可之後醒來的是誰，黎雲姿還是黎星畫？

之後的相，又是誰？

不對。

祝明朗還是覺得不對。

自己相的黎雲姿，至始至終都是同個人。

「我覺得是雲姿，我相信我自己判斷。」最終，祝明朗搖了搖頭，否定了南玲紗說的這些。

「很快就到皇都了，你自己問吧。」南玲紗說道。

「所以你們是四姐妹。黎雲姿、黎星畫、南玲紗、南雨娑？你是南玲紗，與南雨娑是一雙魂。」祝明朗說道。

南玲紗不回答。

算是預設了。

祝明朗瞭周圍，皆是雲霧。

起初相時，祝明朗以為黎雲姿是一雙魂，擁有兩個不同的人格而已。

但見了們兩姐妹同時出現後，祝明朗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就在他剛剛適應了兩姐妹是雙胞胎時，結果真是一雙魂！

說書先生都不敢這麼胡編造！

現實卻擺在自己眼前。

祝明朗心怎麼可能不搖啊！

畫師小姨子和牧龍師小姨子倒還好，反正們和自己清清白白，也牽扯不出更深層的問題來。

但黎雲姿呢……

如果真的如南玲紗說的那樣，在地牢裡的人是另一個。

自己和黎雲姿才建立起的那層關係，又究竟該怎麼延續。

一個頭，四個大！

祝明朗可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啊。

南玲紗雖然和黎雲姿長相一模一樣，但自己可沒有半點越界的行徑，一直是以禮相待，保持君子之。

可眼下，黎雲姿裡，也有兩個靈魂。

按照南玲紗的說法。

和自己在地牢裡的是妹妹黎星畫。

而之後與自己相的卻是姐姐黎雲姿。

太了。

祝明朗搖了搖頭，將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裡拋去。

也是自己作。

為什麼非要去搞清楚南玲紗兩重人格的問題。

就當是一個人，會莫名其妙轉變不就好了，失憶就失憶啊，錦鯉先生七步記憶都沒覺得什麼不妥。

現在倒好，引出了自己娘子的問題來，層次更深，事更複雜，更考究自己人倫道德。

確實，還不如糊塗著。

失憶。

自己也好想失憶。

就當剛才那些話沒聽見。

黎雲姿馬上就來皇都了，這讓自己怎麼麵對啊！

總不能一見麵，就問：在地牢的事，你還記得嗎？

南玲紗啊南玲紗。

你是魔鬼嗎！

我們就不能好好討論你上的問題，為什麼要將娘子牽扯進來！

……

雲之龍國不愧是極庭聖地。

在這裡待上一個星期，自己的龍寵們都好想得到了這裡靈韻的滋養。

尤其是小白豈。

在服用了那雲臺母樹聖果後，祝明朗甚至覺得它不久之後就會進階了！

這比預期的時間提前了太多。

「祝明朗，那是雲井，可以讓你的靈域長速度暴增，三日就相當於數年。有了這靈眼，離開雲之龍國前，白豈就可以到完全期了！」錦鯉先生有些興的道。

祝明朗抬起頭去，發現前方一片雲海。

雲海波，遠有一雲眼，可以看到無數的虹輝在附近，如正在慢慢被捲到漩渦中的水流，注到了那雲海靈眼中。

可以看到一大群龍，整盤繞在那雲海靈眼附近，彷彿都想要爭奪那裡的棲息權，其中不更是達到了君級！

「那麼多龍都想要爭奪的地盤，我們要想在那裡有一席之地，難度不小啊。」祝明朗說道。

確實，在那裡修鍊是絕佳。

包括神凡者，若能夠在那裡逗留幾日，實力更可以有質的飛躍。

「你守一日，我守一日。」南玲紗顯然對那雲海靈眼也非常興趣。

「可以。否則一直廝殺，也很難潛心修鍊。」祝明朗點了點頭。

這雲海靈眼也是一種雲之龍國特有的現象，就如同雨後彩虹一般，在某些特定的因素況下才會形。

機會可以說非常難得，進這雲之龍國中，也就是為了找尋這種天地靈眼，讓實力可以再次飛躍。

南玲紗的提議很不錯。

他們都需要這種靈氣凝聚的靈眼修行。

但雲之龍國中還有那麼多強大生靈，它們同樣飛其中，吸收這大自然饋贈的寶氣。

若一大群生一起進雲海靈眼中，靈氣分散到每一個生上，效果大打折扣。

既然是凝聚，自然一人獨是最大收益，但吸收的過程需要全神貫注，難以專註於戰鬥。

祝明朗和南玲紗可以流為對方護法，這樣就等於他們兩人吸納了所有的靈氣！

「我先守，你心神不寧，正好在雲海靈眼中調整調整。」南玲紗說道。

心神不寧？

自己哪裡心神不寧了？

難道僅僅會因為南玲紗那幾句關於黎雲姿的言論，就搖了自己那顆恆定的心嗎！

南玲紗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不就是雙四魂嗎？

有那麼幾個瞬間，祝明朗一直以為南玲紗是被鬼魂附了，夭折妹妹的魂魄纏在上。

既然都是活生生的，那又有什麼好心神不寧的。

連方念念都猜到，玲紗姐姐有兩個。

自己又怎麼會沒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不過，爭個先後也沒有意義，就讓南玲紗先為自己護法吧。

「玲紗姑娘，有勞了。」祝明朗還是彬彬有禮的說道。

「誰與你說，我是南玲紗？」笑了起來，笑靨中帶著幾分嫵與戲弄。

祝明朗本來都盤坐好，打算吸納這難得的天地靈韻了，被南玲紗這笑聲撓得，整個人又有些神恍惚了。

南玲紗出了手掌，開啟了靈域。

那螭龍飛出，全潔如玉，優雅而麗，在那聚集在雲海靈眼附近的龍群之中，宛如一位尊貴的皇。

它的氣息散開，祖龍脈，對那些混雜了不知道其他古怪統的蒼龍、古龍、巨龍來說，就是一種上位者般的製。

南玲紗立於螭龍之上，袖飛揚，虹輝照耀在妙曼的姿上，更是得如畫中仙子，乘龍而落凡間。

祝明朗閉上了眼睛。

腦海裡時不時浮現出剛才那巧笑。

這會的他，確實有些心神不寧了。

那不是南玲紗。

是南雨娑。

而本來就古怪多變的南雨娑似乎終於不用遮遮掩掩了。。

那一笑，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