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跟上。”
一路向西。
上百萬人背著行囊。
這是一場必然的遷徙。
因為紅心基地是守不住的,這一點沒有人能夠反駁。
可紅心基地不會消失。
眾人將于猛虎領下重建紅心基地,那里是一片新家園。
萬勝。
人族萬勝。
胡欣蒼蒼白發,一馬當先。
手中高舉著紅心基地的旗幟,猶如古蘭經中的開拓者一般,即將帶領信眾前往新的樂土。
轟隆隆
大雨傾盆。
這一場雨,一下就是半個月。
雨停時。
張恒放眼去,海水已經淹到了城墻邊上。
再看看深海區域。
一些海洋巨在此地徘徊,顯然只等海平面再次上升,紅心基地舊址化為海洋,它們便會來此狂歡。
“洪!”
張恒收回目,又眺向猛虎領方向。
眼。
一塊空地上,白發蒼蒼的胡欣,正在教導一群以洪為首的孩們習武。
滴答。
滴答。
時間繼續向前。
一年。
五年。
十年。
轉眼來到巨紀元三百九十五年。
這一年。
洪,二十六歲。
這一年冬。
大雪紛飛。
房間里點著壁爐,桌上擺著熱茶與糕點。
胡欣靜靜的躺在搖椅上,手邊放著一條織好的圍巾,就好似睡著了一樣。
拜。
再拜。
送行的隊伍組了十里長街。
在紅心基地市的居民眼中,胡欣是帶領他們走出困境的傳奇。
現如今。
傳奇并非隕落,只是回到了的理想國。
“洪城主,請節哀。”
一捧捧鮮花擺在墓碑前。
作為胡欣的傳人,洪一標志的黑戰斗服,圍著那白圍巾。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從白天,到夜晚。
也不知看得是那黑白照片,還是那‘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挽聯。
“你是洪吧?”
后傳來腳步聲。
洪扭頭看去,發現來的是一名陌生青年。
他手上拿著一把從鄉間采摘的野花,自顧自的走到了墓碑前:“我見過你,那年你還沒有車高,今天已經是個男子漢了。”
“你是誰?”
洪一臉疑。
因為張恒看著不大,給他的覺卻很沉重。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就好似站在一雄偉古跡面前,瞻仰歲月的痕跡。
“我是一只蝴蝶。”
張恒將鮮花放下:“我翩翩起舞,見證華麗的樂章,其實我不必來的,可我與你也算半個故人吧,于是我就來了,順便也看看你。”
說著。
張恒以滿是智慧的眼神看著洪:“你聽說過我的故事嗎?”
洪想了又想。
要是他沒有記錯,小時候,跟他講過一些年輕時的事。
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曾說,紅心基地市居著一名極其強大,可以控空間的神念師,當年幾次想要拜師都沒有功。
后來麼。
那個人不知道是消失了,還是去了別。
再也沒有見到過。
一晃。
九十年過去了。
曾經的紅心基地市已經化為汪洋。
新的紅心基地市在猛虎領茁壯長。
洪不是很確定。
但是看著張恒那淡然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您是那位可以控空間的前輩?”
張恒笑著點頭。
見他承認,洪反而越發迷茫:“為什麼?”
這一聲為什麼。
問的是這些年紅心基地市舉步維艱,張恒為什麼沒有出過。
要知道。
大災變后的藍星人族,普通壽命是一百五十歲。
一些強者,尤其是S級戰神,活兩百歲也是稀松平常。
胡欣卻連一百一十歲的門檻都沒活過,壽命還不如普通人,之所以過早隕落,完全是這些年來南征北戰,為了紅心基地市耗費了太多心。
也不是抱怨吧。
洪只是有些不理解:“您是我口中的傳奇,歲月都不能在您臉上留下痕跡,既如此,您一定很強吧,可您為什麼不站出來幫幫人族,幫幫紅心基地市呢?”
張恒想了想。
回答道:“按照你的理解,我是有能力保護紅心基地市,甚至改寫藍星人族的命運。”
“可你知道嗎,藍星上的一切,放眼整個宇宙微不足道,藍星人族也并非宇宙中的唯一智慧種族,甚至不能說你們是唯一的人類。”
“這是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時代,也是屬于你們的時代。”
“而我,是一只飛來飛去的蝴蝶,從不為誰停留,也從不著手拯救,因為這沒有意義。”
洪并不認同這句話:“怎麼會沒有意義,如果您能保護紅心基地市,我們就可以死幾百萬人,如果你能驅逐巨,我們就能死幾千萬,甚至幾億人,這不是一串數字,而是上千萬個家庭啊。”
看著一臉心痛的洪。
張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還記得那艘作為始作俑者,墜太平洋,并引發巨危機的生化飛船嗎。”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
“飛船來自于一個相較于藍星文明,更高等的文明之中,那個文明做三首文明,他們也自稱人類,只是長有三個腦袋。”
“我還可以告訴你,在三首人的中,藍星人族是一群低等野人。”
“目前,三首人正在與星空一族戰,并且在下風。”
“他們已經觀察到了藍星,據三首人的部決議,他們決定評估藍星潛力,決定是否讓藍星文明,為其下屬文明,并用以馳援星際戰場。”
“而評估的方式,便是你們能否戰勝巨。”
說著。
張恒向洪問道:“難道你就不奇怪,那艘生飛船墜落在太平洋幾百年,為什麼沒有外星人來勘察嗎,這就是答案。”
“三首人一直在觀測你們。”
“如果你們無法戰勝巨,那就說明你們沒有價值。”
“反之,如果你們戰勝了巨,就說明你們還有當炮灰的潛力,接下來會有幾艘宇宙戰艦,乘載著幾名你們無法想象的強者降臨藍星,宣布藍星正式被劃三首文明版圖,并對你們發起征召。”
“如果你們順從,你們將得到各種支持,并被送星際戰場,參與到三首人與星空一族的戰爭中。”
“如果你們拒絕,你們會被強行征服,以仆從軍的份加戰場。”
講到這。
張恒向洪詢問道:“你喜歡這個未來嗎?”
沉默。
這是什麼狗屁未來。
合著他們就是一群小丑,與巨打生打死只是博三首人一笑。
如果他們戰敗。
三首人連看他們都不會看一眼,只會認為他們是一群沒有價值的低等野人,活該被巨吃個干凈。
如果他們戰勝巨。
那麼好吧。
你是一個合格的炮灰了,獎勵星際戰場一座,進去與星空一族拼殺吧。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出手了吧。”
“因為沒有意義,藍星的苦難只是開始,遠非結束之時。”
“就算我保下紅心基地市又怎麼樣,難道還能幫你們戰勝巨一族嗎。”
“就算我能幫你們戰勝了巨一族,三首人呢,是不是也要給我去對付。”
“三首人,只是宇宙下的一個中等文明,宇宙人族聯盟下不起眼的一部分。”
“誠然,我并不怕三首人。”
“但是然后呢,我可以幫你們戰勝了三首人,也可以讓你們藍星人取代了三首人的位置,可你們有能力去完宇宙人族聯盟下發給你們的任務嗎。”
“總不能還要靠我吧,你們也想認干爹啊。”
張恒語重心長:“年輕人,自己的事要自己做,別老想著走捷徑。”
傻眼。
洪整個人都是蒙的,他沒說要認干爹啊。
另外。
他也不確定張恒說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未來的挑戰是不是多了點。
“海只是初一。”
“十五還在后頭呢。”
張恒低聲音:“你準備好了嗎。”
洪沒有回答。
他向發過誓,永遠不會背棄紅心城,永遠不會背離族人。
巨也好。
三首人也罷。
哪怕未來洪水滔天他也會一肩擔下來,因為他不只是為自己而活。
“很好。”
見洪面堅毅,張恒也出笑容:“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去開啟你的時代吧。”
殺!!
巨400年。
紅心城主,藍星戰神洪,正式踏歷史舞臺。
有些人是天選之子。
天生就該就一番事業。
洪便是如此。
今日南征,明日北戰。
只十年,便為紅心城打下千里沃土。
時還在流轉。
這一年。
是巨410年。
這一年。
洪,41歲,打遍陸地無敵手,號稱:藍星最強戰神。
滴答。
滴答。
時間繼續向前。
轉眼間。
時間來到巨五百年。
這一年。
洪,131歲。
這一年。
只一人殺太平洋,擊傷海皇從容而退。
鈴鈴鈴
天空湛藍,仿佛一塊巨大的藍翡翠。
宜安區第三高中。
伴隨著下課鈴聲,各棟教學樓涌出大批學生,三五群的向校門口走去。
“寧峰,寧峰!”
隨著喊聲。
一名虎背熊腰,高足有兩米的壯碩年,一臉靦腆的湊了上來,對一名穿普通藍校服,材略顯消瘦的年問道:“寧峰師兄,我能請你幫忙嗎?”
“什麼事?”
被稱為寧峰的人面淡然,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求助了。
“是這樣的。”
虎背熊腰的年人磕磕的說著:“我新學了一本名青云縱的法,可按照武館老師的指導練下去,總覺得磕磕絆絆,所以想請你在周末指點莪一下,規矩我懂,一節課兩百沒問題,師兄你看可以嗎。”
寧峰皺了皺眉。
算算時間,距離高考已經不遠了。
自己的時間很珍貴,他現在是高等學員,有在高考前沖擊F級正式武者。
如果在這時候被占據太多時間的話,恐怕會影響自己晉升正式武者的時間。
“三百,一節課三百。”
見寧峰皺眉,壯碩年趕忙哀求道:“我就周六和周日的下午來請你指點,一天不超過三個小時,寧師兄你就幫幫我吧。”
寧峰有些遲疑。
他有心拒絕,可和其他人相比,他的家庭條件很一般。
父親是流公司的貨分揀員。
母親則在去年前下崗,至今還未找到工作。
再加上弟弟的先天殘疾,還有正要上初中的妹妹,家里的經濟力很大。
“周六和周日每天三節課。”
“工資日結,每天一千,而且只能晚上來,能答應我就教,不行就算了。”
寧峰給出自己的條件。
“沒問題。”
壯碩年沒有任何猶豫。
平心而論,一節課三百元,已經是一些武者導師的授課價格了。
但是相比起來,寧峰雖然只是高級學員,還沒到正式武者層次,可他的指點效果比一般的武者導師還要厲害,這也是很多三中學員,都想聘請寧峰指點自己的原因所在。
“先給兩百定金吧。”
寧峰也不客氣:“我要給家里買點葷菜。”
壯碩年毫不猶豫的掏了二百。
而就在這個時候。
放學的人群中突然傳來驚呼聲:“是許欣,家又用飛行來接回家了。”
如果說。
寧峰是宜安三中的蛤蟆王子。
那麼許欣,就是眾星捧月的天鵝公主。
一米七五的大個子。
長得也漂亮。
再加上家里有錢,日常的代步工便是一架候鳥飛行,任誰看了不像了的子,做個彈弓,去打班主任家的玻璃。
“許欣!”
寧峰下意識的抬頭。
其實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小學起他與許欣便是同桌同學。
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
先同桌,再同班,最后變同校。
曾幾何時。
寧峰也幻想過妻子的模樣。
可他更清楚,出許氏財團的許欣,與他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同一時間。
“前輩,洪來求見”
如今的紅心基地市舊址。
早已經化為一片汪洋。
海洋巨肆無忌憚的在這里游著,宣告著此地已是人類區的事實。
可今天。
這里又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他年約四旬,背著一桿大槍。
如果有記者在場的話就會發現,此人赫然是已經封神的存在,藍星第一強者:洪神。
“是你啊。”
周圍的景開始閃爍。
很難形容這個畫面,非要形容的話,有點像上網時,突然出現的視頻卡頓。
“洪啊。”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張恒就那樣出現在半空中。
手中拿著魚竿,頭也不回的念叨著:“難道是第一強者的位置坐久了?空著手上門,你是咋想的?”
呃
洪有些不好意思,非常誠懇的道歉道:“前輩,我想您白云常伴,清風隨,用不到那些俗了。”
行吧。
小孩子一個,張恒也沒有跟他計較:“你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小猴子,這次來看我這個老鬼,恐怕是又遇到難了吧。”
“前輩明鑒。”
洪不敢瞞,實話實說道:“我已經從海洋皇口中,問出了那艘生化飛船的下落,可飛船上有自毀程序,我本不敢來。”
說著。
洪沒說求張恒做什麼,而是轉口道:“前輩,我看那飛船保存的還算完好,有修復的可能,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收藏呢?”
“收藏!”
張恒雖然知道這艘飛船的下落,可之前忙著閉關重修,倒也沒往這方面想。
現在。
他已重修回天仙之境,并且卡在了往羅天境突破的關隘上,一時半會也沒什麼頭緒。
靜極思。
好像出去走走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