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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一千零三十【廣交所之狼——鄭芝龍】

最新網址: 廣州,證券易所。

鄭芝龍今年已61歲,自從被擼去公爵,只剩個小爵位之后,他就整天聽戲和宴飲,不再過問外界的任何事

這次卻難得出遠門,一是來廣州見兒子,一是來易所看熱鬧。

鐘樓敲響九點的鐘聲,易所大門終于打開。

鄭芝龍帶著親隨進去,只見前方掛著幾塊黑板,寫著票和期貨的名字。

票僅有九支,期貨也才幾種。

由于是開張第一天,所有票和期貨,都寫著一個指導價,方便投資者在開盤前競價。

所的所監霍震聲,正經的進士出,之前在大同銀行任職。他讓差敲鑼,示意眾人安靜,然后舉著鐵皮喇叭說:“今日廣州證券易所開張,我先簡述一下規矩……”

趙瀚定下的六條易規則,大方向當然得遵守,細節實時必須改

因為沒有電腦的時代,證券易滯后太大。

鄭芝龍聽了半天也沒聽懂,但他雇了個證券經紀人,吩咐道:“你先把別的弄好,我看看再說。”

經紀人立即去買申請單,這玩意兒也是要錢的,買單由紅墨印刷,賣單由藍墨印刷。一口氣買了上百張,拿回來站在鄭芝龍邊聽命。

已經有人填好單子去競價,此項流程也改了趙瀚的規定。只有最初五分鐘的申請單,可以選擇撤單,因為人工忙不過來,容易造現場混

昨日沒有收盤價,方定了競價參數。

隨著時間推移,各支票和期貨的數據,被易員用筆寫在黑板上……最高買價、最低賣價、最多價、開盤價等等。

“這就可以買了?”鄭芝龍問。

經紀人建議說:“印度商社的老別買,被抬得太高了。點金銀行的票可以買,點金銀行就是以前的萬生源錢莊,而且是目前唯一的銀行票。發行價十兩一,今天的開盤價是十六兩,肯定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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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買50!”鄭芝龍非常豪氣,這點錢對他來說,純粹就是雨。

申請單的買賣價格,填的是一個區間,否則人工配對太困難。

鄭芝龍讓經紀人去遞申請,足足等了十三分鐘,終于完易。然后他就盯著黑板看,價從16兩,漸漸變16.2、16.5、1……每過15分鐘,易員就要用筆更改價。

大概過了40多分鐘,點金銀行的價,突然就停止變,旁邊用筆畫圈標注“漲停”。

鄭芝龍問道:“漲停就是不能再買賣了?”

經紀人解釋說:“買點金銀行的人太多,朝廷規定,每日漲跌最高15%。今天不能買賣了,只能明天再來。”

“那你算算,我賺了多。”鄭芝龍道。

由于申請購買票時,填的是價格區間,配對出來的易價也不同。經紀人拿著算盤敲打一番,笑著說:“恭喜爵爺,刨去牙費(經紀人)和票稅,不計買申請單的錢,爵爺今天凈賺112塊3角6分。”….

鄭芝龍驚訝道:“我坐在這里,啥都不敢,就買些票,便能賺一百多兩銀子?”

“爵爺出了本錢啊。”經紀人說。

鄭芝龍早在家里膩歪了,各種娛樂方式都嘗試過,如今總算找到了新玩法。

鄭芝龍不缺這點錢,他只是覺得很有趣,便說:“再去買,銀行的票漲停了,別的票還沒停,全停了就去買期貨。”

經紀人也不勸,因為票就幾知,現在是買啥都漲。

下午開盤僅20多分鐘,九支票,全部漲停。接著,就連期貨都漲停了。

沿海富商太多,證券易所又新鮮,好些富豪沒事兒干,都跟鄭芝龍一樣跑來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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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連續漲停三個多月,票種類也增加到

17支。

突然傳來一個消息,印度商社有條船失蹤了,卻是中途遇到了暴風雨。

價已經到離譜地步的印度商社,開盤幾分鐘就不再有買單。鄭芝龍手里屯著一堆票,不斷降低賣價,卻本沒人來買。

這種況,足足持續一個多月,套牢的票終于陸續出手。

“賠了多?”鄭森一臉笑意。

鄭芝龍說道:“不多,才虧三千多兩銀子。”

三千多兩銀子,對鄭芝龍而言不算多,但他心里就是很惱火,面子上很難掛得住。

趙貞芳說:“有人上吊自殺了。”

鄭芝龍驚訝道:“為票自殺?”

鄭森嘆息道:“那人買票賺了不,玩得越來越野,竟然把房子抵押,找銀行貸款炒。印度商社的票暴跌,有幾支價奇高的也跟著跌。他還不起貸款,被銀行收走房子,全家都流落街頭。一時想不開,就翻墻爬進自家房子,在堂屋里上吊自盡了。”

“這票害人啊。”鄭芝龍也頗為慨。

鄭森趁機說:“父親玩票可以,切莫太過癡迷。”

鄭芝龍道:“我就是玩玩而已。”

廣州這邊的報刊雜志,刊登了炒自殺的新聞,瞬間就引起全城熱議。

升斗小民把票視為毒蛇勐,認為那就是賭博,教育子別進易所。一些知識分子,也寫文章抨擊證券易,大罵票期貨蠱人心,是人世間最道德敗壞的東西。

然而,卻不斷有新的票上市,特別是銀行為數最多。

一些報刊雜志也增加板塊,大談特談經,不知從哪兒跑來的票專家,在報紙上指點江山教人如何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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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芝龍非常有意思,他自己的公司不上市,卻又喜歡泡在市里玩。

他還特別喜歡短線作,因為長線投資不刺激。

鄭芝龍還認識了一些友,都是有錢富商。他們聯合起來泡制假新聞,買通報紙大肆傳播,人為造票暴漲暴跌。

事后,那幾家報館被人砸了,甚至有個報社編輯,被憤怒的民打癱瘓。….

此事鬧得太大,就連左布政使鄭森的邸,都被民圍著要求主持公道。

“父親,你也參與其中了?”鄭森的臉非常難看。

鄭芝龍失口否認:“我沒有。”

鄭森說道:“涉事報社,員工全被審問過了,順藤瓜已經找到收買之人。”

“把我供出來了?”鄭芝龍問。

鄭森冷笑:“誰敢供出你這位爵爺?但跟父親一起炒的富商,已經被府抓了四個!”

鄭芝龍不以為意道:“諒他們也不敢揭發老子。”

鄭森極為憤怒:“父親缺那點銀子嗎?”

鄭芝龍說:“不缺,但有意思。”

鄭森說道:“所有涉事報館,除了罰錢之外,執照全部加蓋紅印。若敢再犯,一律吊銷執照,子孫三代不得經營報刊。至于那些富商,名下商社也被加蓋了紅印,多來兩次,今后會影響兒孫科舉做。父親,你好自為之吧!”

鄭芝龍不敢再蓄意制造虛假消息,但他很快學會別的招數。

有支剛剛上市的小票,由于鄭芝龍買得太多,竟然稀里湖涂變莊家。然后他發現自己可以作,民跟傻子一樣,被他牽著鼻子走。

洗盤、拉高、出貨,鄭芝龍屢試不爽,僅憑借這個套路,就在市里賺了上萬兩銀子。

漸漸的,民也學聰明了,知道有人在坐莊。誰要是對小票坐莊洗盤,很快就要被老民察覺,說不定莊家反而把自己給套牢。

又有一幫證券經紀人,悄悄聯合起來,利用客戶的錢,價套取暴利。

七八糟的玩法越來越多,倒證監會做出新規定。

當李銓再次回到上海,發現跟去年又不一樣了。就連拉富貴車的車夫,都在聊某人在市賺了多錢,一臉羨慕恨不得自己也去炒

底層百姓,還真不敢炒,因為最低投資一兩銀子,那可以買多斤米啊。

李銓給皇帝寫信,詢問四海商社是否上市,又說自己打算去航海探索。

他的志向不是做生意,洲航線已經步正軌,李銓也打造了兩艘新船,準備帶著船員們去別看看。

趙瀚收到來信,也獲知了三大易所的況,回信說:“四海商社暫不上市,否則票必引起瘋搶,甚至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價格。”

之前作出規定,還個非常重要的容。

有上市公司的原始東,見到自家價瘋漲,竟然大量拋售套現。由于作不當,此舉引發價暴跌,其他東將其告到府,投資失利的民也鬧騰起來。

由于缺乏相關規定,此桉只能不了了之,證監會遞了一份建議,請求財部和閣予以批準。

即,上市公司的原始東,他們所持有的票,必須與普通民有所區別。所有原始,在公司上市兩年之止在市出售,兩年以后,逐年增加出售限額。

趙瀚每個月都在證券市場發展,鬧心的事很多,但規則也在不斷健全。

荷蘭那邊的易所,其實況也差不多。富商鉆空子的作,已經影響到市場安全,得大資本家們進行調整。

只不過,中國這邊整頓力度更大。

而荷蘭的證券易所,一切利于大商人的空子,都被選擇的無視了。

只需發展一兩年時間,中國的證券易所,必然比荷蘭更加規范,這是屬于集權政府的獨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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