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瀕臨死亡的這一刻到來時，周諾腦海里快速閃過無數個畫面。

戰，荒，尸橫遍地的廢墟。

一個面黃瘦的年走來，向出手，還給了一個饅頭。

“你什麼名字？”

“我不記得了。”

“這個世道不容易，兩個人會稍微強一些，愿不愿意跟著我？”

孩點點頭。

“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你的名字周諾。”

從此以后，年和孩四漂泊。

年教孩武藝，孩苦練箭。

凡遇見不平事，無論對方是否強大，兄妹倆都會出手相助。

或許是兄妹倆好事做多了得到福報，他們在絕境時遇到了趙歡，一直以來幫助別人的他們也得到了別人的幫助。

然后又遇到了靖海劍師。

兄妹倆這對組合終于變得強大了。

陵山。

青東城。

燕川。

長綏。

云荊。

銀谷。

趙澄……

“阿澄……哥哥……”周諾的眼眶潤起來，臉上卻沒有恐懼，只有憾。

鏘！

眼看許青山的劍越來越近，又一把長劍橫過來，將許青山的劍挑起。

夜風拂。

一個拔的影出現在周諾的前面。

周諾怔怔的看著這道長發垂到腰際的影，喃喃道：“哥哥……”

周川偏過頭，讓周諾看到他的側臉，聲音溫卻帶著一責備的語氣說道：“給人家當媳婦后，連警覺也降低了？”

“哥哥！”

五年了，五年的思念如火山發一般，周諾再也難以自抑，從后面將周川抱住。

周川道：“好妹子，他欺負你，哥哥幫你打他。”

許青山說道：“周川，好久不見。”

周川拍拍周諾，示意退到一旁，道：“是好久不見了，上一次還是武舉的時候。說到武舉，那時候我輸給了你，讓你奪得了武舉狀元，不知今日我們勝負會如何？”

許青山道：“爭名分你都打不過我，決生死你就更不行了。畢竟你是謙讓的君子劍，而我是奪命的無常劍。當年武舉前三甲，若是決生死的話，你怕是連探花典臣都打不過。”

“這話過分了。”

周川了下長發，道：“君子劍也是能殺人的。”

“是嗎？”

許青山手一抖，率先出劍。

一道迸的劍氣自周川腳下散開，打許青山快速進攻的節奏后，周川舉劍在許青山的長劍上點了一下。

許青山稍稍一愣，眼前的周川仿佛有種正拿著戒尺拍打他的覺。

就像是私塾里的老先生用戒尺懲罰犯錯的學生。

很……

辱。

許青山穩住心神，迅速把手回來，連對周川出了數劍。

有的是刺，有的是挑，有的是砍。

無常劍大開大合，非刀似刀，劍氣損，似無常索命。

許青山就宗師后，無常劍的劍氣能外化，尋常人被染上一些便會久病不愈一命嗚呼，真正是被間的無常給盯上了。

但偏偏許青山書生模樣，風度翩翩，與之形極大的反差。

周川對許青山的路數了解，好在也達到了宗師境，君子劍氣和無常劍氣一正一邪，剛好能與之排斥。

這是兩人都就宗師后的第一次手，周川到毫無力。

“知道我為何要去雪山閉關嗎？”

“雪山是潔凈的神圣之地，干凈、無暇、似真正的君子。”

“你這損的劍招，難侵我！”

周川作干練，劍法嫻，將許青山的進攻盡數擋出去，將那損的劍氣盡數避開。

“君子不爭！”

周川使出君子劍第三劍。

當年他對都吁都和跎魔鳩使出這一劍時，讓兩人都陷了神世界的幻境之中。

此時對許青山也是如此。

許青山愣了一下，眼前不再是九寨鎮的模樣，而是一間學堂，他手捧著書卷，眼前全是眼看著他的孩子。

這時候的他，不再是無常劍，而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

這樣的生活也好。

但許青山畢竟已是宗師，至稍稍一個停頓就看穿了周川的把戲，他知道若自己再沉浸在神世界哪怕一息，估計就會被周川的劍刺穿。

他將勁提聚到極致，將書卷扔掉，對著眼前的學生們連砍數劍！

學生們紛紛倒在泊中。

學堂坍塌，神世界里的景象破碎。

許青山雙眼紅，外化的劍氣漸漸變了黑。

沖破枷鎖的他，此時在周川眼中宛如一個可怖的死神！

“啊！啊啊！！！”

周圍的房舍中有痛苦的喊聲傳來，是無常劍的損劍氣侵了他們的，讓這些離得近的百姓遭了無妄之災。

無常劍是殺人的劍，不能救人。

君子劍雖是謙和之劍，但也不能救人。

卻可以以殺止殺！

周川憤怒的看了許青山一眼，也將勁提聚到極致，又一劍刺了過去。

君子劍第四劍。

“君子不黨！”

這一劍緩緩地朝許青山推過去，就像是送一樣。

平穩、干凈，宛如劍上躺著一杯香味沁人心脾的好茶。

我不是要殺你，我只是請你喝茶。

許青山外化的劍氣凝住了，一雙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目盯著周川的劍。

此時他的神世界更加震撼！

往日的種種惡行、劣跡、違背本心的行為瘋狂在腦海里浮現。

每一個畫面都化為一道劍氣鞭打著他的靈魂。

只一個瞬間，一口鮮便從許青山的中噴出來，他使出全力才將長劍掄起將周川的劍彈開，然后迅速后退數步，捂住口，中卻還在流著。

勝負已分。

“你敗了，許狀元。”周川舞出一個劍花，瀟灑的了下長發。

許青山捂著口，看著周川說道：“你竟變得如此強大……”

周川道：“我能勝你，不是勝在修為，而是勝在劍法。師父教我君子劍的時候曾說過，只要我能堅守本心不誤歧途，我將會為君子劍造詣最高的人。”

“君子劍勝無常劍，便是邪不勝正！”

許青山踉蹌了幾步，長劍撐在地上才勉強站穩，可見周川這一劍對他造了極重的傷。

這時，一道厚重沉的聲音傳來。

“靖海劍師的徒弟竟也和他一個德，冠冕堂皇，殺個人也要標榜什麼狗屁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