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睡夢中驚醒，略有些茫然地坐了起來，剛才好像做了個一個不太好的夢，雖然不記得夢見了什麼，心口卻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

 秀秀端著熱水進來，見謝蘊醒了很驚訝:“姑姑怎麼醒了？”

 謝蘊抬手了額頭的冷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做了個夢，什麼時辰了？”

 “剛亥正，姑姑你睡了沒多久。”

 的確是睡了沒多久，也就一兩刻鐘，但謝蘊此時卻徹底沒了睡意，努力去想那個夢境，卻什麼都沒想起來。

 無奈地嘆了口氣，冷不丁聞見周遭充斥著一甜膩的氣息，醒來后一直有些厭食，聞見這個味道頓時有些反胃。

 “營帳里放了什麼？怎麼這個味道？”

 “是蘇合送來的，說謝姑姑你之前救了家娘娘，所以做了些家鄉特的糕點送過來。”

 謝蘊皺了皺眉，蘇合？

 “姑姑，我拿銀針驗過了，你嘗嘗吧，聞著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秀秀將一盤子糕點端過來，話音一落下就吞了吞口水，顯然是被饞得不輕。

 謝蘊失笑:“想吃你就吃，不必等我開口。”

 瞥了一眼那糕點，眉心微微一蹙:“我怎麼記得蘇合來自滇南，滇南的特產不是這個吧。”

 秀秀滿臉驚訝:“姑姑你連蘇合老家在哪都知道啊？這宮里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說著又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姑姑，我真的吃了？”

 謝蘊沒開口，眉頭卻越皺越，剛才話雖然略帶幾分疑問，可心里是很篤定的，當初謝家被判流放滇南之后，十分仔細地研究過滇南。

 那里氣候惡劣，因為瘴毒橫行，糧食作一向不怎麼旺盛，好在那里盛產昆蟲，百姓們因地制宜，倒也勉強能自給自足。

 這樣一個地方來的人，卻做出了如此致的糕點……

 直覺有古怪，眼見秀秀把的沉默當了默認，拿起糕點就要往里塞，連忙抓住了的手腕:“等等。”

 秀秀倒也不貪，謝蘊說等等，立刻就停了下來:“姑姑，怎麼了？”

 謝蘊也拿不準，只是習慣的謹慎:“還是明天讓太醫看過再說吧，你也知道悅嬪和我一向不和。”

 秀秀有些失，卻很聽話:“好，那東西奴婢先收起來。”

 端著盤子就要走，可在轉的瞬間，謝蘊卻聞見了一極淡的腥味，不久前才過重傷，對這個味道十分敏，立刻拉住了秀秀:“別等明天了，你現在就送去太醫那里看看。”

 見臉十分嚴肅，秀秀也不敢多言，端著盤子就要走。

 可簾子剛開就僵住了，然后僵著一步步退了回來，邊走邊著嗓子道:“姑，姑姑……”

 謝蘊聞聲看過來，在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之前，先聽見了逐漸集的聲。

 腦海里有了個不好的猜測，等秀秀越退越近，追的東西也闖進了營帳，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蛇，一眼看去數不清的蛇。

 秀秀抖了篩子，剛才還有力氣說話，現在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手里端著的糕點也跟著抖起來。

 可這些長蟲子本不在意的心，仿佛到了召喚一般迅速朝近。

 “把糕點扔了！”

 謝蘊一聲厲喝，秀秀如夢初醒，猛地一揚手，糕點噼里啪啦散落在周圍，蛇群迅速四散朝著糕點蜿蜒而去，可們仍舊被堵在營帳里。

 謝蘊高聲朝外喊起來:“誰在外頭，營帳里進蛇了！”

 秀秀也像是才想起來可以求救一樣，瘋狂喊著救命，可外頭無人回應。

 謝蘊心里一沉，是有人把軍引走了嗎？

 “秀秀，你去搬救兵，實在找不到人幫忙就去找祁大人。”

 秀秀已經慌了神，點著頭就要走，可剛邁開步就猛地頓住了:“姑姑，我走了你怎麼辦啊？你腳上有傷，走不了的。”

 謝蘊其實也不知道，已經本能的不去考慮自己的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形了一個潛意識，沒有人會管。

 抓住了被子:“沒事，它們是被點心引來的，我沒有吃，它們不一定會攻擊我。”

 秀秀暫時被說服了，踮著腳在蛇群里尋找隙，一步步慢慢往外挪。

 眼看著蛇群都在吃糕點，并沒有理會的意思，心里一松，腳步跟著快了些，可下一瞬腳腕就是一疼，慘一聲跌在了地上:“我被咬了，我被咬了……姑姑，救命……”

 謝蘊臉驟變，一時也顧不上危險抬腳就要下地，可一作就牽扯到了傷口，疼得眼前一黑，腦袋倒是暫時冷靜了下來。

 如果這蛇真的會攻擊人，那這麼下去也會被咬，而上還有腥味，會激發蛇的兇。

 可放著秀秀不管，會沒命的。

 時間容不得思考太多，急之下扯過被子系在了腰上，勉強遮擋了一下傷口和腳，然后抬腳下了地，可剛一落地，劇烈的痛楚就從腳底生疼起來，一下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鉆的骨頭。

 疼得額頭都是冷汗，卻只能咬牙忍著，拼盡全力將秀秀拖出了營帳。

 好在外頭雖然也有蛇，卻都朝著營帳里前進，并沒有理會們，謝蘊松了口氣，跌坐在了地上，卻不敢休息片刻，得去給秀秀毒，可剛看了一眼傷口就呆住了，那條咬住秀秀的蛇竟然沒有松口，現在還死死咬著的腳踝。

 蛇不該是咬了人就走嗎？為什麼這條不一樣？

 謝蘊呆滯片刻，陡然反應過來:“秀秀，你是不是吃過糕點？”

 秀秀滿臉是淚:“對不起姑姑，我太饞了，對不起……”

 謝蘊又氣又急，可現在不是責備的時候，必須要把蛇弄下來，不然等毒肺腑，就救不了了。

 可是這蛇咬得太，扯會把秀秀的撕下來。

 謝蘊張的頭皮發麻，加上牽扯到傷口的劇烈痛楚，一陣陣的眩暈，仿佛下一瞬就會栽倒下去，可不能。

 得救這個丫頭。

 深吸一口氣，著自己冷靜下來，看了兩眼那蛇，心里終于有了點頭緒。

 蛇這種東西，從小就有些畏懼，冰涼，膩，簡直讓人不寒而栗，可眼下再畏懼也不得不手。

 狠狠一咬牙，從傷口隙里將手指了進去，掰著那兒臂的蛇吻，用力往兩側撕扯:“你給我松開！”

 那蛇仿佛被激怒了一樣，力掙扎起來，力氣之大，謝蘊竟險些沒能抓住，而蛇牙卻還在不斷地試圖閉合，謝蘊幾次都將蛇吻掰開，卻又被它死死咬了回去。

 每次博弈，秀秀都疼得直抖，可也知道事都是因而起，死死咬著牙沒有慘。

 謝蘊看臉慘白，頗有些心疼，可這種時候不能心。

 咬了咬牙，可胳膊在抖，眩暈的覺也越來越嚴重，心里有些發慌，如果在力耗完之前沒能救下秀秀，們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