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臉卻有些不善,要不是剛才他及時開口支走了夫子,現在他還得苦哈哈地讀那些無聊的書,都是這個狗奴才,險些壞了他的好事。
“哪里來的混賬,本王說話得到你?”
謝蘊仍舊含笑,并沒有因為晉王的兇神惡煞而退:“奴才自知份低微,正是因此才想博殿下一笑,如此也算是宗耀祖了。”
晉王一愣,雖然氣惱還在,卻到底是被捧得高興了:“你個廢人還說什麼宗耀祖……算了,本王不跟你計較,你說有地方比上林苑還好玩?什麼地方?”
謝蘊看了看其他的皇子,面為難:“那個地方得地去,人一多被發現了就不好玩了。”
見這麼神,晉王才真的來了興致,跟在太后邊的這些年,他仗著寵無法無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別人不允許的事。
他直接從窗戶里爬了出去:“你告訴我。”
謝蘊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晉王滿臉困,這種時候他上才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孩子氣:“尚宮局?那里真有好東西?”
“奴才怎麼敢哄騙晉王殿下?只是東西藏得很深,殿下幫奴才拖住宮正司,奴才才能將東西出來。”
晉王頓時不滿:“拖住宮正司?怎麼拖?本王要的東西誰敢不給?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直接要有什麼意思?咱們拿出來不讓人發現才有趣,拖住那邊的法子奴才也想好了,您只要……”
附過去說了幾句話,晉王的臉逐漸興起來:“好好好,這個聽起來就好玩,走走走,現在就去!”
謝蘊稍微松了口氣,是臨時編的這個說辭,開口的時候心里并沒有底,眼下見晉王真的答應了,心口的大石才算落了地。
引著晉王往外走,因為有了希,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可不等到擷芳殿門口,這份輕快就戛然而止了。
德春捧著圣旨迎面而來。
一拉晉王,躲在了石雕后頭。
德春的聲音從正殿傳過來:“皇上今日來了興致,要考校諸位殿下的功課,請各位移步書房聽考。“
謝蘊心下一沉,殷稷一向對這些皇弟們沒有太多關注,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怎麼會忽然想起來要考校他們的功課?
這個王八蛋,一定是知道來找了晉王,所以特意來斷后路的。
氣得咬牙切齒,可現在卻不是生氣的時候,得趕在晉王被找到之前帶他去宮正司。
抓著晉王的手,拉著他就往小路上鉆。
晉王卻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在地上不肯:“你個狗奴才,誰準你本王?松手!”
謝蘊被他罵得心里不快,卻只能耐著子哄騙:“殿下不想看好玩意了嗎?被他們抓住我們就去不了了。”
晉王當然還想看,可他更在意自己的份,太后說過他才該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現在卻被一個低賤的太監了。
他越想越氣,聲音尖厲起來:“本王想看就能看,誰能攔得住本王?你個狗奴才松手,臟死了,惡心!“
謝蘊心口一刺,大腦瞬間空白,回神的時候,已經一把將晉王甩在了地上,冷厲的眼神嚇得對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有些懊惱自己失態,連忙蹲下打算安晉王。
可晉王卻已經被嚇到了,明明剛才嚇唬自家兄弟時還囂張跋扈的,現在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來人啊,救命啊,這個狗奴才敢打我……”
“我沒有,晉王你別喊……”
謝蘊忙不迭地安,可已經晚了,德春尋聲找了過來,烏將他們圍了起來。
瞧見德春那一掌事太監的服飾,晉王立刻開始撒潑,以往在長信宮人面前,這一招好用得很。
“他欺負我,他欺負我……我要挖了他的眼睛,給我挖了他的眼睛!”
德春嘆了口氣,瞥了一眼毫無皇家儀態的晉王,卻并沒有理會,反而抬腳走到了謝蘊跟前:“姑姑,您這是何必呢?皇上只是要你低個頭,又不會真的為難你,一句話的事,何必招惹這樣的人?”
謝蘊怒目而視,何必招惹?若是殷稷沒有那麼卑鄙,又何必走這一步?
德春尷尬的移開了目,冷不丁小卻被踢了一腳,他垂眼看過去,這才瞧見是晉王。
剛才和謝蘊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被嚇得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現在人多了,他就又恢復了之前的囂張:“你個狗奴才,蠢貨,廢,本王讓你挖了他的眼睛,你沒聽見嗎?”
德春彎腰拍了拍擺上的土,臉上仍舊帶笑:“殿下說笑了,宮里怎麼能私刑呢?”
“我說行就行,你挖不挖?你不挖他我就挖了你的!”
德春臉微微一僵,他在乾元宮里向來不是個圓的人,蔡添喜游刃有余的人世故,他學了這麼多年也還是沒學會,眼下面對這麼一個無理取鬧偏又份貴重的孩子,他似是有些無可奈何,沉默地看著晉王沒再開口。
謝蘊對他多也有幾分了解,雖然氣這人幫著殷稷堵得無路可走,可說到底對方也只是個奴才,沒道理不聽主子的話。
何況這件事是因而起。
嘆了口氣,正打算說點什麼糊弄晉王,讓他不要再胡鬧,一垂眼卻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孩子,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然后一扭頭跑走了。
一愣,不自覺看了眼德春:“你剛才做了什麼?”
德春滿臉無辜:“奴才能做什麼?不過是晉王殿下懂事,沒有為難罷了……”
他說著,目遠遠的看向晉王的背影,眼底極快地閃過了一冷,可等他再看向謝蘊的時候,臉上就只剩了和往常一般無二的略有些木訥的笑。
“姑姑,您還不肯去求皇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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