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啊皇兄，我做了這麽多事，可你卻足足十六年才了解真相，這足以說明你這個皇帝當的昏庸無能，隻有我才是最適合這個位置的。”莫玉檀說道，“如今，你所有的兒子都死的死、廢的廢，就算你把皇位搶回去，又能坐的了多久？等你駕崩了，這皇位不還是我的？所以，你不如早點退位讓賢，如何？”

“這麽說，你承認自己做的那些事了？”皇上問道。

“這有什麽不承認的？”莫玉檀說道，“如今整個朝堂大半都是我的人，在江湖上我也有勢力，拱衛皇城的軍隊有五分之四都聽命於我，我還有無數的兵和私兵，等你一死，不管你把皇位傳給誰，我都有把握拿到手，我又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呢？”

“昌邑郡王，或者我該你羅剎殿主？”顧昭雪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謀算了十六年，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你是誰？”莫玉檀看著顧昭雪，微微一愣，然後了然，“你就是那個名京城的昭雪姑娘？幫大理寺破案，幫三皇妃安胎，幫德妃治療臉上的舊傷，還真是個能幹的奇子啊！”

“那你知道我姓什麽嗎？”顧昭雪反問，“我姓顧，顧長風的顧，顧瑾辰的顧。”

顧長風和顧瑾辰這兩個名字，年輕人很可能不知道，但朝中大多數人全都聽說過，昔日醫香傳世的顧家，就屬這兩個人最為出名。

一個是太醫署丞，一個是醫毒雙絕。

而現在，顧昭雪說姓顧，顧長風的顧，顧瑾辰的顧，那麽也就意味著……是顧家後人。

再仔細一看，跟在皇上邊的那些人，或多或都跟十六年前的案子有聯係。

顧家後人顧昭雪，柳賁之子柳青楊，還有被投閑置散十五年的戰神陸祁玉，他們全都是十六年前那場浩劫的害者。

“原來如此。”莫玉檀點點頭，“我就說為什麽你總是在破壞我的計劃，原來還有這層關係。不過，你以為就憑你拆穿的那些事，就能搖我的基嗎？”

“你的基是什麽？是南方滄州永安縣的鐵礦山嗎？是山中的兵、銀和私兵嗎？”顧昭雪神淡然，“如果是這些東西，那我要跟你說聲抱歉，那地方也被我掀了。”

“你說什麽？”莫玉檀臉大變。

鐵礦山的東西，是他最大的依仗，就算他現在敗了，但是隻要有那座山，他就還能招兵買馬，從頭再來，可是現在顧昭雪直接就把話挑明了，告訴他那座山已經被人發現。

“你縱滄州兩河府的臺大人周浩，貪贓枉法，把貪來的錢都通過他的兒子周磊，利用萬盛賭坊為介，全部送給你。可是我們在兩河府查到了周浩貪汙的證據，又從程國公府滅門案和國庫銀兩掉包案，毀掉了萬盛賭坊，你的斂財渠道一下子就丟了大半。”顧昭雪盯著莫玉檀，開口說著。

沒等莫玉檀開口，便直接把剩下的事都說了出來：

“你掌握了忠勤伯府的把柄，讓忠勤伯府太夫人在南方建立了一個無塵庵，以給人完心願為噱頭，收取大額錢財。可無塵庵卻因為卷了一樁殺人案，也被我們連拔起；同樣的，忠勤伯府先後因為世子教唆程三公子殺人、二小姐刺殺三皇妃、以及忠勤伯府二老爺和宮妃私通的事，遭遇滅門。你剩下的斂財渠道也丟了不。”

“再就是程國公府滅門案，你娶了程瑤，卻對冷暴力，一步步設下陷阱，讓和程三公子之間發生那些事，導致程國公府滅門，而程國公府的錢財卻被你順利接收。當然，這筆錢才被你投到鐵礦山，養那些私兵，打造兵。可憾的是，鐵礦山如今已經被搗毀，胡正青、肖飛那些效忠你的人，也都沒有好下場。”

“你和皇後娘娘早就有，十二皇子是你們的兒子，為了奪取皇位，你們裏應外合，謀害無數宮妃，陷害忠臣良將，昔日的三皇子生母趙人，以及後來的定遠侯府，都是你們的目標。你們甚至為了瞞份，把三皇子當靶子，表麵上對他好，實際上讓三皇妃永遠不懷孕，讓三皇子失去奪嫡資格，卻又在我替三皇妃治好了病之後，對他們下手。你們收買佟總管假傳聖旨，讓定遠侯府流放西部，可惜的是終究你們都沒能得到你們想要的陸家軍兵符。”

“你為程國公的婿之後，得知了程老國公曾經替先帝和陛下訓練過飛羽衛，於是你暗中建立另一飛羽衛勢力，並試圖控軍隊。北境軍中的齊將軍就是你的人，你利用齊將軍在北境的職務之便，製造雪崩害死大皇子和二皇子，想知道朝廷混來謀取皇位。可惜當時你的羽翼不，沒能功。而齊將軍也在今年年初泄了份，死在北境。你的謀，再一次瓦解。”

“昌邑郡王，你的人，你的錢，你的兵，你的勢力，全都被一樣一樣的連拔起，你還有什麽底氣說這皇位是你的？”

隨著顧昭雪的話音落下，整個朝堂陷一片沉寂之中。

百沉寂，那是因為他們沒想到昌邑郡王竟然不聲不響地做出了這麽多事；而昌邑郡王則是完全沒想到，他所依仗的那些人和勢力，竟然真的被人一點點地連拔起。

如今除了羅剎殿和京城的四個軍隊，還有那些朝臣，他已經再沒有任何優勢。

“對了，忘了告訴你，外麵的巡防營、軍、五城兵馬司和皇城守備軍已經投降了，整個京城已經被三十萬北境軍和十萬陸家軍包圍。那些歸順你的朝臣，多數是暗中投靠飛羽衛的，名單已經被人送到了皇上手裏；你現在什麽都靠不住了，隻剩下一個羅剎殿。就是不知道，你的羅剎殿和天機閣比起來，誰更勝一籌？”顧昭雪繼續問著。

昌邑郡王臉鐵青，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本以為是算無策，誰料到頭來他真的一無所有。

不，他還不算一無所有，他還有羅剎殿。

羅剎殿的位置蔽，就算他當不皇帝，他還能回到江湖中去，憑著他的武功和謀略，當個武林盟主也是綽綽有餘。

到時候，他帶著全武林給宸國的皇帝找麻煩，反正眼前的皇帝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新皇帝肯定撐不住場，整個宸國還不是他的囊中之？

想到這裏，昌邑郡王將自己頭上的珠玉冠扔掉，整個人飛而起，就想離開大殿。

可這時候，一道玄影騰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