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楊將兵符收好,又聽皇上叮囑了幾句。
沒有人知道兩人在寢殿裏這麽長時間,到底說了些什麽,隻知道柳青楊離開的時候,一如既往地神嚴肅,什麽都看不出來。
而與此同時,皇後所在的宮裏,佟總管正把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向皇後稟報。
“你聽得可真切?”皇後在聽完佟總管的話之後,臉上神驟然變化,再一次確認。
“娘娘,奴才聽得很清楚,柳青楊口中的的確確是說出了劉太醫三個字。”佟總管肯定地說道,“奴才也正是因為聽到了這三個字,所以才過來稟告的。”
現如今的太醫署中,還真沒有姓劉的太醫,那麽柳青楊口中提到的那個人,必定跟十幾年前的事有關。
皇後的眼中閃過一抹厲,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的腦海中各種念頭閃過,一種莫名的難安從心底湧起,這種覺,自打宮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就連上次出現“宮妃紅杏出牆”的傳聞,也沒有這樣恐慌。
皇後甚至有種覺,這一次的事,恐怕不會小。
“佟總管,勞煩你去通知他一聲,今晚我要見他。”良久之後,皇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信送出去。”佟總管點點頭,應了下來。
等佟總管走了之後,皇後一直在思考,關於十幾年前的事,到底是怎麽會突然泄的,為什麽劉太醫躲藏的好好地,突然間就到京城告發了?
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謀。
然而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柳青楊,而是皇上的態度——皇上是否相信這個傳言,皇上對是否如以前一樣?
如此想著,皇後下午的時候便又去了皇上的寢殿。
親自侍奉湯藥,端茶倒水,照顧地十分周到,並且過程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上的表,發現似乎和以往沒什麽不同。
皇後很疑,不管皇上信或者不信,都不該是如此平靜。
那麽,也隻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終於熬到了晚上,皇後沐浴之後在自己的寢宮裏待著,除了的心腹嬤嬤之外,遣散了邊其他所有伺候的宮人。
年約三十的皇後,因為養尊優,保養得當,看起來還隻有二十出頭,十分年輕,一頭青很自然的垂在後,順黑亮。
夏天氣漸熱,隻穿著單薄的中,斜靠在榻上看書,而嬤嬤則守在門口。
自從上次半夜出宮,差點被蘇修原發現,而且連累了忠勤伯府滿門之後,皇後行事就越發小心,再也不冒險買通侍衛暗中出宮了,而是等著的郎進宮相會。
不多時,皇後隻覺得眼前的燭火被風吹拂,輕輕晃了晃,下一刻,便有一個影籠罩在的後,繼而便有一雙寬厚溫熱的手從後麵擁抱著:
“聽說你要見我,怎麽,想我了?”
男子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惹得一陣麻麻,趕放下手中的書,四看了看,卻見門窗閉,這才稍稍放心。
於是轉過,問道:
“佟總管沒跟你說,我找你什麽事?”
“他們向來隻派人傳話,不會說事,怕被人攔截,泄機。”風邪王搖了搖頭,“兒,到底什麽事,讓你如此急著見我?”
皇後歎了口氣,說道:
“皇上懷疑卿兒的世了。”
“什麽?”風邪王一愣,不解地問道,“都十幾年沒懷疑,怎麽突然懷疑起來了?”
“今日柳青楊進宮,跟皇上談許久,言辭間提起十幾年前辭離去的劉太醫。”皇後說道,“佟總管聽了個大概,似乎是劉太醫突然進京,找柳青楊告發我,說卿兒不是早產,而是足月,引起了柳青楊的懷疑。”
“當年就該把姓劉的找出來殺了,一了百了。”聽了這話,風邪王臉上呈現怒。
十幾年前劉太醫離開的時候,正好是皇後剛生完孩子的當晚,皇上很高興,下令滿朝文武和後宮一起慶賀,結果劉太醫以自己老父病重為由,跟皇上辭,帶著全家老小離開京城,回鄉歸。
而那個時候,正好風邪王有事要辦,不在京城,也給了劉太醫一個逃走的機會。
等皇後想起來要理劉太醫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風邪王回來之後,想把劉太醫找出來殺了,可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因為劉太醫從幫皇後撒謊的第一天,就在策劃逃走的事宜,並且陸陸續續地製造了很多假象,迷了這些追查他的人。
後來實在找不到,皇後便說算了,畢竟人已經走了,隻要劉太醫永遠不出現在京城,那麽這件事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這十幾年來,也一直如此,安穩尋常,讓皇後和風邪王漸漸放了心。
可誰曾想劉太醫居然在這種時候回來了,而且還是回京,一回來就找上了號稱鐵麵無私的柳青楊,半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當年確實找不到他,而且也是我們想當然,太過大意。”皇後也沉著臉,“玉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當年的過失,而是想辦法將眼前的困境度過去。”
“眼前的困境……”風邪王思忖片刻,說道,“這件事目前隻有柳青楊一人知曉,皇上為了自己的麵子,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公開。既然事還沒出風聲,那就還有挽回的機會。”
“你想怎麽做?”皇後問道。
“劉太醫是個重要的人證,若是他不在了,哪怕柳青楊再怎麽查,咱們也能反咬一口說是誣陷。”風邪王說道,“憑著我對柳青楊的了解,他一定會對劉太醫這個證人多方保護,而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他自己的府邸。既然如此,那我便讓那劉太醫,活不下去。”
“可殺了劉太醫,豈不是更打草驚蛇?這等於是承認劉太醫說的是真的了。”皇後覺得不妥。
“所以,這件事還得你配合了。”風邪王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抹鷙,而後他低頭附,在皇後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隻見皇後的表從一開始的沉寂到凝重,再到驚訝,顯然是聽到了某個十分出人意料的消息,瞪大了眼睛看著風邪王:
“真的要這麽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這是個機會。”風邪王說道,“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那些絆腳石一網打盡,若是可以,這一次之後,宸國的天下,將會盡數掌握在我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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