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時初,越來越多人圍觀。陸駿兄弟依例是一大早出門去監工了。下人只好稟報關氏。
關氏聽得冒火,對邊的秋媽媽道:“且去跟說,自己的爹娘都不能原諒,憑什麼讓郡主原諒?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爹娘若是原諒了,再上門道歉,沒見過事發大半個月才來道歉的,真心呢?”
秋媽媽應聲下去傳話。
聽了秋媽媽的話,圍觀的人覺有理!且不管你是對是錯,你事過大半個月了才跑來道歉,可真不夠誠心。怕是走投無路了,才權宜著低頭認錯的。便沒人幫說話了。
青櫻有口難言!什麼都無法解釋,既不能說不想嫁大皇子為妾,更不能錯了負心漢,明明說,會一生一世對好,永不離棄,如今卻無拋棄!
但一個弱子,毫無生存技能,又無長不回相府,何以為生?曾經有多天真,如今便有多痛!有多自以為是,如今便有多狼狽不堪!只能咬牙死撐著。
等到未時中后,天上下起滂沱大雨來。圍觀的人便也家去了。有幾個心善良之人,便勸先避避雨,但不聽只管跪在地上,鐵了心要把人給跪出來。
二月正是春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的時候,雷電響個不停!門子擔心雷把人給劈死在大門前,只好再次稟報關氏。
關氏以為秋媽媽傳話后,青櫻便會走的。沒想到居然不吃不喝淋雨跪在外頭。不由得大為怒火!差人稟報陸小七,看要不要把給轟走?
青櫻膝蓋不斷傳來刺痛全冷到僵,就是模糊了雙眼的淚水也是冰冷的。然而冰凍的雨水再冷都比不上骨頭里散發出來的寒意,心充滿絕!
隨著雷聲的起伏,大門終于打開,有腳步聲傳來。抬頭,看到一名穿月白袍的俊年,撐著一把淺綠的油紙傘,面無表地看著!在想,他是誰?
陸正居高臨下看這個名狼狽不堪的子,淡淡地道:“郡主說,相并沒有和你斷絕父關系。”說完轉離去。
青櫻怔怔地看著關起來的大門,好一會才明白這話的意思,想起了,肖在野派人跟攤牌時說的話。哆嗦著出雙手掩臉痛哭!原本得筆直的腰彎了下來,跪坐在地上。
此時才深深地意識到,和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論氣度,懷廣闊,用的方式解決了肖家的無妄之災。論智謀能運籌帷幄,論才學能擔當譯使畫得一手好丹青。
跑到屋檐下躲雨的丫頭跑了出來攙扶,焦急地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青櫻沖著陸府大門叩了三個頭,對扶自己起的丫頭道:“驍郡主說,爹沒有和我斷絕父關系,我還是家。只要我把該做的事做了,無所謂和太尉原諒不原諒我。”
“該幫的事?”丫頭扶桑有些懵。
“我得罪了誰,就跟誰道歉去。我誠心誠意道歉了,爹自然會讓我回家。”哽咽著道:“我們再去一趟太尉府……”
晚膳時分,關氏跑去問陸小七要不要一起用膳,順便問為什麼要幫青櫻?
陸小七覺自家大嫂很神奇,每天要理那麼多事,還有力聽滿京城的八卦。
關氏邊喝茶邊道:“后宅婦人就這點樂趣,自己不制造八卦,但必須聽一聽八卦調節枯燥的日子,還能掌握第一手消息。外出應酬時便有話題和別人聊天了。趕回答。”
“我不是幫,我是怕把相的臉面給丟了。這老頭這幾個月頻繁丟臉出狀況,萬一給氣到中風去了。我怕陛下讓我哥給頂上當宰相,這就麻煩了。”
關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白日做夢!我信你個鬼,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快說。”
“殺人罪跟殺人未遂量刑是不一樣的,雖心思不純,但我沒有遭遇太大的損失。那就不必把死了,給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反正十個也奈何不了我。”
關氏沒想到陸小七是這樣想的,點頭道:“說得也,相沒跟斷絕父關系,那就是還念著父分,端的看自己怎麼做?如果咱們得罪得太狠了,難免相不記恨!”
過得幾日,果然聽到相原諒了小庶,讓回府了。
晚上飯后茶時,關氏聽了這消息,嘖一聲,對陸小七道:“居然給你猜到這老狐貍的心思了!話說,會不會把洗白白了再送給大殿下笑納?”
陸駿兄弟噴茶,龔氏在一旁弱弱地道:“大嫂,妹妹還沒嫁人。”
陸小七站起來,面無表地道:“是我打擾了諸位已婚人士。我這就走!”說完施施然走了。
關氏訕訕地低頭喝茶掩飾尷尬。
眨眼便到了二月中旬,蘇子清忽然送了帖子來,邀請陸小七下午末時到君子居茶館喝茶。
陸小七奇怪,程灝淵此時不在京中,蘇子清找自己應該不會是為了戚萋份一事吧?
帶上陸君、居、安、敏四人前往蘇子清定下的茶館。
好些日子不見,蘇子清比守靈的時候氣好了些!見到來也不行禮,喝著茶,另一只手握著折扇指了指示意坐。
陸小七坐了下來,手掩打了個哈欠,道:“小師叔有點過分,這個正是小憩的好時,偏偏約我喝茶。”
蘇子清替斟了茶,“唰”一下打開扇子,搖了搖覺太冷,又收起來。
陸小七“咭”一聲笑了出來,道:“傻子行為!”
蘇子清點了點頭,星目含笑,道:“確實是有點傻,只是這些日子下雨多了好些個蟲子,我本是拿來打蟲子的,一時習慣了,打開來扇風。”
“特意給我下帖子,所為何事?”陸小七喝了口茶,覺特別甘甜清香,這茶館沒來過,喝得出這茶是泉水煮的。
蘇子清揮了揮手,示意一干隨從侍衛出去。
陸小七突然道:“順便把門關上。”
陸君等人呆了呆!
蘇子清哭笑不得,道:“小樣!我是無所謂的,只要你不介意。”
大家這才知道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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