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瑯到來發現陸小七不在場，心里松了一口氣。和謝蕭二人客套了一翻，前往畫室見陸小七。

看到他，陸小七驚訝地道:“傷好了？怎麼跑過來？”

“聽說霍戾跑來找你麻煩，我一急就過來了。傷口早結痂了的，只是醫擔心里面沒長好，才不讓。”

頭次看到小姑娘作畫，畫的雖是輿圖，但王瑯還是覺得奐倫。“什麼時候畫一幅給我？都說你丹青當世第一。”

陸小七睨他:“我是該驕傲還是該謙虛？”

王瑯笑地道:“當然是驕傲了！”

“用膳了？”

“用了的。”

“我今天要把這一塊畫好，恐怕沒時間陪你。兩位兄長到大田莊和郡主府監工了。霍戾那只害蟲在，兩位師伯也沒空跟你閑聊。你看？”

“我看你一會兒畫輿圖，約了一位朋友申時去喝茶，就不回府了。”王瑯答道。

陸小七點了點頭，讓丫頭進來給王瑯換張舒適的椅子，奉茶上點心。隨口叮囑道:“不要綠茶，泡紅茶。”

王瑯鼻子一酸險些落淚，垂首坐到椅子了，假裝看窗外風景。總是那麼好，即使是懷疑他，還在關心他的。這麼好的，他如何舍得放棄！

陸小七吩咐完又開始執筆畫了起來。進狀態很快，不一會就渾然不知云深了。畫匠很自覺，見下筆不停，都沒過來打擾，就算有疑問也會等停下時。

王瑯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靜靜看著忙碌中的小姑娘，表認真專注，手中的畫不停，眼睛來回在筆下和舊輿圖之間往來，有時會停下，認真翻看地形描述記錄。

畫到高便踩到凳上，星星點點的料落在上，頭臉也滴下一些，用手抹留下抹痕，就是這樣也得奪目！安靜的、認真的、嚴肅的、生氣的、高興的都好如畫！

這樣的，誰不想為的男人？沒有功名利祿可以隨遇而安，失去心無所居，魂難安！從沒想過自己會為所困至此！王瑯心頭漸痛，忽然想殺了程灝淵。

不知不覺完了一小段，陸小七轉頭看到王瑯手里端著茶，眼神怔怔地看著窗外的梅花。不知為何，心里若有所失！心終歸是太，活在塵世中要顧慮的事太多！

出一張畫紙，揮毫妙筆“唰唰”畫了起來！幾名畫匠見狀躡手躡腳移步過來，只見寥寥幾筆，一策馬揚鞭的俊青年將軍躍然于紙，不多時王瑯馳馬沙場的畫像便出來了。

陸小七運筆如神添上背景，補描彩間磅礴氣勢便出來了。天空再添一行鴻雁，肅殺之氣展現，縱是一人一馬，也能出千軍萬馬的氣勢來。

“好！”

“妙哉！”

“大善！”

“好畫！”

看到擱筆，諸畫匠齊聲喝彩！

王瑯回過神來，起過來圍觀，看到是自己的畫像，雖是一氣呵，但下筆有神，線條優灑，畫境寓意深遠，人就像是他本人小了放進畫中。

王瑯不角高高翹起！轉頭看向陸小七，對著笑，星眸載滿彩，道:“我騎馬的樣子這麼好看？”

陸小七接過阿瑟遞上的熱帕子抹臉，抹完拋給阿瑟，道:“沒辦法，誰你長得好看呢！”

王瑯笑出聲來，道:“其實男子被人贊好看，不算好話。但從你里說出來，就是讓人心愉悅！”

陸小七嗯了一聲，走過去歪著腦袋看了一會畫，道:“還滿意吧？滿意就送你了。有時候雕細琢出來的畫，還不如突如其來的靈，一揮而就，因為意境不一樣！”

幾位畫匠紛紛贊同！

王瑯微笑道:“很滿意！”若是旁邊有你，就更滿意了。

“要我找人幫你裝裱好，還是你拿去請人裝裱？”

“我自己拿回去裝裱吧！”怕別人裝裱得不滿意，陸小七肯定沒空幫自己挑畫框的，王瑯決定自己挑一幅滿意的。

冬天畫墨干得快，陸小七坐下來和王瑯喝了兩杯茶幾塊點心，畫便干了。外頭王遠抱拳道:“侯爺，申時到了。”

王瑯應了一聲，起對陸小七道:“那我走了。過幾天你娘冥壽……”

陸小七微笑:“就我們家里人祭拜一下，然后一家人吃頓飯。你好好養子，別這個心了。”

“那我讓人送些祭品過來。”

陸小七頷首:“好！我不送你出門了，霍戾不知道還在不在，不想給他浪費時間。”

王瑯點頭道:“好！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傷好沒幾天，不要熬夜。”知陸小七因懷疑自己，不想自己到來隔應了亡母。心中難過！

陸小七答道:“知道了，你快走吧！我目送你。”

王瑯笑了卷起畫，沖抱了抱拳，抬步離去。

申時中，墨香齋。

挑好裝裱框架，叮囑掌柜幫把畫裱好。王瑯進了雅房。

“見過定西侯。怎麼臨時改了地點？”戚萋輕蹙著眉。

“坐，小七給我畫了幅畫像，特意來這里裝裱。”王瑯心好，剛才掌柜對這畫贊不絕口，直言跟活的一樣。

戚萋挑眉:“未婚夫就是不一樣！蘇大哥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幅，卻是多年前畫下的，大嫂送的。就這樣郡主還想要回去。”說著替王瑯斟上茶。

王瑯坐下屈指輕敲道謝，詫異:“怎麼沒聽說過？小七的畫好像不往外流傳的。”

“是不往外流傳，所以才值錢。你這一幅應該是第三幅。第一幅羅剎使臣拿走了。第二幅便是蘇大哥手中的。”

王瑯聽得有點不爽，道:“什麼不往外流傳才值錢？的畫本來就是一絕！千金難求。”

“你倒是護的，知道你對這麼好麼？”

“這跟你無關。”

戚萋角了，道:“定西侯約我出來，不會是為了郡主的畫吧？同行相忌，文人相輕，相妒。勞煩您就別在我跟前顯耀了。”

王瑯挑眉:“得罪你了？”

“這倒沒有。”

“頭上沒留什麼后癥吧？我也是回來才知曉。”

“多謝定西侯關心！萬幸沒變傻子。”

王瑯輕刮了一下茶沫，呷了品茶，道:“該想起來的，是不是想起來了？”

戚萋臉微變，“定西侯還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