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令行止,他斷然不敢把大軍給手下將領帶,自己只領一萬余人。這就是將門在軍中的積累。和王瑯不一樣,每次用人都要再三斟酌,要用好幾次才敢放心。
朱允指揮得當,將士配合默契。程灝淵在旁遙看,本不用心。真正的是元帥就應當如此坐鎮后方發施號令,而不是跑到戰場上打先鋒。
陸小七觀看了一會,歪著腦袋看程灝淵,這家伙手下大將軍如此了得,來干什麼?拉自己跟他吃灰塵嗎?
程灝淵轉頭看,小姑娘表有點嫌棄他!不由自主了后脖子上的紅斑,輕咳一聲,小聲道:“真是刮痧刮的。我品味沒這麼差,鼻子也好!”
陸小七:“……”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又不是我男人,這麼小心翼翼干什麼?道:“我錯了!我就不該有好奇心。”
程灝淵見語氣不善,又解釋道:“吾非輕浮之輩。”
“若妄起則非人也!”
程灝淵:“……”咋能是冤枉人呢!見又觀戰了,側臉看,下尖的跟錐子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瘦得太厲害的原因,腦袋顯得更大了。但就是好看!
又想:“爹娘沒了,我本應該安一番的。但程北說不高興別人提。要是不安,會不會覺得我太冷無?安,萬一讓傷心,也不好!”
陸小七忽然又轉頭沖他翹角:“多謝師兄,借吾雄兵五萬。然則引吾與你至此食灰償之,不虧乎?”
程灝淵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吾獨觀明珠蒙塵,不亦樂乎!”
陸小七:“……”攻擊他:“師兄腦疾沉疴積重,夫子知否?”
“頑皮!”程灝淵抬手就彈耳朵,他人高手長,兩馬并頭,一點都不妨礙到他。
陸小七被他彈得耳朵生疼,惱道:“滾去戰場,不取敵首一百,不得歸。”
程灝淵笑出聲來,道:“長我為長你,論排行我大你小,論階我上你下。你要我遵命不是不行,你得換個份。想想,什麼份才能讓我心甘愿聽你的。”
陸小七出個假笑:“大皇子妃。”
程灝淵:“……”深呼吸了一下:“大皇子妃無權命令我。再想想。”
“公主?”
“如果是陛下派來的監軍,我會聽。再想想。”
陸小七真惱了,瞪著他氣憤地道:“程灝淵,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
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程灝淵俊臉微燙,打定主意要是真生氣,他就當是開玩笑的,只是惱沒關系,不絕便行,道:“我怎麼樣的?”
“你居然暗示我做后娘!還是冥婚那種。”
程灝淵:“……”陸小七,你厲害!一個字“服”!
仗沒打多久便結束了,蒙軍只逃了兩千余人,其余盡皆陣亡。
陸小七詢問道:“不追嗎?”
“有人會堵他們的。看到過打馬球嗎?他們就是球,不管滾到那,都會有人攔截。在沙漠上打仗很辛苦,已經打了四個時辰了,得讓大家喝點水休息一下。否則會累死。”
程灝淵說著給遞上水囊,看向過來的朱允的副將彬。
朱允仍然在戰場上指揮手下打掃戰場,沙漠中埋人不要太方便了。
看到埋北軍將士時,陸小七的緒低下很多!討厭戰爭,不想看到將士死亡!但卻知道程灝淵若不主進攻,覲蒙之爭不斷,只會死更多的人。
現在能到,程灝淵‘我想百姓睡個好覺’的心了!側頭看向正在認真聆聽彬匯報的他,這次看到他,好像比從前開朗了,不再總是冷著臉,不就威人來。
也是許是因為,他可以‘狠狠地將蒙軍打出漠北天邊去。’的愿得展開。所以他才會變得意氣風發起來?不過這家伙壞霸道的樣子,還是有味道的!
注意到小姑娘在看自己,程灝淵瞥了一眼,道:“程烈先帶陸小娘子到軍營。”又對道:“在五十里外的綠洲,水管夠。”說著用手拂了拂襟上的灰塵。
陸小七扯了扯角,無聲地對他道:“小氣鬼!”
程灝淵角一勾,沖拱了拱手。
難得看到他這麼愜意,彬看向陸小七,心道:“小姑娘確實漂亮的,就是瘦這樣無四兩,不是很好!”沖抱拳道:“是陸小娘子吧?在下彬,是朱將軍的副將。”
陸小七抱拳還禮:“朱將軍好!”
“客氣!”彬微笑著回禮。
程烈上前,等二人見過禮,這才帶陸小七打馬離去。
還沒靠近綠洲,陸小七便看到了一面清澈的水湖,差點歡呼出聲。要沐浴,已經有七八天沒沐浴了!上瘙讓懷疑自己長了虱子?
程烈見一直盯著湖看,帶進了營帳,即刻安排士兵幫燒熱水。
陸小七連忙道:“不用,天氣這麼熱用冷水即可。冬天進冰河都試過。就是、就是能不能多打幾桶?”
程烈笑道:“小人拿侯爺的皮囊子過來給您用。跟浴桶差不多,可以裝好多水。再給你兩桶沖的。”
陸小七連連點頭:“太好了。”
趁著士兵去挑水,陸小七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程烈讓人給上瓜果馬酒還有羊煎餅。
不多時水就抬進來了。
程烈道:“陸小娘子安心沐浴。小人在外面守著,不會讓人過來打擾的。”
鄭喜他們還在戰場上幫忙。陸小七不跟他客氣點頭應下來。洗頭,沖洗干凈子。進了程灝淵的“浴桶”。
是一整張牛皮起來的,用木樁打到地上變個圓圈,再把皮浴桶套上,就可以坐在里面泡個痛快了。
陸小七把小茶幾拖到旁邊,這個季節的瓜果很多,紫紅的葡萄,黃的哈瓜、紅的西瓜。一面泡一邊吃水果,還可以喝上一口馬酒,覺太舒服了。
自去年臘月二十二日起,到現在大半年時間,頭一回可以如此愜意!即使這和從前過的日子本沒法比,但已經讓滿足到想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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