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遠遠超出了賀夫人的認知。
韓玥因前后都上了藥,趴著不是,躺著不是,只能側,但也總不能一直側著吧,最重要的是,燒著,意識迷迷糊糊的并不清醒。
為防止著傷口,賀夫人只得帶人一直守著。
只是看著還好,但有時側睡累了,便掙扎的厲害,藥弄掉要重新上不說,還會牽傷口。
可們再是三人,畢竟都是子,想把人抱著翻個是件很有難度的事。
所幸,云衍一直未曾離開。
每隔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他便親自抱韓玥翻一次。
作那樣小心,眼神那樣溫……又怎麼可能是狠心之人?
賀夫人一時也迷了,晉王這看著不像是簡單的轉了子……倒像是……了凡心?
不由沉沉看床榻上的子。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子,才會引得晉王如此?
接連三日,云衍都未出過主院。
不僅如此,除韓欽林和元福之外,他也不許任何人進,就連蕭池也被他婉拒。
為臣子,同住一個屋檐下,自是應該日日向君王早請安晚問候。
蕭池倒并不是真的在意這些俗禮,他更在意的是,看樣子,云衍竟是真的陷了進去。
就為那麼一個小仵作?
他接不了這樣的局面,云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奠基他江山的本,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在最關鍵的時刻搖這本。
別院書房,冷楓已經兢兢業業地陪著下了三日的棋。
然而,帝王的心思顯然不在此,這已經是他今日第五次走神了。
冷楓只得等著,百般無聊。
“寧宣什麼時候到?”
許久后,蕭池手握棋子,冷冷開口。
冷楓忙道:“回陛下,快的話,十日后便到。”
蕭池點點頭,面更顯郁。
冷楓意有所指道:“陛下不必太過憂慮,王爺自有分寸。他對那牛軛過于上心,也是因牛軛是目前掌握案最多的人,許多線索要等醒來才能問出。”
蕭池勾,只是那笑意下,藏了幾分森寒之意。
冷楓心中嘆息,未經晉王準允,又不敢說出韓玥份。
就算說了又如何?
無論是男還是,都已犯了陛下忌諱。
只希晉王能盡快出些心思安圣心才好呀!
云衍確實沒心思,形勢所,半生忙碌,有時甚至不得不忙,因為靜不得。
一靜便覺心中空,仿佛迷失在了天地間,沒了方向。
然而這幾日,就這麼守著一間床榻,守著一人,他卻第一次真正覺到心的安寧。
每個人或多或都會在某些瞬間想一想,這一生,究竟為何?
答案自是不會相同,可問一問,心里終歸會清明幾許。
一如此刻的云衍,這幾日也在反復問自己,這一生究竟為何?
在眾多答案中,他從心最深窺探出最私的那一個念頭……
他和父親一樣,只愿一生只一人,只護一主。
如今,所想要的都在眼前。
從來不信神佛的云衍,生平頭一次有了念上蒼的念頭。
這幾日,韓玥則基本是在夢境中度過,前世今生,破案追兇,無一刻安寧。
以至于疲憊醒來時,著這陌生的環境,仍覺得自己還在夢中。
不然,云衍怎麼可能握住的手不放?
既然是在夢里,膽子不由大起來,先還只是用目丈量他的五,只覺得這當真是鬼斧天工也達不到的完杰作。
驚嘆之余,不由得出手,去那濃黑的眉,深遂的眼,筆的鼻,以及的……
這個夢未免也太真實了,就連他下的胡須青茬傳來的扎手刺都那麼真實。
云衍看那模樣,忍不住抬手在額頭上挨了挨,自顧自的道:“不熱了呀,怎會還不清醒?”
若是清醒,應當是避他如瘟疫才對吧?
韓玥:“……”
茫然片刻,神后知后覺地變了。
聲音都能聽得這麼清楚……這本不似在做夢。
反應一瞬,很淡定地閉上眼睛。
此時不裝睡還待何時?
若不裝的那麼像,云衍還不覺得有什麼。
問題就在于裝得實在是太像了,呼吸漸沉,還格外韻長。
云衍失笑,重新捉住放在錦被外的手。
果然,韓玥猛地睜眼,作驚愕狀:“王,王爺?”
他的掌心很熱,這一捉,燙得心頭直跳。
所幸,云衍只是將的手放進錦被下,著的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這回,可是真清醒了?”
韓玥有些臉熱,“稟王爺,已經清醒。”
打量著這屋子,覺得有些眼,“這,這是王爺臥房?”
云衍點點頭,“是又如何?”
“那怎麼行?”韓玥掙扎著就要坐起來,云衍按住,“傷口好不容易開始結痂,你確定想讓它裂開,再幾日這睡不安穩的罪?”
他苦笑:“你撐得住,本王可撐不住。”
韓玥一時不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只是糾結道:“可卑職怎敢睡王爺的床?”
好歹是個子,莫說是晉王的,就是普通男人的床,也不是能隨便睡的。
即便有著現代人的思想,也不是個奔放的子啊。
云衍輕描淡寫:“你都睡好幾日了,這會兒說睡不得未免也太晚了。”
“啊?”韓玥有些驚愕,“卑職可是給王爺添麻煩了?”
可,不是說好送回醫館就好嗎?
怎麼就在王府住下了呢?
韓父呢?總不可能不管吧?
云衍似能讀懂心思,見還是榆木一般,心思太過純然,他一時也不知道拿怎麼辦才好,那些帶著破竹之勢的念頭只能暫時擱淺。
他嘆了口氣,語氣溫和的道:“得知你傷,老先生是要立即接你回家,是本王不許。”
韓玥有些懵,“王爺這是為何?”
云衍下意識抬手鼻頭,“一來,你當時傷勢嚴重,再經不起折騰。二來,老先生心切,悲憤難安,大有將你領回后就再也不許你擅自外出之勢。”
他看著的眼睛,竟覺得有些張,“本王不知你作何之想,便和老先生商議,待你醒來再作決定。”
韓玥稍一細想,便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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