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累，韓玥是真睡著了。

云衍將馬速降到不能再緩，低頭瞧好一會兒，到底是輕笑出聲。

還真是……如此信任，他是該呢還是呢？

云衍手臂收了些，才發現子弱無骨并非戲言。

如此一路搖搖晃晃，慢慢悠悠，進到城里，回到客棧時，已近午夜。

元福焦急地等在門口，見到他們，幾步小跑著上前，“我的爺啊，您再不回來，老奴就要派人去找了。”

“本王還能走丟了不？”云衍并未急著下馬，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醒韓玥。

元福愣愣，“喲，睡著了？”

怪不得……

他眼珠子溜溜一轉，“要不，王爺再去轉會兒回來？”

這麼一調侃，云衍便拍拍韓玥的肩，“到了。”

韓玥一個激靈坐直，幾下朦朧睡眼，“這麼快？”

元福笑著扶下來，“是呀，快的。”

再慢一些，他該人直接準備早膳了。

“嗎？”

元福這麼一問，韓玥頓時捂住肚子，“還真了！”

“快進屋吧，飯菜早準備好了。”

韓玥道了聲謝，又問:“今天還有說書的嗎？”

“有是有，不過早散了。”

“今日散得這麼早？”韓玥雖憾，但不疑有它，只想快些填飽肚子好繼續睡覺。

說起睡覺……

不由回過頭去，只見云衍還高坐在馬背上，眼底好似染了云煙霧氣，人瞧不真切。

不會是生氣了吧？

韓玥暗自懊惱，剛才確實不該睡，應該趁著氣氛好，再表現表現，比如梳理下案什麼的。

這下好了，白白錯失機會不說，還不小心犯了領導的忌。

唉……還能怎麼辦呢，據經驗，還是溜快些為好。

待云衍回到房中時，元福親自送來膳食，并貌不經意道:“韓姑娘說太累，只胡吃了幾口便去歇著了。”

云衍眉一挑，輕嗤一聲:“到底是個子。”

這點強度就覺得累，若以后跟著他天南地北的跑，怎得了？

元福嘆聲:“子自然是不能當男兒用的。不過，前些日子連出命案時，老奴見也能跟著連軸轉，更沒聽過一聲苦。所以，老奴認為，韓姑娘雖不比男兒，但也是個極能吃苦的。”

云衍睇他一眼，“你又想說什麼？”

元福斟酌著小聲道:“王爺有沒有想過，姑娘也許是害？”

云衍作一頓，元福正道:“老實說，王爺您的機實在是太明顯了，怕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出來了吧。”

云衍哼笑一聲:“那腦子里大概是驗尸破案裝多了，本沒裝別的。”

元福不信:“那躲什麼，姑娘看著可不是個扭扭的子。”

云衍突然想起的世，心道，許是景生吧。

人心皆長，再強大也有弱的時候。

他沉一口氣，鐵面不改道:“元忠回來，讓他立即來見我。”

元福應著是，又忍不住嘮叨:“王爺這般沒日沒夜的，就是鐵打的子也不了，差事哪有辦得完的，再說都是陳年舊案，緩一天兩天也耽誤不了什麼大事……”

云衍著額頭，淡道:“最遲明晚就得趕回。”

元福一愣:“陛下要到了？”

云衍點頭道:“就在明晚。”

元福不敢勸了，默默退出，備了壺濃茶來。

沒過多久，元忠趕回來，進屋便道:“稟王爺，村里確實有人知道周明妻子懷有孕，正因如此，才起謠言。”

元福不由唏噓:“周明人不在家，難免會引人懷疑，遇上這種事，可見這一家人的力有多大。”

元忠猶豫一瞬，“有沒有可能那孩子確實不是周明的？”

元福:“啊這……”

元忠忙解釋道:“據村里人說，他們之所以相信謠言，正是因周明妻子的遮遮蓋蓋。如若真是周明的，何必如此？”

元福:“若孩子不是周明的，有沒有可能是兇手的？”

元忠嘆氣:“可人都白骨了，怎麼確認？”

見云衍始終沉默著，元福有竹道:“老奴覺得，韓姑娘興許有辦法。”

元忠眼睛一亮，“那卑職這就去把阿牛來，一問便知。”

鐵樹帶出來的兵，果然都是些個鐵憨憨。

元福正想阻止，便聽云衍淡道:“都去歇下吧，明日再說。”

韓玥早在現代時就養習慣，有案子時，可以幾天幾夜不睡。一旦沒案子，或案子沒那麼急時，只要逮著機會，就會睡到天昏地暗。

管這儲存能量。

這日，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

一邊急沖沖地起床洗漱，心想，沒人，說明無事，興許是元忠他們還沒回來呢。

等下樓時，果然見云衍他們正在雅座吃茶。

韓玥忙走過去見禮，元忠瞥一眼元氣滿滿的，忍不住道:“你可算是睡醒了，你可知……”

元福眼風掃來，元忠趕閉。

“可是有事？”韓玥一時有些張。

要真讓云衍等了一早上，后果不堪設想。

云衍沒說有，也不說沒有，揚揚下，“先用膳。”

與此同時，店家已經送來清粥小菜，幾樣小菜還都是吃的。

韓玥瞬間胃口大開，客氣地問了句:“王爺吃了嗎？”

元福正要說王爺若無差事纏，定會在五更天起床練武兩個時辰，接著用膳，然后開始忙碌的一天。

誰知，某王爺比他還快。

他說:“沒有。”

韓玥便殷勤地遞一碗粥給他，“王爺請用。”

元忠瞠目，就算是他和劉大壯，與王爺這樣坐在一起用餐的機會也不多。

‘他’一個小仵作而已，憑什麼？

再看義父，眼底也是見的慈。

他一時不解，不過仔細一想，許是因‘他’到底是兒，所以多照拂些罷了。

至于王爺為什麼剛吃不久又要吃……

王爺向來不貪口腹之，只能說明方才確實沒吃飽。

不然還能因為什麼？

總不可能是王爺對韓姑娘有意思吧？

那便是說出去也沒人相信的。

待吃得差不多了，云衍方才朝元忠示意。

元忠立即將昨晚的查探結果說了一遍，然后直接問道:“阿牛，你可有法子判斷那孩子是不是周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