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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桐在青云觀過了幾天清靜日子。
這日一早,正在屋里教兩個丫鬟研磨藥材,青云觀的道姑帶著陳之南進了院。
“這是鋪子的地契。”陳之南直言道,并將地契和房契放在桌上。
不是租的鋪子,而是直接盤了下來。
蘇白桐仔細看了一遍地契,起向陳之南恭敬施禮:“多謝陳公子,待日后我定會將銀錢還上。”說著喚了慧香取來紙筆。
“這是做什麼?”陳之南微微皺眉。
“總要立個字據才好。”蘇白桐坦言道,一邊挽起袖子開始磨墨。
陳之南的臉立時沉了下來,“你以為我們陳府缺這些銀子麼?”
“陳公子莫要見怪。”蘇白桐并不怕他冷著臉子,淡淡一笑,“我做事總要求個心安,不想讓人在背后說三道四,有了字據就不怕被人拿來說。”
陳之南沒想到竟一點也不怕自己,不由苦笑道:“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幫蘇小姐,這間鋪子就算是我母親送給你的。”
“無功不祿,我只求心安。”蘇白桐很快寫好了字據,陳之南看到那紙上秀氣的小字時也不由得一愣。
他想像不到一個被傳瘋了十幾年的子竟也能寫得這麼一手好寫,想起他之前向當面提出要娶過門時,的臉上也不見其他子應有的與驚慌。
他不由得暗中思忖,當日他的表述是否有些不清,不然以的聰慧如何能不明白他的用意。
蘇白桐拿到地契后心極好,吩咐慧香跟海棠帶上東西準備下山去打理鋪子。
陳之南道:“正好我也要回去,順路送你們便是。”
蘇白桐沒有推辭,大方的應了。
一行人剛走到觀外,卻見鬼面懷里抱著劍,子靠在石階欄桿上,明顯已經等了有時候了。
陳之南一愣,鬼面也不理會他,徑直向蘇白桐拱手一禮,“馬車已經備好了,屬下護送蘇小姐下山。”
“他是……巡按史大人邊的……”陳之南詫異的回著蘇白桐。
蘇白桐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打算解釋什麼。
陳之南心中更是郁悶,雖然他也有些擔心蘇白桐自己住在觀里,可是卻不敢做出這種安排下屬保護在蘇白桐邊的舉。
“此事不妥。”陳之南沉聲道,“史大人怎能讓男子留在青云觀,這要傳出去對他名聲定然有損!”也許還會傳出巡按史對蘇白桐有意,要真鬧到這一步,他如何還能把娶回去?就是他的母親同意,他的父親也不會允許他娶這樣一個子進門。
蘇白桐沒說話,后的慧香卻半開玩笑道:“史大人都不怕有損,陳公子擔心個什麼勁……”
陳之南面僵了僵。
他當然會擔心,不過他心里更多的則是不滿。
蘇白桐為何不拒絕巡按史的“好意”?就像當初拒絕了他的求親提議一樣。
馬車離了青云觀,陳之南騎馬隨行護送,鬼面上裹著黑的帶著兜帽的披風,將臉遮起來,所以路上行人并沒有多注意到他的那張可怕的面。
可是他們在經過一條街時,還是引起了路邊一輛馬車的注意,在那輛馬車的側面,掛著一串銀鈴。
“小姐,是陳公子!”云兒挑起車簾向車廂里的梁小姐稟道。
“跟上……看看他要去哪里。”車廂里傳來梁小姐的聲音。
梁小姐自從那日從蘇府回來,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
陳之南派人將送回梁府,還跟梁老爺打了招呼,貌似是因為驚嚇到了梁小姐表示歉意,可實則卻像是在臊梁府的臉皮。
好好的大家閨秀非要攪合到別人的家事中,而且還是巡按史要查辦的重要案犯。
梁老爺氣的胡子抖,要罰跪祠堂,最后還是梁老太太出面,把保了下來。
梁小姐心中不服,原本只是想告誡蘇白桐,不要打歪主意,沒想到最后竟變了這種局面。
今天好不容易求了祖母讓出來氣,結果一眼就看見了陳之南護著一輛馬車從街上經過。
看見陳之南在一間尚未開張的鋪子前下了馬,從馬車里走下一位著鵝黃半舊衫的子,與他一同進了鋪子。
梁小姐只覺得一怒氣直沖頭頂。
蘇白桐!還沒有到教訓麼,怎麼還敢勾搭陳之南?
“小姐,我們要過去麼?”云兒問。
梁小姐搖了搖頭,一直等到陳之南離開鋪子,這才下了馬車。
云兒攙扶著,帶著幾個服侍的婆子跟來到那間鋪子前。
從里面傳來蘇白桐的說話聲:“這幾個香囊你們全都要帶在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取下來。”
鋪子里的幾位伙計跟掌柜都是陳之南找來的,他們提前都得了信兒,知道他們的新東家是位姑娘家,可是沒想到對方年紀竟這麼小,而且一舉一全都著古怪。
“不知這香囊是做什麼用的?”一位小伙計嘀咕著,“東家可否說明下,不然要我家那婆娘見了定會揪掉我的耳朵。”
沒等蘇白桐說話,海棠立起眼睛呵斥道:“小姐要你帶著你就帶著,哪這麼多廢話!”
蘇白桐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早就知道海棠是個能撐得住場面的,以后這鋪子的生意絕對應付得來。
“喲,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門外忽然響起子清脆的說話聲。
眾人齊齊轉過頭來,只見一個丫鬟站在那里嗤嗤冷笑。
蘇白桐看著那丫鬟平靜道,“這里現在并不做生意,姑娘來早了。”
那丫鬟瞪圓了眼睛,怒沖沖道:“你要裝著不認識人!”
慧香一見那人立時想起那日跟在梁小姐邊的那個云兒的丫鬟來了。
本想小聲提醒,蘇白桐卻滿不在乎道:“看著是有些眼。”
“你……你要瞧不起人!”那丫鬟氣的腮幫子鼓了起來。
“看來蘇小姐的記真是差的可以,前幾天才跟你說的話,現在就忘記了?”梁小姐邁步走進來。
蘇白桐略一點頭,“哦……原來是梁小姐。”
梁小姐冷笑,“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裝作不認識呢。”
蘇白桐淡淡一笑:“我一向記不住那些下人。”
此言一出,鋪子里的伙計們全都忍不住掩口發笑。
梁小姐面一僵,想要發火卻又尋不到理由,這話說的好像只有才特別注意那些下人似的。
本來嘛,誰家小姐去會注意別人家的丫鬟,不過這話從蘇白桐的里說出來格外的刺耳,明明是在諷刺,卻讓找不到還擊的借口。
“這間香料鋪子是你的?”梁小姐只得轉移了話題,打量著周圍。
“梁小姐想要預定香料麼?”蘇白桐并沒有正面回答,還記得前陣梁府的夫人向蘇府遞過帖子,想請過府呢,沒想到現在跟梁小姐竟是在這種場合下認識的。
“我對這種俗氣的東西沒有興趣。”梁小姐不屑道,“我只是覺得好奇,那一日的事你是怎麼跟陳公子解釋的。”
“你是指什麼事?”
看著蘇白桐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梁小姐更加來氣。
“就是你被陌生男人抓去的事……你是怎麼向陳公子解釋的?”上下打量著蘇白桐,越發覺得蘇白桐這舊礙眼。
“我要向誰解釋又與梁小姐何干?”蘇白桐直言道,目直視著對方。
梁小姐只覺得一惡氣涌上口,“蘇白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你想要進陳府的門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以為攀上陳府的這棵高枝就能高枕無憂了?我勸你還是早點收了這心思,只要有我在,你這店就別想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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